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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琰带着黛玉从集市离开,直接往朱雀大街去,整条街上开门的店铺不少,黛玉指着名为“好古”的铺子道:“表哥,我们去那走走吧。”“哦,”贾琰看了一眼:“那是家古董店,正好,与你倒也相宜。”却不想他们这一行人连车带马刚走到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贾琰皱眉问:“怎么,贵店不开业?”里面出来一个形容风流的年轻公子,语气非常不客气:“去去去,小孩子那边玩去,这里不许外人进来!”车里的黛玉也微微蹙眉:“表哥,我们走吧。”那人语气如此蛮横,况且里面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估计也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子弟。贾琰今年就要会试了,黛玉不欲他同这等人起不必要的冲突。贾琰也是这么想的,他勒马盯着这人一眼,转身要走。然而他有息事宁人之心,别人可未必这么想,这人啐了一口,上来就要强夺贾琰的缰绳:“小子大胆,你那什么眼神,居然敢这么瞧着我!”忍无可忍、无须再忍,贾琰再周全稳重也还不到二十岁,如今这么被人啐骂,还是当着黛玉的面,当即脸涨得通红。后面家中护卫已经涌了上来,阿原将贾琰的马往后带,贾琰握着拳头翻身下马,黛玉在后面担心道:“表哥不要冲动!”就在这时,隔壁铺子里出来一个人,应该同贾琰年纪相仿,眼角处、太阳xue附近带着一块挺显眼的疤痕,此人语调肃然:“何人喧哗!”“石光珠!”那个年轻公子大喊:“你快拦着这群刁民!”被称呼石光珠的年轻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道是谁,原来是你。石光琥,你也该规矩一些,好歹也是个大家公子。”这两个人认识!贾琰一听,一名光珠、一名光琥,八成还是兄弟。他来不及多想,这厢石光琥已经道:“你也配教训我?你是个什么东西,克父克母、没人养的玩意!”石光珠还没说什么,贾琰暴怒,这倒像是骂他。他喊着:“你才是没家教的东西!”冲过去就是一拳,随即挥起鞭子就要抽这个小王八蛋,而那边的家奴也冲了过来。贾琰预备着豁出去大打一场,却被人按住往后拽,是阿原,他低声道:“大爷快看,那是不是季宽公子。”贾琰定睛一看,果然是许久未见的季宽,季宽嘴边挂着一抹冷笑,站在石光珠身后。石光珠侧身让开,低头道:“七爷。”季宽扯扯嘴角:“来人,将这个不知所谓的东西给我绑了,扔到缮国公府门口去!尽忠,你跟着去,当面告诉缮国公,为什么绑了他的好孙子!”名唤尽忠的男人大概二十多岁,他欠欠身,声音有些阴柔:“请七爷放心。”说罢一伙劲装护卫就涌过去,将石光琥同他带着的家奴全数捆了起来,连嘴都堵住了带走。贾琰现在知道了,这个季宽绝对来历不凡,而他马上又想到自己乃是今科会试考生,与权贵扯上关系未必是好事。他冲着季宽拱手,想寒暄几句就跑,可是里面又出来一个张嘴就是脂粉气的老男人:“七爷,老爷太太叫七爷带着这位公子一道进去。”季宽低声应是,他打量贾琰几眼,笑道:“伯衡小弟还真是……哈哈,快请吧。”贾琰迟疑,看着车里的黛玉,季宽看见黛玉眼前一亮:“这是?”“哦,这是在下远房表弟。”贾琰赶紧挡在车前:“比我小着好几岁,还不懂事呢。头次来京里,小孩子贪玩,非缠着我出来走走。”季宽哑然:“男孩子啊?”他咂咂舌,又看了一眼,最后摇头自带着贾琰走了。贾琰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季宽这个意思大概是“我不是断袖”吧……总算不必让他同黛玉打照面,这才是最妙的,第31章这家铺子似乎也是卖古董的,正厅前方正有一男一女正在低声说话,贾琰跟着季宽穿过守卫。然后季宽停下脚步,抱拳道:“老爷、太太,这就是方才在外面给光珠出头的小贾公子。”那女子转过身来,打量贾琰笑道:“老七,这就是你说过的贾琰贾伯衡?果然是个好孩子。”这女人大概四十多岁,贾琰只走过来的时候悄悄打量一眼,周身的贵妇人气质,脸上一直挂着笑。贾琰闻言上前一步:“学生贾琰见过季夫人。”“季夫人啊。”贵妇人含笑看了季宽一眼,“老爷也瞧瞧,咱们老七倒是净能碰上实诚孩子。”她说着还拽了一下那个男人的衣服,贾琰垂手而立,没看到鬓发花白的老男人无奈的看着贵妇人。而后就听季宽的父亲笑道:“是林如海的外甥?荣国公府金陵族人?已经出五服了是吧。”贾琰心中一惊,更恭敬答道:“学生正是,您说的都对。”“荣府贾氏,也罢了。”他沉吟一会,室内鸦雀无声,贾琰的后背都湿了,才听他说:“我与你母亲再走走,你与小贾许多未见自去聊聊吧。”临走的时候又告诫季宽“与人相交贵在坦诚。”季宽垂手侍立,聆听父亲的训教,只是唯唯而已。等到送父母上车离去之后,才对贾琰道:“伯衡不妨同我一起走走?”贾琰道:“敢不从命,在下先让家人送表弟回家。”季宽点点头。贾琰顾不上许多,直接让丫鬟们退出去,他进车厢里悄声对黛玉交代几句,又让沈孝等送“表少爷回府”。他自己只带着韩长生、阿原和几个家丁就是了。目送黛玉的车离开,贾琰才与季宽翻身上马,横竖这时候在外面行走的人不算多,只慢慢地往京郊去了。石光珠没有随着那对夫妻回去,而是跟在季宽身边,出了西城门之后,季宽将随侍都打发远了,笑道:“小贾心中也有所猜测了吧?”“……”贾琰心道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猜测,我这个进士还是不考为妙,那得是什么榆木脑袋,“我,季公子,不,七爷……您。”季宽苦笑:“我?我就是楚王司徒阔,贵妃所出,当今的第七子。伯衡别这样!”他看贾琰要下马拜见,连忙将人按住,连道千万不要如此。虽然有所猜测,但是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贾琰也难免舌头打结:“那方才的……那真是七爷父母?”“当然,”司徒阔道:“家母想出来走走,父亲只好陪着她,我也要陪侍在侧。我原不想欺瞒伯衡,季宽是我的字。只是、只是,”贾琰明白,他们才见过几面?纵然几次见面聊得还算愉快,可是那会贾琰小孩子一个,皇子何必与他解释什么。他道:“楚王切勿如此,您有您的难处,在下也算是读书识礼之人,怎会疑楚王欺瞒。”他有意提了另一个问题:“其实我早有猜测,只是楚王自称季宽,这实在是太让人想不到了。”谁家给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