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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老刘的熟人可真是多……“没有。”老刘摇摇头,露出了无限怀念的神情,“其实当年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我原本是可以留在省城的。但是老蔡因为是山阴市本地人,所以被调回了这里。那一年他十分为难地来问我,能不能临时支援一下山阴市的警务工作。他说,最多只要两三年就好,等山阴市本地的孩子从法医学院毕业出来,我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可是!”孙权愣住了,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件事,“刘叔你却在山阴市干了一辈子?蔡叔他不讲信义,反悔了?!”“他没有反悔。”老刘摇了摇头,“是他没料到人心。不是所有山阴市出去的孩子,都愿意回来的。一直没有人来接替我,所以我便一直不能离开,时间久了,我也就不再想着离开了。”“蔡局长对你心有愧疚,所以你提出在退休前去省城看一看,他自然不会拒绝。”魏白接口道,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莫说是别人,就说自家兄弟狗子,最初虽说是为了史明湘,也因为不想面对舅舅成下属的尴尬,可多少也是不愿意回来的。更别说其他那些有机会留在省城的山阴人。老刘微微点了点头,“我想去我本来应该工作一辈子的地方看看,只有跟着老蔡才能参观个遍。公安厅,警局,监狱,考察团到哪里,他就带我去了哪里。连和新省城监狱的优秀犯人代表见面,他也没有落下我。”魏白刚想发问,老刘便补充道:“刘忠的弟弟是一个意外。我虽然拿他威胁的刘忠,但是一开始其实并没有打算杀他,我们都姓刘,三百年前也许还是一家,我并不想杀同姓人。而且杀了他,刘忠就会变成破绽,但是我没有选择了。”他只是跟着蔡金宏去参观,不可能无缘无故接触其他犯人。只要取了面前这三个犯人的生气,他需要的数量就足够了!虽然刘忠有可能因为弟弟之死,彻底供出真相,可那又怎么样呢?直接和刘忠接触的人是沈栋,半夜去七家湾监狱将灵力种子放在那些犯人身上的人是沈栋,刘忠就算供出杀人凶手,说出口的名字也最多就是沈栋而已!更何况,新省城监狱死了人,谁会怀疑山阴市大领导带队的考察团呢?“而且,我真的以为沈栋不会死。”老刘在供述完一切后,再度说出了这句话。听不出后悔,听不出怨恨,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就连魏白和孙权也沉默了起来,他们都不得不承认,如果沈栋不死,他们几乎不可能联想到老刘身上。和沈栋关系匪浅的山阴市警察不在少数,还个个身强体壮,谁会首先怀疑到一个病退老法医的身上呢?☆、338再给点儿提示“今天就到这里吧,看一下笔录,没有异议的话,在这里签个字。狗子,带他先去休息。”魏白站起身来,走近老刘身边,才发现他的脸色略显灰败,有一种将死之人的迟暮感。老刘从他手中接过水笔,并没有从头到尾将笔录看一遍,而是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端端正正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刘世安。孙权连忙替他打开锁,扶着他走出了审讯室。魏白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目光一直停留在老刘的签名上,这个签名,他看过无数次,大多都要比这个潦草得多,他也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个只和自己共事了极短时间的老法医到底叫什么名字。可直到此时,头一次看清楚这个名字,他才觉得讽刺。世安,一世安稳,如此好的寓意,叫这个名字的人却孤独一生。而这,并不是他最为感慨的根源,这个名字,他曾经见过,却只是匆匆一瞥,从没将这个名字和法医老刘联系在一起。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沉重的脚步声,紧接着,垂头丧气的孙权便径直推门而入。他一屁股在魏白面前坐下,“黑子,我想不明白。刘叔兢兢业业地在山阴市干了这么多年,临老为什么会干出这种事来?就算对当年被迫留在山阴市的事,心有怨恨,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爆发出来啊!而且,杀那些犯人,和报复发泄也扯不上边吧?”“你送他去牢房的路上,没问他?”“问了。”“他怎么说?”孙权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还能怎么说?他什么都没说!不然我干嘛来问你?你肯定是早就知道了,才没问他的,对吧?”“我不问,是因为我以为你知道。”魏白淡淡地将刚刚整理好的笔录丢到了他的面前,“你再看看,看能不能发现点猫腻。按理说,我都能想到的事情,你不会想不到的。”孙权接过笔录,老老实实地看了起来,嘴里却忍不住念叨:“你既然发现了,就直接告诉我得了呗?非要我自己看!”“考验你是不是一个合格警察的时候到了,不为情所动,始终冷静客观。”魏白扔下这么一句,便开始写起了结案报告。“哼!你才认识刘叔几天啊!你刚来没多久,他就一直告病在家休养,没道理你能发现的东西,我却发现不了!”孙权也来了脾气,目光死死地钉在那薄薄的几张纸上。“我建议你从他的生平履历开始看。”魏白还算好心地提醒了他,免得这家伙因为自以为对老刘熟悉,而犯了灯下黑。“生平履历?”孙权一愣,然后下意识地乖乖翻回了被自己无视的第一页。老刘,大名刘世安,22岁从省城法医学院毕业,然后便一直留在山阴市警局工作至今。32岁时,他结过一次婚,8年后协议离婚,孩子归前妻抚养。孙权看到这一行时,突然瞪大了眼睛,“刘叔有孩子?!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他从来没有提起过啊!”“别大惊小怪的!”魏白揉了揉耳朵,“他和前妻是协议离婚,当时肯定没闹出什么动静,警局的人不太清楚也很正常。”“不,不正常!”孙权反驳道,“他和他前妻结婚了8年,像我舅舅这样和他共事很多年的人一定多多少少听说过啊!可是从没人告诉过我!”“老马知道又怎么样?难道好端端跟你说这些?当事人不愿意提的事,老马这么有眼色,又怎么会跟你这样的小辈八卦呢?”魏白想了想又补充道,“而且有些事情,老马他们可能也不比我们早知道多少。你继续看吧。”“别啊!”孙权有些急了,“这档案里关于他离婚,就提了这么一句话,我能看出什么来啊?再给点提示!”“你不觉得他妻子的名字有些眼熟吗?”魏白反问道。孙权眨了眨眼,将那名字反复看了好几遍,最终还是诚实地摇了摇头,“一点儿也不眼熟!”“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