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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总是哭笑不得,这都是哪里来的那么多精力。吕氏看的清楚,儿媳妇活的自由,是她的心自由,心自由了甭管是在哪里都能过得潇洒,不像她们这种礼教女德中走过来的,就算以后让她们出去,她们也会自己束缚自己,一辈子走不出这个圈儿。可是那般鲜活的人儿,如今却是死气沉沉的,惨白的脸、干涸的唇,没有了一点儿朝气。吕氏瞧着都心疼,她抱着蛋蛋走到床边坐下,温柔的抚了抚黎静水搭在床边的手臂,“嘴唇都干成这样儿了,也不知道喝点儿水。”黎静水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笑笑,却没成功,她的嗓子哑的不成样子,“娘,您来啦,我不渴。”“不渴也得喝水,”吕氏强硬的说道,将蛋蛋塞到了黎静水的怀里,转身去桌上倒了杯水,亲自喂到了黎静水嘴边。黎静水倒也没说什么,乖乖的喝下了,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在蛋蛋身上轻轻拍着,熟睡的蛋蛋舒坦的抻了抻小手小脚。吕氏拿出帕子为黎静水擦了擦嘴角,斟酌着开了口:“我也是刚知道亲家公要出征没多久,娘知你心中必然不痛快。今儿下晌大军就要开拨,你虽还未出月子,但是穿的严实着,戴上帽子手套,坐着马车去,别累着,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待送了亲家公回来,你可不要再这般折磨自己了,娘瞧着心里也不好受,且母子连心,蛋蛋虽还小,也是能感受的到娘亲的不开心,你这样不是让蛋蛋也跟着不开心吗。”“我真的没事儿,您别担心。”黎静水笑笑,“送行我就不去了,前两天爹来过,该说的我们也都说了,今儿也用不着再过去一趟。”“真的不去?”吕氏惊愕,她还以为儿媳妇此刻定然心急如焚,想要出城送亲家公一送,她主动提了,儿媳妇竟然不愿去。“嗯,不去。”黎静水低垂着眼抿了抿唇,想去又如何,不想去又如何。反正终归是去不了,外面那么多禁卫军守着,怎么可能让她出蒋府的大门,爹可真是狠心啊。前几日府里的小子与吕氏说府门外被禁卫军给包围了,她当时还以为是蒋府犯了什么事儿,惊惶的不行,让小子们去问,其中一个禁卫军却说不用管他们,与蒋府无关。她百思不得其解,与蒋府无关为何却围着蒋府,只是确实也没什么动静,她便也不去想了,反正只要蒋府无事就行。如今想来怕是与亲家公和儿媳妇有关系,吕氏想不通这其中的关联,不过不去就不去吧,能不见风肯定是更好的。吕氏对黎静水笑笑,接过蛋蛋来抱着,柔声说:“那你便好好歇着,我抱蛋蛋去偏房睡。我瞧着你瘦的厉害,那些清淡的你若是实在没胃口,我着厨房研究些新的花样,就算是为了蛋蛋,你好歹多吃些。”“嗯,我省得了。”黎静水点点头。也不知黎静水有没有听进去放在心上,吕氏叹了口气,抱着蛋蛋出了里屋,这日子过得。出了正房,吕氏并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抱着蛋蛋转身去了书房,将蒋云玉好一番教训。“不是娘说你,阿水如今坐着月子,竟生生憔悴成那样,瘦的眼眶都凹进去,身上净是些骨头。你明知道她进来心气儿不顺,又是同她闹的什么别扭。阿水这样子,你瞧着就不心疼吗?”蒋云玉眼神闪了闪,他当然心疼,可是他就是过不去心里那个坎儿,阿水究竟把他和孩子放在了什么位置,想都不想就说要同岳父去虞城,她心中就没有一丁点儿的犹豫和不舍吗?他知道他不该这般想,阿水与岳父相依为命多年,娘家就只剩岳父这一个亲人,知道岳父要去冒险,心里肯定是放心不下的,可是,他就是过不去,怎么都过不去。他怨阿水,何尝不怨自己。若不是自己没用,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不能为岳父分忧,何至于阿水这般的担心。莫怪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他可不就是什么用都没有,什么都得靠着娘子和岳父。瞧着儿子这幅浑浑噩噩的模样,吕氏心中不是个滋味,愁容满面,“儿啊,娘不知你和阿水究竟是怎么了。你从小就是个敏感的性子,凡事都爱多思多想。你听娘一句劝好不好,同阿水你不要总是多想,她是个粗性子,哪里有你想的那么多,你若每每都要自己钻死胡同,如何能过得顺畅?”顿了顿,吕氏又说“娘也不同你说太多,你自己好好想想,阿水如今正坐着月子,爹又出征了,正是需要你陪伴的时候,夫妻之间不要事事都去计较。”吕氏抱着蛋蛋起身,“蛋蛋娘就先抱走了,让他同我住几日,过几日你爹要回来准备满月酒,正好让你爹多看看蛋蛋。你好好的陪陪阿水,别再让她消沉下去了。”说完吕氏便抱着蛋蛋,点了四个奶娘,回了自己的院子,剩下两个奶娘还得留着伺候阿水的月子。该说的她都说了,再多的多说无益,小两口之间,还是得让他们自己想清楚,别人只能调解一二。第62章出月子上转眼间就到了初夏,这天儿似热非热,难琢磨的很,院子里零星的色彩也因着夏天的到来愈发的葱郁。黎静水安逸的微阖着双眼,置身于一片烟雾缭绕之中。她的头仰靠在浴桶后壁,双手随意的垂落在水中,完全放松身心,任手臂自己在热水中浮浮沉沉。一个月不曾碰水的黎静水,此刻舒坦的连一根头发丝儿都不想动弹,已经被清木、清羽合力伺候着梳洗过的长发,如泼墨般随意搭在浴桶外,从头皮至发梢再没有这般清爽过。在水里泡了会儿,身上开始发痒,积攒了个把月,身上还不知道有多少脏东西。黎静水不想动弹,微哑着嗓子懒洋洋喊道:“小木头,拿个澡巾过来帮我搓搓,痒死了。”浴房里静了一会儿,就在黎静水快要等的不耐烦时,肩膀上轻柔的贴上了一块儿湿润粗糙的东西,不急不缓、不轻不重,一下一下的在她肩背那片来回搓动。搓到哪里,哪里便泛起一阵麻麻的,刺刺的爽利,登时便止了痒,舒爽的她头皮发麻,直想大叫一声才痛快。那些被搓走的泥垢,好似也带走了她这么些天的压抑和烦恼,老头子这会儿怕是已经快到虞城了吧。爹这一辈子在意的,也就这么点子事儿了,既然已经去了就去了吧,她没必要为着这个一直为难自己,为难大家。况且以爹的手段,打赢这场仗一定没问题的,回头还是给他写封信好了,也好让他安安心。泡个澡把心里的郁气都给泡散了,黎静水只觉得身心无比的轻松舒畅。她软绵绵的将双手从水中抬起搭在浴桶边缘,修长的双腿也搁在了浴桶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