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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等了。”陆晟忙起来,她才能过两天舒坦日子。她长舒一口气,拖着一身酸疼,借了云苓的力,慢吞吞站起来,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被人拆散了重新凑在一起,没有一处不难受的。心里难免又腹诽了几句,漱口时却又在想,人间好味真是难寻,给你三分甜头就要受足七分苦,实在气人。她这个当主子的一起,屋子里便热闹起来,云苓伺候她洗漱更衣,泽兰去张罗早饭,竹茹从柜子里找出一瓶玉容膏来递给云苓,“这是皇上赏下来的,昨儿夜里用了些,贵人嘴角的伤便瞧不出来了,果然是好东西。”青青对此没什么兴趣,更生不出感激之情,只冷着一张脸,任由云苓给她上药。皇帝不在,后宫也甚是冷清,她原打算看看书打发日子,却没料到晌午过后,乾政殿的人便来了,宣她去殿前伴驾。青青心里骂了句麻烦,照样还得更衣,梳头,换一身烟陇似的月华裙去见陆晟。青青进殿时,陆晟仍在低头看折子,听见声音只皱了皱眉眉头,随口招呼她,“你先坐,朕还有折子没看。”没看完,事情多,何必还要招她来?非得让她杵在门口当个活菩萨保佑他不成?青青提起脚跟往前走两步,这才瞧见陆晟书案右侧摆着一座两尺多高赤红如血的珊瑚树,分支繁茂,圆润有光,她到底是俗人,打心眼里就爱这些个光辉敞亮的珠子玉石,不由得站在近前多看了一会儿,这时候书案后头那人还未抬头,却冷不丁撂下一句,“怎么?比你的珊瑚千岁菊,也不差吧。”他这话说得不轻不重、不咸不淡、不知其意,然则却偏偏有那么一只小狐狸,将他拿准了参透了,一星半点的风吹草动她都能听出疾风骤雨的蛛丝。忽见她粲然一笑,上前一步走到书案前头,笑盈盈望着低头落笔的陆晟,“那东西千好万好,也是旁人的。若是有的东西千不好万不好,但凡成了我的,我也能瞧出千万种好来。”陆晟握笔的手顿了顿,嘴角有一瞬间的上扬,随即又成了个紧抿的状态,依然肃着脸,对着洒金的宣纸说道:“你这好与不好弯弯绕绕实在多,朕都要被你绕进去。”青青欣然不改,向后一步,施施然行一礼,“臣妾谢皇上赏赐。”到此,陆晟才搁下笔,身子向后,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却因她背后漏着些许日光,将她一袅细腰,一身烟霞映成翠湖边上一支柳条,令他眼底也闪过一丝藏不住的惊艳。陆晟虚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怎就知道这是给你的?”“因我喜欢它,你若是不给,我便学那石崇,找个铁如意,砸了这珊瑚树,谁也别想抢了去。”“呵,还挺霸道。”他朝青青伸出手,“过来。”青青把手递到他掌心,由他牵引着,被安放在他膝上,陆晟碰了碰她的珍珠耳坠,懒懒问:“昨儿夜里睡得可好?”青青道:“一觉到天亮,连梦都没做成。”陆晟道:“朕却是两天没合眼,时局一动,无论好坏,都没得休息。”“那是你的天下,自然要由你来cao心,我不过是一小女子,能管好我自己便了不得了。”“这都是哄人的话。”陆晟动了动脖子,闭上眼,从山海似的奏章里面抽出一本来递到她跟前,“你来念……”青青正想着该不该前朝后宫一番大道理拒了他,却又禁不住翻开奏疏,见纸上字字工整,条理分明,显然不是前锋大将亲笔所书,她略扫一眼,轻声念道:“晋王定南将军臣陆震霆状奏:恭依圣旨,将带所部人马,邀击南人至汉水北岸见阵,共斫人头一万一千千二百一十六级,生擒南朝英武将军刘峥嵘等二十人,并遣差兵马收复苏南府,杀获一千七百余人,生擒南军伪同知苏南府知事李建章等一十二人。”(注)她声线柔美,听着比春啼的鸟儿更软糯。好在陆晟定力够,没在这和软的春风里熏熏然睡去。“力王狂澜,旗开得胜,俄日敦真乃我朝第一猛将。”他说完仍闭着眼,似乎只是有感而发,并无他意。然则青青却在他近乎平淡的语调中觉出些许不同来,她放下折子,轻声说:“他不日便要班师回朝,皇上要将我送回去么?”陆晟适才睁开眼,直直看向她,“你怕什么?”不问她想不想回,可不可留,大约根本不在乎她心中如何想。青青想了想答:“纸包不住火,我怕他闹起来,皇上一生气,索性杀了我了事。”“你也会怕?”“我是凡人,自然会怕。”陆晟掀开眼皮,鼻子里哼了声,“你若是怕,朕倒能给你指条明路。”说完也不等她回应,扯了她的衣裳领子按到胸前来,“你伺候好朕,叫朕舒服了,必定舍不得杀你。”“你……那我还是死了吧……唔……”死字还没说完,就让那人一口吞了,探了舌头进来,搅得她呼吸紊乱,催得发髻上的碎玉流苏哗啦啦一阵响动,整个人也软了酥了没了骨头,混乱中听见周英莲的声音,尖声细嗓的,“皇上,两位答应在外求见。”周英莲喊第二遍,陆晟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开青青,手上的力道还大得惊人,直直捏得她rou疼。陆晟脸上阴沉沉一片,缓了缓,亲手去替青青整理衣襟,冷声道:“这两个是皇后母家送进来的,皇后的面子朕不能不给。”青青喘着气,还不忘刺他一句,“我原以为皇上是谁也不惧的。”陆晟道:“再多说,仔细的小脑袋离家出走。”待两个鲜嫩娇艳的小姑娘进门来,青青已然收拾妥帖站到书案一旁,装模作样地为陆晟研墨。两个人一个娇一个俏,规矩都学得好,脆生生地行礼问安,其中一个大胆些,竟然敢偷偷向上瞄,匆匆扫了陆晟一眼,竟能绯红了双颊,做个娇羞模样,连青青瞧着都要心动,却见陆晟仍然是个菩萨模样,眼皮也不抬一下,随口叫了声起来吧,便再没有多话,可见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心里不定怎么计较着。越计较越好,他去找别人,她才能休息两日,乐得逍遥。却不想,陆晟只吩咐她们各自安顿,便都打发了出去。稍倾,殿内又只剩下青青与他两个人,陆晟将奏章合上,一侧头发觉青青正若有所思地望着他,“你盯着朕做什么?”青青摇头,又点头,“就想看看皇上究竟好在哪里,怎么一个个的都对你情根深种,仿佛天底下只你一个好的了。”“你过来。”他拉住她,又缠到龙椅上,咫尺之间勾唇笑道,“朕好在哪,你不是最清楚不过了吗?”说完便将她往腰上一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