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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春夏秋冬一样。强烈的感情如泰山压顶般地向她袭来,她的手脚麻木了,血液快要凝固了,心脏又酸又涨地疼着,好像有一把尖锐的刀直刺进她的心里,天地万物都破裂了。安瑞林看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的眼睛中充满眼泪,那些眼泪仿佛之前是被她控制在自己单薄的身体当中,现在才肆无忌惮地涌出来,他知道她的内心有多么尖锐的疼痛,那些疼痛就连这次绵延不断的眼泪也无法使它减轻。他无声地伸手搂着她,让她靠在他的怀里,尽情放纵地哭。他现在能做的,只是静静陪着她。属于他的男性阳刚味道再次萦绕着依然的四周。忽然,她挣扎着从他怀里逃脱出来,他从来不知道她是这么的爱哭,这么的能哭。她伸手擦了擦眼泪,那些眼泪却还是一刻不停地又流出来,她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像一只受伤了的绵羊,无力大吼大叫,她需要找个地方独自疗伤。“我恨你。”她看着他的眼里夹杂着愤怒和悲伤,一双眼睛太大,就连哭着的时候,也是摄人魂魄。像是要印证她自己这句话一样,她使出全身的力气,铺天盖地的拳头一下一下打在安瑞林的身上,打得他身上疼了,他还是面不改色地站着不动,紧紧搂着她。好一会儿她终于打累了,气喘吁吁地逃出安瑞林的束缚,直奔下楼,打开大门连鞋也没穿便要出门去。安瑞林一把把她拦回来,他捧起她的脸,严厉地斥责她:“你冷静点,连衣服都没穿好!”穿不穿好衣服已经无所谓了,反正她已经是如此不堪了。她不看他,倔强地扭过头,继续用力挣脱这个桎梏着她的怀抱。安瑞林看着她决绝的神色,知道现在想把她留下来也没有用,她年纪不大,却是一直有自己的小脾气。他妥协了,语气却还是强硬的:“让小天送你回学校。”“我自己会走。”她咬牙切齿地回答说。安瑞林却放开她,不再理她,自顾自往二楼走去。小天从驾驶室出来,不敢看只穿着睡衣的依然,他恭恭敬敬地打开车门。依然站在车门外没动作,她的衣服太短了,坐进去这睡衣堪堪就只能到大腿根儿,走路的话更是招摇过市,几时才能回到学校?正犹豫不决的时候,安瑞林拿下来一件他的T恤和一条运动裤,他扔给依然,转身又回去屋子里。依然不得不拿着这两件衣服回到屋子里,进一楼的盥洗室穿好,出来时看到安瑞林正坐在大厅的钢琴凳子上,清晨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头发不似平时一样硬朗,却是有几缕碎发散落在额上,看上去比平时年轻好几岁,他没什么表情,只是静静坐着,看到依然出来后抬起头望着她。依然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应该就是他了。她收回视线,一步一步离开了这个别墅。☆、会向瑶台月下逢(4)院子里小天看到依然出来,还维持着打开车门等待的样子。她不知道自己的鞋到哪里去了,真是糊涂而放纵的一夜,安瑞林在,她也不想再上二楼去找。安瑞林的衣服宽宽大大的套在她的身上,双眼红肿,赤着脚一步一步走到车上。她一上车就靠近车门瑟缩在角落,盛夏的早上空气炙热,她却觉得无比的冷。小天开了车,车子很快驶出了别墅区,车窗外的景色一帧一帧如同默片一样迅速划过眼前,这个别墅区郁郁葱葱,绿色满园,依然大脑空白,根本没注意车窗外的高大树木和怒放的小花。早上路况好,小天的车技也很好,虽然他年纪小,却在开车这件事是足够的成熟稳妥,安瑞林很信赖他。车子很快就到了学校,小天想直接开进去,依然却恍然惊醒,忙道:“就停在门口吧,谢谢。”小天稳稳地停下车,朝后面看一眼,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林小姐,不把你送回宿舍门口二哥不会放过我啊。”依然却已经打开了车门,又道了谢,才往学校门口走。赤脚走在路上,小石子硌着脚,很快尖锐的痛意就从脚底直达心里,尤其是走到小树林附近,都是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却是回宿舍必经之路,一双嫩白的脚踩在上面,如同针扎。依然想,痛吧,痛吧,如果能痛死她,是最好。她面不改色地缓步而行,这是周六的早上,清晨的校园只有少数同学起早,或读书,或跑步,或出门,生机勃勃,井然有序。一对情侣模样的人从她对面走来,两人手挽着手,女孩娇羞的说着什么,男孩宠溺着,摸摸她的头,他们从依然身边擦身而过。空气中仿佛都带着甜蜜。收住已久的泪水又开始泛滥,她加紧脚步朝宿舍楼里跑去,回到宿舍其他人都不在,她松了一口气。脚上有些细小的伤口,她脱下安瑞林的衣服扔到一边,进了盥洗间洗澡。不知道在里面呆了多久,直到烟雾缭绕,她感到缺氧以后才关了热水,擦干净身体,看到自己身上遍布的痕迹被她搓得红红的,她有一种泄愤般的快意。她穿上了长袖长裤,出来看到安瑞林深色的衣服静静的在床上放着,她一把抓起扔到一旁的脏衣篓里,重重地躺在床上。宿舍采光不错,阳光从背后的阳台上折射进来,星星点点布满了天花板,依然躺着看着这明亮的光线,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至枕头处,她觉得自己的眼睛已经哭得干涩无比,却还有那么多的眼泪倾泻而出。就这样在宿舍躺了好几天,宿舍的孙双和于沫沫只以为她还在因为和秦子恒吵架而黯然神伤,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看她一天比一天消瘦而憔悴,两人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只能按时给她带饭回来,让她勉强能吃点。秦子恒并没有联系她,她的电话是一直保持有电的,她怕万一秦子恒要找她找不到,固执地给电话一直充着电。明明知道俩人已经这样了,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找她,她却还保留着一丝希望。安瑞林倒是每天都准时来一通电话,依然从来不接,铃声并不催促,一下一下轻柔地响起,又渐渐低落下去,直至挂断。电话那头的人仿佛耐心十足,一般电话挂断后就有一条短信进来,每天都是一样的内容:记得吃饭。依然并不点开看,直接就按删除。这天电话又响了,不是安瑞林,却是秦子恒同宿舍的好哥儿们,依然刚和秦子恒在一起的时候就见过他,他比秦子恒和她都稍大一点,成熟内敛的样子。他在电话里语气严肃,等依然一接起便直入主题:“快来看看子恒,几天不吃不喝,借酒浇愁,已经吐血了。”依然直觉便要拒绝,但在听到秦子恒已经吐血了的时候,却是心头好像被尖锐利器狠狠碾压过,再也无法在宿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