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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都是黑色的。”毛毛刚说完,女孩手里一杯还没喝完的汽水就泼在了毛毛的脸上。然后一扭头就走了。我刚进宿舍,毛毛就跟了进来,嘟嘟囔囔的说:“老赫他们又看黄碟呢,你去看不看?”我笑着说:“那你怎么不去看呀?”毛毛说:“我吃饭去了,回来迟了,那帮畜生把门插了,我怎么叫他们都不开门。”我笑着又说:“那你就搬个凳子扒在宿舍门上面的窗户上看?有那么好看吗?几个大男人成天窝在宿舍里看黄碟,有没有意思?”毛毛也笑了笑,说:“没办法,生理需要嘛!不看黄片那就只能去洗头房找小姐了。”我无奈的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说实话,有时候我特别讨厌毛毛,因为毛毛是一个俗人,但有时候又觉得毛毛其实挺可爱的,因为他是一个真小人。有时候你即使被这种人伤害了,你都不会记恨他。毛毛见我买了酒,提起酒瓶又嚷嚷道:“这玩艺儿喝多了杀精,你知不知道?”我瞥了他一眼,说:“杀就杀吧,无所谓了,反正也找不到老婆。”说完,我便拿起开啤酒的起子开了一瓶啤酒。结果刚打开就被毛毛一把抢了过去,笑嘻嘻的说:“那就喝起来,喝起来,我他妈的也不结婚了。”半瓶子酒下肚,我们胡吹乱坎瞎聊了一阵,毛毛突然正儿八经的对我说:“老牛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心里一惊,喝了口酒,淡淡的问:“真的假的?你诓我呢吧?那畜生还回来干啥?他还真有脸回来?”毛毛说:“真的,儿子哄你,我今天亲眼见他和一个老汉到系上办公室去了,好像是在办退学手续。”我说:“他还敢回来?老子今晚上不留下他一只手,老子就枉为人。”说着,我便起身掀开白帅的床铺,在床铺下面取出一把切西瓜的砍刀,啪一声拍在桌子上。毛毛吓的脸都有些青了,没敢说话,好半天了,才试探着问说:“你和老牛关系不是挺好的吗?你们到底咋了?老牛为啥也退学了?”我说:“他活该,好好的书放着不念,偏去搞传销,一个电话把老子从西安直接就骗到石家庄去了。把老子钱骗走了不说,还把老子关起来不让出去,要我天天听他们的课,我最后是只穿着一条三角裤头偷着跑出来的,黑漆漆的挡了一辆出租车就往汽车站跑,还没有给人家钱,到汽车站给我北京的同学宿舍里打了个电话,让他到汽车站接我。结果太晚了,汽车站没有发北京的车了,我又像狗一样的在汽车站的候车室里蜷了一夜。外面还下雨,那一晚差点没把我冻死。到北京后我一见我同学就趴在人家肩膀上痛哭了一场。在北京呆了两天,跟同学借了二百块钱才回来。”毛毛说:“你不是在给我编故事呢吧?你说的咋跟书上的一样撒?你那同学是男的还是女的?”我说:“当然是女的了,男同学谁还找她干什么呀?”我说的这一番话,确实是按照的基本要素按部就班的,直把毛毛编的一愣一愣的,也就是因为我喝了点酒,把原本的确很是平淡无奇的一件事编的有血有rou,曲折离奇。也是从那一刻起,我发现我其实真的可以当一个作家。我正给毛毛胡吹乱编着,宿舍门里突然进来一个灰头土脸,满脸褶皱,弯腰驼背,衣衫褴褛的农民模样的老汉,毛毛一见有人进来,忙伸手将桌子上的砍刀塞进了身后东子床上的被窝里。我看了看老汉,正要问他找谁?毛毛突然小声的告诉我,这个人就是老牛他爸。我扭头又仔细看了老农一眼,看着他的眼睛,刚才还铁一样坚硬的心肠顿时就软了下来。老牛的父亲长的很像我的父亲,疲惫的眼神和冷漠的表情简直一模一样。我突然变的客气起来,站起来跟老汉问了声好,还给老汉让了座。毛毛给老汉发了一根纸烟,我给点了火。老汉说他是牛百岁的父亲,我和毛毛忙又一起说:“牛伯伯好。”老汉看着我和毛毛,略略笑了一下,说:“还是城里地娃有礼貌啊。”说完,慢吞吞的吸了一口烟,接着说:“我家的牛娃是个老实娃,今年开学就被我们村里他以前的一个同学哄的去做传销去了,把学费都给骗光了,后又开始来哄我,给我打电话说他拖人把工作找到国税上了,说要五千块钱给人请客送礼。我想都没想就到亲戚家里去下话,凑了三千块钱给寄了过去。寄过去没两个礼拜,又给我打电话说他国税的工作办不成了,他又寻人往中国银行里办呢,又给我要五千块钱。我当时心里就慌慌的,心里寻思着我这个儿子怕没走上啥歪路么?思前想后,到最后我还是东拼西凑的凑了将近三千多块钱给寄过去了。可是这次钱寄去还没有一个礼拜就打电话又开始跟我要钱了。我说家里实在再拿不出钱来了,就是借也借不来钱了,结果牛娃在电话里就哭了,哭着喊着说如果凑不到钱他就去死。我家的牛娃从小到大从来都是不哭的,我就用赶牛的鞭子往他的光脊背上抽他都是不会哭的。所以我一听牛娃哭,我就给他妈说:“坏了,牛娃到外面可能已经走上歪路了。”我就赶紧给学校打电话,结果学校的老师说牛娃这学期从开学就没有到学校去过。后来班上有个叫李明的娃给我打电话说我牛娃跟人搞传销着哩,还把班上同一个宿舍里的同学都给骗了。我当时不知道啥叫个传销,还专门到村上的小学里问了问老师,结果老师给我说传销是哄人的,是专门哄亲戚朋友,弟兄姊妹的。我一听当时就病倒了,我牛娃从小就老实,从来都不给我编皮撂谎,从来都没哄过人,我牛娃是我们村子里唯一的大学生,村里的人都说我牛娃学习好,还懂事,我就想不通我这娃上小学上初中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上大学倒还学坏了呢?你们这大学一天到底是咋上的?你们大学的老师到底一天是咋教你们的?”我和毛毛都以为老牛的爸爸是在质问我们,都羞的面红耳赤,垂着眼皮不敢做声。老牛的爸爸点了一根自己带的老旱烟,抽了一口,继续说:“我一听我娃在外面骗人,急的连觉都睡不着,就急忙给你们宿舍打电话,结果怎么打都打不通,老婆子说让我不要着急了,牛娃肯定还会给家里打电话要钱的。我就睡在床上等牛娃的电话,连地里的活都撂下了,过了几天牛娃果然就给家里打电话来了,问我钱准备好了没有?我说都准备好了,不过从银行邮寄还要收手续费哩,太费钱了。我说我给你送过去。起先我牛娃死活不要我送,后来我在电话里隐忽听到牛娃旁边好像有个人给说了个啥,牛娃就又让我送了,给我说了他的地址。我就连夜和他两个叔拿了根麻绳坐班车找去了。在火车站附近的一个烂房子里寻着了我牛娃,可是人家见了我好象根本就不认识我是他爸,只问我钱拿来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