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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还是会想念的。大概可能,因为他是她短暂而又漫长的两辈子之中,唯一一个与众不同的存在吧。唐无乐心里有些烦躁,一旦空闲下来便容易胡思乱想,于是他接了几张悬赏离开了唐门。这些天以来总是漫不经心的完成着任务,有意无意的拖长时间,不然他一个暗处杀人的杀手何必跟人正面交战?穷极无聊也好,心烦意乱也罢,能找点事做总是好的。但是当唐无乐意识到居然有人在一边看热闹时,他心中又不乐意了,不渝这种仿佛被人当猴戏的场景,他干脆果断的一掌摁在了那yinjian妇女而被挂上唐门暗榜的贼人的心口。看着他满面不可置信的栽倒在地,唐无乐不屑的抿直了唇线,似是嘲讽对方的天真。猫抓老鼠般的戏弄了对方两天,任务目标显然没有意识到追杀自己的是大名鼎鼎的毒手公子,还在心中侥幸的以为自己能逃出生天呢。解决掉任务目标,唐无乐才朝着一直看热闹的那方人马投去一个冷厉的眼神,却淬不及防之下撞入了一双含笑的杏眼。一眼万年?怦然心动?——没有,唐无乐几乎是瞬间就暴躁了。他脑海中一瞬间掠过太多混乱而庞杂的思绪,高兴的、难过的、抑郁的、欢喜的……那些情绪或许只有清清浅浅的一点点,但是交织在一起却化作一张密实的藤网,将他牢牢的捆缚其中。他就想揪矮砸的呆毛捏她的脸蛋,好端端的没事不窝在藏剑山庄里当她的七庄主,跑出来做什么?真的想跟他断得一干二净那就别出现在他眼皮子底下啊!要不是他自制力过人早就把她掳回唐家堡了!想到矮砸以前十几年不出藏剑山庄,如今却突然出门了,看着车驾上万梅山庄的标志,唐无乐突然有些心塞的不爽。惹他不爽的人向来没什么好结果,但是矮砸他又舍不得打,于是唐无乐转身就走,十分有骨气。然而走出几步后骨气到头了,他步伐微微一顿,灰白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猛地转身端起机关匣,开弓上弦,吐字冰冷的道:“打劫。”木舒兔斯基懵逼脸。#好久不见,你越来越会玩了。##可以,这很少爷。#木舒扯着她那惯来温柔和缓的声线大喊“大家有话好好说啊快停下来君子动口不动手”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之后,她终于忍不住蛋疼的开枪示警,并对着十一个扭头看来面无表情“能动手就绝不动口”的青年摆手说道:“大水冲了龙王庙,都是自家人,有话好好说啊!”唐无乐一声冷嗤,不屑地道:“谁跟万梅山庄的老冰山是一家人了?”十个万梅山庄特产的冰山面无表情的瞪着他。在终于搞清楚面前声称要打劫的贼人是世家小姐五嫂的亲哥而不是采花贼之后,冰山青年就集体无视了他的存在。知道藏剑七庄主身体弱,他们总是要赶在日落之前进城。虽说已经知晓唐无乐算是“自家人”,但是看着自己保护了一路的七庄主宛如被揪住耳朵的长耳兔似的从车驾上拎下来时,冰山们还是差点没忍住想要拔剑,那毕竟是他们少爷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啊!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体弱的姑娘?木舒倒是习以为常,适应良好,笑着跟一路护送自己虽然话少但是也很可爱的冰山们挥了挥手,就被唐无乐拖到了街上。被拎着穿过车水马龙的街道,走过一条逼仄的小巷,最终在一处烟火袅袅的小铺子面前寻了位置坐下,唐无乐张口就让店家上一碗馄饨一碗阳春面。木舒听见店家轻快的吆喝声,袅袅的细烟带着油烟腻人的味道,连桌椅都充满了烟火的气息。但是,很温暖。西门伯父已经为她一路的行程安排妥帖了,日落之前必定入城,开满江湖各地的合芳斋会为她准备好食宿。便是偶尔午后来不及入城,荒郊野外里冰山们也会为她将一切都打点妥帖。木舒感激着西门伯父的用苦良心,也有些啼笑皆非的想到合芳斋对西门吹雪来说真正的意义——除了收集消息以供他以血试剑以外,合芳斋不过是为了方便西门吹雪出门时能随时找到落脚处罢了。#可以啊,西门,你也很会玩。#衣食住行皆细致入微,难免会让人有种“由奢入俭难”的错觉,但是此时此刻坐在这小小的店铺里,木舒居然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唐无乐始终记得她不能吃海鲜发物,油腻重盐之食,以往陪她用餐,也总是自己点一碗馄饨,给她点一碗清汤阳春面。分开数月,此时看着他神情冷淡的用汤勺舀着小馄饨往嘴里送,木舒笑得那样开心,笑得眼角都微微湿润了起来。木舒突然想起前世无意间听过的一句话——想送你回家的人,东南西北都顺路;想陪你吃饭的人,酸甜苦辣都爱吃。她想起面前这人曾经带她四处玩耍,总是一脸嫌弃不耐烦的说有任务所以顺路;她想起这人生于四川,明明总是嫌弃南方的食物不合胃口,但是有一次她去街边买了一碗糖水豆腐脑,分量太多她又不愿意浪费食物,他便随手拨走了半碗;她还记得他总是会在随身的包裹里塞一件狐裘,毛茸茸的,披在身上是那样的温暖。那些落在时光深处的回忆都是那样的平淡,没有入骨的情深缱绻,没有让人动容的震撼,但是翻出记忆时却又那样的清晰,清晰到他每一个细微的神情和动作都如此分明,清晰到让她在一刹那间产生了仿佛可以相守到天长地久般的心酸。他是个傲慢的人,但是真正被他放进心里的人,他又会有这这样别于本性的细腻和体贴。唐无乐牵着她的手走在街上,看着漆黑天幕之上明亮的星光,迎着晚风,他高束的黑发微扬,神情冷淡,但侧脸仍然是凌厉得近乎逼人的英俊好看。唐无乐生得好,一身绣牡丹花的浮夸衣饰都能穿出几分靡丽的美,但木舒始终觉得,唐门劲装果然最适合他。重逢之后唐无乐一直没怎么说话,可是此时两人静静的走在街道上,他却忽然开口道:“你有看扶苏的新书吗?”木舒下意识的想到自己手里正在写的这一本书,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无乐说的是。虽然故事已经被改得面目全非了,木舒还是有点担心这个格外敏锐的男子会从中看出什么端倪。心中思绪宛如电光,她却莞尔轻笑,道:“看了,怎么了吗?”唐无乐偏首看她,微微抿唇,那双总是比常人更深邃三分的眼眸,竟隐隐有些暗淡。“我觉得,沙很像你。”他垂下眼帘,随手丢了一个银角在路边卖簪花的小男孩手里,捡了一支缠着好几朵小巧白花的发簪。木舒发现那做工粗糙的发簪上刻着的居然是铃兰,又称君影草,在南方甚是少见,大多生于幽谷,被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