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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样毁她,她还他一巴掌,似乎还是他赚。长安的目光扫过自己还被他紧握住的右手,“放开我。”严臻赶紧丢手。长安的胳膊啪一下落在床上,她的眉头抽搐了两下,把头转向一旁的张晓屯,“麻烦你扶我起来好吗?”张晓屯呆了呆,“好……”他绕过床体,到严臻这边搀扶起长安,又飞速退回之前的位置。长安用左臂撑着坐在床沿,回头看向张晓屯,“谢谢。”张晓屯挠挠头,脸红得番茄似的,不知道说什么好。长安费力地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拨出一串号码。“张工,你来接我一下好吗?我在侦察连……”长安抬起头,清冷的目光直直地望着离她最近的严臻。严臻兀自还在发愣,二排长在后面戳戳他的脊梁骨,低声提醒,“问你呢?”“啊?哦,一楼一排。”严臻下意识地回答道。正文第二十章尴尬与惦念长安扶着墙走到大门口,战士们都散了,二排长也回去睡觉了,身边只剩那个胡子拉碴的排长还在锲而不舍地跟着她。折腾了半宿,她连喝止他的力气都没了,刚刚归位的肩关节还在隐隐作痛,这种痛让她呼吸的频率和力度一直维持在高位。终是忍不住停住脚步。身后那规律的踢踏声也跟着停了。她徐徐转身,清凌凌的目光盯着那个比她还要高出大半个头的中尉排长,语气冰冷地斥道:“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他垮了下嘴角,黑黑的眼睛里流露出愧疚,“我送你回去吧。你看,你叫的人总也不来。”她等得着急,所以顾不得身上没劲,走路不稳硬是要自己扶墙回去。这股子犟劲儿,让他觉得莫名的熟悉和亲切。跟着她走到这儿,才赫然发现,这姑娘,不就是女版的严臻吗?和他的脾气性格如出一辙,倔强,好胜,好面子,而且特别能忍。听战士们说,她是‘建筑铁军’龙建集团的项目经理,这点是最让他感到意外的地方。因为看外表,看年纪,她可一点也不像那些整日里夹着包四处应酬催要工程款的建筑公司经理。她像……像一枚刚刚成熟的小辣椒,看似青红相间欠些火候,可不小心沾到,却会辣得你两眼滋滋冒火,烧心烧肺。就像现在,他话音刚落就被她大声怼了回去,“不需要!”严臻摸摸鼻子,心想不要就不要呗,嚷嚷那么大声儿干啥,唯恐别人不知道你厉害?可腹诽归腹诽,牢sao归牢sao,看她作势欲走,他赶紧又跟上去。“你这人烦不烦啊,狗皮膏药吗,非得朝人身上贴啊。”“烦,是烦。你就当我不存在,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你……”“嘿嘿。”长安真没见过这样死皮赖脸的当兵的,她气得双腿发颤,恨不能狠狠踹他两脚。这时,一阵急沓的脚步声响了起来。“长经理,长安?”听到张杰的声音,长安的心口蓦然一松,她转过头,急忙应声,“张工,是我。”张杰快步走了过来,“长经理,抱歉,抱歉,刚准备过来老李去找我了,耽搁了一会儿。你怎么了?电话里声音听着不大对,出什么事了?”张杰一边说话一边走上台阶,这时看到长安身后站着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不禁一愣,话音跟着慢下来,“这位是……”“张工,你好,我是侦察连一排长,严臻。”严臻伸出手。张杰赶紧握住,“哦,原来是一排长啊,一排长……”他的眼睛忽然瞪得很大,眼神也变得异常激动,“你就是董处长说的那个清华硕士生?很厉害的一排长?”这回轮到严臻愣住。他牵了下嘴角,说:“首长惯会瞎说。”张杰松开手,头微上仰,细细打量着这位像篮球运动员一样魁梧健壮的军官。严臻的年纪看起来比他略小一些,方正脸庞,健康肤色,粗发浓眉,鼻挺口正。他的脸上挂着笑,一双睫毛黑浓的眼睛藏锋敛锐,闪烁着军人独有的神采。好一个英武帅气的军人!张杰不由地在心里喝了声彩!“首长可没瞎说,严排长看着就像个文化人。”张杰夸道。这边的长安一听,嘴角抽搐了几下,悄悄别过脸去。严臻眼瞅着长安呢,瞅她那不屑的表情,他不禁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粗人,粗人。”“你太谦虚了,鄙人姓张,单字杰,张杰。”“你好,张工。”“你……认识我们长经理?”张杰总算是察觉到什么,探询的目光扫过长安,又停在严臻身上。“哦,那个……”严臻用手抠了下鼻梁,眼珠儿上下溜了一圈想着怎么回答,“那个……”“不认识。”冷不防被一旁的人抢了先。严臻半张着嘴,眼神复杂地瞅了瞅长安,没有吭声。张杰情商再低这会儿也瞧出异样来了,他好奇地看看两人,刚想细问,却听到长安叫他,“张工,我们回去吧。”“哦,回,回。”张杰摆摆手,又转向严臻,“严排长,那我们走了。以后有机会再细聊。”“嗯,行。”严臻抬起右手,晃了晃。张杰原本是要先下台阶的,可走了几阶,发现长安没跟上来,他回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他快步折返回来,一边伸手搀扶行动迟缓的长安,一边诧异地问:“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长安拂开张杰的手,艰难地走下台阶,“没什么。”“还没什么!你看,你路都走不成了还在逞强!来,我扶着你。”张杰去拉她的胳膊,却听她‘嘶’了一声,脚步踉跄着朝边躲。张杰的眉头拧成一团,他看看长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刚才接到长安的电话时他还没想那么多,以为她只是怕黑,不敢回宿舍,可是看现在的情形,根本不是那么回事。长安垂下睫毛,盖住眼睛里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