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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这人之前一直认为狗蛋是她生的?南烟不悦,诚恳道:“狗蛋并非我所生,且我未婚嫁,与你宿在一屋实在不妥。”昨夜是非常之际,如今有现成的客房,她只待将烛火点亮,房门锁紧便能安安生生睡上一觉。“既未婚嫁,那这五年你去了何处?是同何人一处,还是一直待在盛和村?”周时生语气缓和了下来,却是再次发问,不曾放任南烟离去休息。“这与你何干?”南烟眼睑微垂,她没有答案,因为她也不知道。她睁开眼醒来已是五年后。她说这话时,眼眶微红,看着倔强又可怜。周时生微微垂下目光,道:“这确实与我无关,只今夜你需同我宿在一屋。”“方才你在后厨熬药时,我察觉到一名女子在我屋外徘徊良久,观她的气息应当是练家子,她如今便宿在隔壁屋,今夜恐不安生。”南烟听他提及此言,警惕道:“是不是要杀你的那群人?”“不是。那群人既知我受伤,行事不会如此小心。”他看了眼南烟,嘱咐道:“你将药碗拿去后厨吧,今夜我们早些睡下,或许能争取多休息片刻。”南烟再次返回时,屋中多了浴桶等沐浴用具,周时生正脱了上衣试水温,见南烟进屋,他便不再动了,立在浴桶旁与南烟对视。南烟瞧了他赤裸的上半身一眼,滚去床上休息了。淮县不大,他们所在的客栈即便是上房亦只是方方正正一间小屋,浴桶放在床榻不远处,中间并无屏风遮挡。周时生回身看去,见南烟懒散的躺在床上,有一瞬的迟疑,随即,他爽快的褪下长裤,入水清洗。他洗漱完毕后,让小二重新换了干净的热水。此时,南烟已经睡熟了,因为屋内有光,她侧躺在床上,面朝墙壁,身子微曲,像是一只小猫般缩着身子。她此时穿的是那知县之女的长裙,长裙样式华丽繁复,裙摆与袖口略大,与她五年前七夕之夜的穿着相似。虽说她即便身着普通的村妇衣式也很好看,但最适合的还是这种华丽繁复的长裙。南烟不属于盛和村,她应当回长安城,回到她生长之地。“南烟。”周时生轻轻晃了晃她的肩头,将她唤醒。南烟迷迷糊糊转了个身子,仰躺着看身前的周时生,她睡了一觉,嗓子有些哑,软软的像是幼猫的轻哼,“什么事啊?”“你不洗漱便睡觉吗?”自从知道南烟并未婚嫁后,周时生待她的态度缓和了许多。就这?南烟翻了个身,将薄被夹在双腿间,迷迷糊糊道:“不洗了。”话才落,后脖子被周时生一把掐住了。他方才脸色还十分友好,如今却是透出嫌弃之意,将南烟从床上拎了起来,用力丢进浴桶中,他似无法忍受道:“沐浴后再入睡,我去屋外等着。”南烟被他丢进水后,又惊又怒,彻底没了睡意。她怒视着他离去的背影,嘴里哆哆嗦嗦,气的无法完整说出一句话。在方才入水的那一瞬,她的心跳几乎停止了跳动,像是再次回到五年前落水那一刻。她再无法抑制心中的怒意,骂道:“你有病吧,我洗漱与否关你何事,我又不同你睡觉,就是一辈子不洗,你也管不着我。”周时生听着南烟带着明显怒意的声音 ,眉头一皱,不就是让她洗漱吗?竟是生了这么大的气。这与他记忆中的南烟很不一样……他回转身去想要教导南烟,眸光却是霎时沉了下来,随后他再未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去。南烟见他离去时神色怪异,眉头轻轻皱起,她迟疑的低了头,只见胸前一团白腻。那知县之女衣式领口开的大,方才她落水后,衣领下滑……南烟憋闷的坐进浴桶中,她想起多年前在石鼓书院时那些总爱占她便宜的少年,心中突然生了后怕之意。若这人也趁机占她便宜,她要怎么办?屋外,周时生立在客房走廊上。如今不过酉时,客栈一二楼仍有不少旅人饮酒作乐,很是热闹。屋内,南烟弄出的动静也不小。周时生垂眸,再次想起五年前在西苑,她将裙裤撩起的情形。他微微抿唇,又想起她方才裸露在外的皮肤,也有几分不自在,甚至随着屋内她弄出的那番动静愈发大了,他只觉的耳郭微热,于是不自在的敲了敲门,提醒道:“南烟,要洗便好好洗,别弄的水到处都是。”屋内安静了下来,南烟抱胸坐在水中,气闷异常,她弄出这么大动静还不是想要快点洗完。她如今是真的有些怕了,若夜里周时生占她便宜,她一定再不顾忌。屋内安静下来后,周时生反而觉得愈发不自在,他在门前站了一刻,默默的离远了些。他转身时,看见隔壁屋的灯熄灭,随即听见脚步声朝紧闭的房门靠近的声音。席秀将灯熄灭后,躲在门后偷听。这对男女在吵架,今日将违背家中父母意愿私奔,如今不过一日光景竟是争吵起来。啧啧啧!听这男的声音似乎很凶,这可真不是个东西,竟然凶女人,还是不顾一切与他私奔的闺阁大小姐。席秀暗自决定,今夜偷袭进屋后先将那男的痛揍一顿,再将这两人绑回家。南烟洗漱后,推开门唤了店小二进屋将浴桶等事物收拾带走,待一切整理完毕,她才注意到周时生却是回到了床上,床下……则丢着两床棉被。周时生坐在床上看着南烟,语气平淡道:“早些休息吧。”“我睡这吗?”南烟迟疑。“嗯。”周时生颔首,躺在了床上,侧头看着南烟,道:“我需要好生休息,不要吵我,今夜我们二人轮流当值,前半夜你守着,后半夜我来守。”说完,他隔空将屋中灯火熄灭,只留下最远方一盏微弱的灯火亮着,便放下帷幔阖上了眼。周时生此举倒是让南烟待他的防备松懈下来,前半夜她当值,因此她将床铺好后,盘腿坐了上去,强行打起精神守夜,但她实在太累,竟是睡了过去。隔着帷幔,周时生听着南烟倒下的声音,嘴角突然弯了起来。他未将她唤醒,而是准备自己守夜,却在听得睡梦中南烟唤出‘孟养’两字时,脸色陡然沉了下去。☆、第四十六章夜里,南烟是被一个枕头砸醒的,周时生手上力道挺大,准头也好,枕头直接怼到了她脸上。她被惊醒,从地上弹坐起来,惊慌失措的拢紧薄被,紧张道:“方才那是什么东西,谁!谁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