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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们头一次以真实身份见面的场景,少女遮不住嘴角的笑意,一身玄色男装,却意外的明丽动人,明明是仗势欺人,却还想佩服她无惧勇气。突然之间,刘询又好像到了长安城外,混着泥土和新生的绿叶的味道,隐约可以听见不远处的马蹄声音,旁边的小树林浓郁神秘。一个穿着玄色骑装的公子下了马,走到那个打扮成马童背着包袱的小姑娘面前。他看着这个倔强的小姑娘微蹙柳眉,还是仰起头来说道:“不敢苟同公子所言,意外这种事情,只要有了完全的准备,足够的银两,完善的安排,是不可能发生的。”而那玄衣公子却玩心大发,一个箭步便控住这个小姑娘,一笑:“你看,现在你受我所制,生杀予夺由我决定,而你什么都做不到不是吗?所谓意外不就是眼前这种不可控制的事情吗?”马童装扮的小姑娘被他捂着嘴,只能哼哼唧唧的表达着自己的愤怒。杏目圆睁,玄衣公子眼睛微微一动,心想道,这双眸倒是妩媚的很。背景忽然又翻天覆地的转换,好像终没有尽头。好像所有的场景都搅合在一起,好像寒冬与暖阳交替重复,好像萧条的竹林与初雪夏莲池同时出现……是对弈。刘询与霍光对弈,正到快要死局之时,突然偏头看见一个蓝衫姑娘正盯着他看,看到他忽然转头发现了她的偷看,忙不迭的侧身嗅新生的青梅。是莲池。突然出现初夏莲池,一个十多岁姑娘笑着说道:“当轴何其糊涂!”他借喻抒臆,她亦凭喻作答,明眸皓齿,嬉笑着一语惊醒梦中人。是金丝雀。他突然出现道:“霍家的女儿也乐意做金丝雀?”她低头浅笑道:“霍家的人,最首先的,便是审时度势,如今时势皆是陛下,成君自然一切皆为陛下。陛下需要金丝雀,成君当金丝雀便是。”刘询记得当时自己轻哼一声:“好一张利嘴。”是蹴鞠。刘询还是犹豫的进了宫门,一进门便一个黑色的球踢过来,正冲着刘询的右膝,他轻巧一躲,只听得吴宁“哎呦”一声,正好打中了在他旁边的宦官总管。他一抬头,便看见了那个女人身着红色襦裙,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而他也一直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好像她是一团火,如此明艳。“成君技不如人,自愧弗如。只不过刘长史抛家弃妻,置自己恩家于不顾,此真乃大丈夫?”“我是怕你因为我死了,那样我会愧疚死的!”“不,我希望你成为皇后,我希望你成为一个好皇后。”“我只是突然觉得,得偿所愿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陛下是思念故人了吧。”“恩断义绝,不复相见?霍成君,这不是你说的算!”……“不——”刘询猛地起身,浑身汗涔涔的,自己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还是心有余悸。自己刚刚混混沌沌,好像梦见了以前的事情,又好像起身就忘记了。模模糊糊的只剩下一堆剪影和那个明艳却又冷清的背影。郑福荃听见陛下的喊声,连忙赶过来,扶起陛下,给他拿帕子擦拭额头。一摸额头竟然guntang,连忙要宣侍医来瞧瞧,却被刘询摆摆手拒绝了。刘询平复了一下呼吸,也擦干了身上的汗水,说道:“宣,昭台宫霍氏。”郑福荃有些不敢相信,却看到陛下现在的样子,想到这些年陛下与霍氏的纠葛,知道陛下是认真的。郑福荃想起这些年陛下与霍氏的种种,上次见面还是两年前,那次也是个夜晚,却是晚上陛下与归德候商讨事情之后。那次陛下怒火冲天的就往外走去,外面飘着雪夹带着冰雹,陛下就一件玄色单衣就往外冲,吓得李福全拿着大氅跑出来给他披上,追了一段才看出陛下是往昭台宫那边走。步摇到半路才追上陛下,李德全好说歹说才劝陛下做步摇去的偏远的昭台宫。到了昭台宫便让所有人在外面候着,不多久昭台宫为数不多的几个宫人也被赶了出来。宫人宦官跪了一地,谁都不敢大气喘一声。隐约听见陛下与霍氏激烈的争吵。从此以后,已经两年陛下没有见过霍氏了。这深更半夜又下着雪,陛下原本就有些风寒,这一闹非病起来不可。权衡之下,已有了主意。郑福荃说道:“陛下,这昭台宫太过偏远,传旨的宫人过去,霍氏再过来,起码要一个时辰。今夜雪滑路不好走,路上肯定也要多耽误些功夫。现在已经三更了,到时候来回折腾这天就明了,耽误陛下休息不是?倒不如陛下现在小睡一会,过几个时辰就是早朝了,等下了早朝再见霍氏如何?”陛下却一直没有回应,郑福荃全身冷汗,不敢抬头。只能听见外面的风声愈发猖獗。不知过了多久,听见陛下嗤笑一声:“也是,她性子倔得很,你们拿她没办法,我去吧。”郑福荃睁大了眼睛,猛地抬头,却发现陛下面带笑意,竟存着些许得意。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明天就开始正式的霍成君和询哥儿年轻时候的事儿了哈哈哈哈,大家可以期待年轻的嫮儿和次卿公子。☆、少年不识愁滋味不知过了多久,听见霍禹嗤笑一声:“也是,她性子倔得很,你们拿她没办法,还是我去吧。”丫鬟玉芷睁大了眼睛,猛地抬头,却发现霍禹面带笑意,竟存着些许得意。玉芷心里暗暗担心,这少爷玩性大,老爷和夫人早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不惹出大乱子来就不管教了。可这小姐平日里都被夫人管的够严的,每每少爷都带着小姐出门玩,惹了乱子,让夫人知道了,可又要责罚这些下人了。再加上这次小姐确实闯祸严重了,可万万不能让少爷和小姐见了面。眼见着霍禹抬脚就走,玉芷连忙赶上:“少爷,少爷,我说了这么多您怎么都听不进去啊,小姐现在谁都不想见。”“是她不想见你们,但她一定愿意见我啊,她好久没见我了,一定愿意见我。再者说了,阿母罚嫮儿面壁的次数多了去了,这次也严重不到哪儿去。”霍禹毫不犹豫抬脚就往霍成君的闺阁走去。话说这霍成君,便是大司马大将军霍光的幺女,也是整个霍府心尖尖的七小姐。就连她的乳名“嫮儿”,也是当今陛下起的,据说刘弗陵还未做皇上之时,头次见着蹒跚学步的霍七小姐,便笑道说:“嫮目宜笑,可堪玉石。”从此,便有了“嫮儿”这个乳名。而“成君”一名,更是在去年,在离及笄还有三年之久,尚书令找几位先生取好,其尊荣可见一斑。玉芷立马小跑跟上,正色道:“少爷,玉芷也是希望小姐开心的,但独此次面壁,就算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