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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吩咐。以后他的衣服,你别碰了。”寸奔的尺寸是裁缝房给的,她一寸一寸剪裁,不敢有丝毫差错。莫名被扣工钱,她十分委屈。过了一月,裁缝房派她送衣服给二公子。徐阿蛮没见到所谓风华绝代的二公子,倒是遇上了寸奔。这也正好,她有事想问他很久了。她嗫嗫地上前,“寸奔公子……”“我不是公子。”寸奔站在廊边,与树下那日一样淡漠。她眼珠子转了转,“我是想问……”她偷偷瞄他。他冷峻的脸上暗藏杀气。看他手执一柄凌厉长剑,她胆儿跳了跳。为了日后的活计,她硬着头皮问道:“我给你缝制的那件衣服,是哪里有问题吗?”寸奔没见过如此厚脸皮的女子。府上心仪他的丫鬟有不少,这是头一个敢在他的私人衣物打主意的,尤其是他讨厌杏花的味道。杏花的香气引来二公子的调侃,“送香囊的姑娘模样如何?”“还行。”寸奔答。二公子乐不可支,“那就收了。”寸奔那时没有回答。现在也不多话,两个字:“退下。”徐阿蛮连忙跪下,“寸奔公,寸……奔,你那件衣服我是按尺寸,按规矩缝制的……如果你不告诉我是哪里不对,我以后可能经常犯错。求求你了,我不想再被扣工钱。”她给他磕头。他看不惯这种装可怜样的女人,“不想再被扣工钱,就给我滚。”她愣住,呆呆看了他好一会儿,爬起来跑掉了。这件事以徐阿蛮被扣二月工钱结束。半年之后,荷花鼓起勇气将真相告诉寸奔。他看着荷花闪躲的眼神,忽然没了火气。大约,火气早已冲着另一个战战兢兢的姑娘发完了。那时,徐阿蛮服侍在三小姐身边。她不敢与他对视,偶尔撞见,也迅速移开。他身为护卫,不方便和丫鬟过分接近,道歉寻不着机会。这份内疚便在他心里惦记上了。慕府家宴的一天,他和她相遇在廊亭。徐阿蛮惊讶地退了退,福身,就要走。“徐姑娘。”他唤住了她。她停下脚步,细声细语,“寸奔公子。”“以前是我误会了你,跟你说声对不起。”说这话时,他低头看着她。徐阿蛮没料到居然能收到他的道歉,她眯起清亮的双眸,笑了,“我原想跟你道歉的,可我不敢,怕你更生气……本应是我的活计,我擅自交给别人,还惹你不痛快。”寸奔递过去一锭金子,“你被扣的工钱——”她连连摆手,“我曾听三小姐讲过一句话,吃一堑长一智。那事我也有错,受教训是应该的。”“我不想欠人情债。”“我也不想。”寸奔正想再说什么。另一边传来三小姐的叫唤:“阿蛮。”“哎,来了。”徐阿蛮应声,笑看他一眼,就过去伺候三小姐了。襦裙绣有一株杏黄迎春花,飞扬的同时似乎有芬芳袭来。纤纤背影消失在转角。——“寸奔。”慕锦正要向崩山居去,脚尖一转。掩日楼和慕府厨房,都在慕家西北方位。中间相隔一座名为春园,却满是枯木的春园。以一道既没有高到二公子翻不过去,也没有矮到二十爬得过来的青墙。慕锦正走向春园,“我爹不会只给我留了一个厨房丫头当侍寝吧?”“六姑娘,十姑娘,十一姑娘,十四姑娘,十五姑娘。”寸奔答:“二十姑娘都在。”“我爹还说了什么?”“慕老爷说,二公子一定要将二夫人接回来。”“这不是很久前的事吗?”在慕锦的印象里,二夫人这个人仿佛是早年的记忆。“她还没回来?”寸奔回道:“二夫人还没回来。”准确地说,因为慕锦一直没去哄人。到了春园,慕锦说:“不用跟了,回去歇息。”“是。”寸奔看着慕锦跃过高墙。前年腊月那一晚,寸奔也是在这里看着醉酒的二公子,利索地翻墙去了厨房。第二天,三小姐上崩山居求情。寸奔当时就在旁边。三小姐有些难以启齿,皱眉说:“二哥,你昨晚做的事……”慕锦抚抚额,他记不清了。“我喝醉了。”“阿蛮她……以后还如何嫁人?”三小姐顿了顿,“你纳她进房吧,求你了,她是好姑娘。”慕锦喝着解酒茶,一手轻轻捻了捻鼻梁。不知听懂没有,许久后,他才应了一声:“嗯。”“二哥,你好生待她。”“嗯。”慕锦敷衍地应道。于是,徐阿蛮成了二十,住进了掩日楼。不过,二公子已经忘记了二十。二十也没有在二公子面前出现。如若不是十五遇劫,二十会谨慎地躲避很久,很久。寸奔望了一眼高墙,转身离去。第24章二十挽了两件渔工衣回来,心里还在想当年裁缝房的事。当年,她离开裁缝房时,荷花已经坦白了这件事,说赔两个月的工钱给徐阿蛮。徐阿蛮收了一个月的。那是她的活计,本该由她最后检查再送去。她和荷花平摊了责任。寸奔虽然说是二公子的护卫,但是除了几个主子的话他要听,剩下的,都是要听他话的奴仆。他愿意向她道歉,说明真是一个好人。对比寸奔的主子,那嚣张的气焰,恐怕一辈子都不懂道歉如何讲,如何写。途中经过一小株茉莉,香雪满树,清香悠长。二十折下一枝小枝干。绿油油的两片嫩叶托起一朵洁白胜雪的花儿。锦绣光景停驻在她的指尖。她不禁笑了。捻起花朵闻了闻,弯着嘴角步入厨院。厨院是给所有非烹煮人员干活的地方,这时有一位不合时宜的人物站在石板旁,正好捕捉到她的笑容。——慕锦翻墙,遇上了厨管。厨管也是见过大场面的,目不斜视,恭敬地唤道:“二公子。”慕锦在自家庭院散步,更是气定神闲。“忙你们的。”“是。”厨管向院子里喊了一声,“忙你们的。”大家继续干活。洗碗大娘们不敢出声聊天,瓷盘的碰撞声变得极低极低。慕锦问:“挂着二十腰牌的那人呢?”厨管答:“二十姑娘去裁缝房送饭了,一会儿就回来。”厨管将树荫下的石板擦了又擦。厨院不是给主子坐的。杂物多,从柴房搬出来的木柴堆在角落,腌制的鱼干晾在正中,地上又摊了些青菜干。厨管正想搬张椅子出来。否则,把袖子给擦破,这张堆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