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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买雪糕?”他嗓音平淡冷静,听不出什么情绪。那只黑眸却藏了点儿隐约的笑意。“我会分你一半的。”知道这个请求很奇怪,时晚自己也很不好意思,只能小声拜托,“那边离家属院有些远......”如果可以,她并不想麻烦贺寻。毕竟这是个脾气阴晴不定的人,平时笑吟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忽然生气了。然而这年头没有后来那么成熟的冷链保存技术,平时想要批发雪糕,大多都是骑着自行车或电动车去专门的地方买。家属院的位置确实是偏了些,离最近批发雪糕的市场有两三站路,而且没有直达的公交。时晚不会骑自行车,如果拎着雪糕倒两三趟公交,等到回家,在这个天气里,雪糕估计也化完了。家属院的住户年纪都偏大,大多是爷爷奶奶辈,想来想去,能求助的居然只剩下贺寻一个。分他一半雪糕吗?贺寻眼中的笑意愈发深邃。小姑娘低头不看他,眼睫颤着,说话声音很轻,显然还是有些怵。光凭馋嘴这个借口,恐怕不足以让对方鼓起勇气上来找自己。特别是在上次他故意没理她之后。没有立刻应下,贺寻沉默着。直到时晚露在外面的莹白耳尖慢慢变红,几乎要沁出血后,他才慢条斯理地哦了一声。*聂一鸣把那辆虎神留了下来,所以他们骑机车去。“你坐好了。”抬手把头盔扣在时晚头上,贺寻一哂,“这玩意儿速度快,掉下去摔着可别哭。”他本来想说如果害怕就抱着他的腰,话到嘴边,终究还是没说出口。要是那么说,这小姑娘怕是现在就能从机车上往下跳。“知......”时晚轻声说,“知道了。”心里依旧有几分怵,但想着买雪糕的事儿,她还是老老实实上了机车。夏季炎热。路边梧桐槐树相间,绿荫浓郁。午后无风,街道静谧。机车引擎声匆匆划过,带起一阵有些暧昧的清风。虎神性能卓越,甩寻常的普通机车一大截,起步速度极快。时晚只来得及小小地轻呼一声,耳畔便风声飒飒。她紧张地攥紧了手。坐在机车后面已经是极限,她不敢也不会伸手去抱贺寻,只能细声细气跟他讲道理:“慢一点好不好?”少年似乎发出一声轻笑。接着,耳边的风更烈了些。这个人!时晚瞬间后悔来找贺寻帮忙。然而到底已经上了机车,这个时候根本不可能往下跳,她挣扎了几秒,最后只能选择妥协。没几秒,贺寻感觉衣摆被轻轻拽住。力道很轻,跟之前帮他上药时一样,软绵绵的没什么劲儿。恐怕一个急刹车就得飞出去。他嘴角微扬。松了松手上的油门。机车速度快,十分钟就到了批发雪糕的市场。停好车,贺寻敛了嘴角的笑意,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模样。这让时晚一时间拿不准他方才究竟是不是故意的,咬着唇犹豫片刻,最后也只能默默吃下这个亏。把头盔还给贺寻,她去店铺里挑雪糕。打开冰柜拉门,冷冷的白雾就陡然冒了出来。绿豆沙糯米糍娃娃头挨挨挤挤堆在一处,最上面还有一包又一包的棒冰。每样都挑了一些,时晚的手就冻得不行。“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她扭头问贺寻。说好了要给他一半,总得挑些对方喜欢的口味。贺寻看也不看:“没有。”他不爱吃这些甜腻腻的东西,还不如自来水好喝。时晚只好拎着挑好的雪糕去付账。老板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按理说做惯了批发生意,算起账来应该很快。然而他眼神萎靡,打着呵欠一连算了好几遍,都没能算出最终的价格。一向耐心很好,时晚安安静静站在一旁,并不催促。倒是贺寻有些不耐烦。等了半天不见老板报账,他啧了一声,走上前去准备催促,目光却落在了对方的手臂上。天气热,老板的袖子挽着,露出来的半截胳膊青青紫紫。全是注射后留下的痕迹。贺寻瞳孔猛地一缩。两千零零年的禁.毒力度大,形势却远不如十几年后好。有些边远城镇甚至一整个镇都沦陷。青城没有那么夸张,但总有藏污纳垢的地方。还在等着老板算账,时晚的肩膀突然被揽住。少年指尖微凉,紧紧扣在她的肩头,力度很大,几乎要把人弄疼了。“晚晚。”贺寻从来没叫过她的名字,更别说这么亲昵地喊她,“我把钱包忘在机车上了,你和我一起去拿。”时晚一愣。不明就里,她抬头看他。少年也正低头看向她,眸色里淬着一种从来没见过的凌厉。“好。”时晚轻轻点头。虽然不清楚贺寻指的是什么,但直觉告诉她,那不会是太好的东西。她乖乖地跟着他往外走。他们两人离开,老板也没管,继续萎靡不堪地算着账。眼看就要走出店铺,通往后院的门砰的被踹开。“刘老四!”冲出来的是好几个显然已经磕嗨的瘾.君子,双眼充血般通红,“你那儿还有没有了?”老板耷拉着脸不吭声,瘾.君子们视线一转,看见时晚,顿时嘿嘿笑出了声。“小meimei。”手上还拎着注射器,为首的那个边笑边流口水,口齿不清道,“买雪糕还是买粉啊?”贺寻表情一僵。倘若是普通的小混混,现在他早就一拳砸了上去,揍得对方跪地求饶。然而对方是吸.毒的瘾君子,无论他们俩谁被扎到,都有感染的可能。“快跑!”不容犹豫,他猛地抓起少女的手。机车就停在门口,然而瘾君子们爆发力也不弱,见他们想要逃,纷纷追了上来。磕得最嗨的甚至还挡在机车前,笑嘻嘻地伸手想要去摸时晚的脸。“cao!”顾不上许多,贺寻把油门拧到最紧,“坐稳了!”虎神瞬间起步,直接朝瘾君子撞去,把对方一下撞得人仰马翻。磕到失去理智,见同伴被撞翻,剩下的瘾君子不但不怕,反而个个都追了上来。一边追,一边嚷嚷着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咬着唇,时晚死死搂住贺寻的腰。耳畔风声烈烈,引擎声轰鸣。她的心怦怦直跳,鼻尖是少年身上清凉的草药味。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那些发疯的瘾君子终于被远远抛在身后。“还要抱多久?”风声引擎声骤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