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嫩rou,骑久些就磨破皮,因此大多坐在车里。晌午,她正迷迷糊糊睡着,忽然,脸颊被捧住了。“醒醒,到城门了。”郭弘磊右手拎着马鞭,左手抚摸妻子脸颊,低声说:“我赶着回营,就不进城了。”“嗯?”“哦!”姜玉姝困意消失,一咕噜坐直,脱口嘱咐:“你回营后一切小心,多保重。”郭弘磊吻了吻她额头,“知道。”两人耳语几句,于城门分别,她回县衙,他赶往营所。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后衙角门外。“夫人,到了!”车夫勒马。姜玉姝在车上睡了一觉,精神抖擞,轻盈跳下马车,快步往里走。不久,翠梅闻讯迎接,挺着五个月的孕肚,远远便欣喜呼唤:“夫人!”“唉,您可算回来了!”姜玉姝脚步一慢,“听你的语气,难道出事了?”翠梅小声答:“荆教谕死了!唉,他的学生过于悲伤,十分冲动,几次围堵黄县丞,求他主持公道。”“教谕死了?”姜玉姝停下脚步,惊讶问:“我走之前,他还好好儿的,怎么突然死了?”“仵作推测他是酒后失足落水,溺亡。”翠梅迫不及待禀告:“但有个证人,一口咬定,教谕是被人推进河里的,不是意外,而是谋杀!”“凶手抓住了没?”“没有。河岸没发现任何线索,证人根本没看见凶手的脸,官府无从着手追查。老教谕的学生,天天上衙门哭,要求严惩凶手,劝不听,赶不走,闹得很不像话。”第235章传见暗卫午后,天光亮堂堂。离夏季还远,天不热,县丞黄一淳的官袍却汗湿了。他汗流浃背,步履匆匆,一口气赶到角门旁的偏院,边走边擦汗,如释重负唤道:“大人!”“您总算回来了!”黄一淳靠近拱手,歉意道:“县尊大驾回衙门,下官接到消息,刚想迎接,却被急务绊住了脚,拖到如今才来请安。”姜玉姝无暇休息,一回县衙就开始忙碌。她直起腰,双手沾了泥土,拍拍手,含笑应答:“都熟悉了,不必拘礼。我回家探亲期间,辛苦你了,你先坐会儿,容我洗洗手,再谈正事。”“应该的,下官只是尽本分罢了。”黄一淳额头冒汗,缓了缓神,扫视四周:空地上,堆着几十个大竹筐,筐底铺着干草,装满一尺多高的树苗。树苗根部,均带一团泥巴,泥巴外裹着蕉叶。姜玉姝吩咐:“今天来不及安排,你们把桑树苗搬进阴凉处,往根部略撒点儿水,不宜多,也不宜少,保持湿润即可。”“是!”几个小厮领命,招呼一众衙役,忙碌搬运树苗。黄一淳蹲下细看,“果然是桑树苗!这种看起来,跟衙门上次采买的,有些不太一样。”下人打了井水拎来,姜玉姝低头洗手,解释道:“对,品种不同。这一千棵,是我托人从中原买的,据说比较耐寒。图宁冬季漫长,冰天雪地,桑树如果不能过冬,大家就白忙活了。”“若能成活,养大了,可以不断地折枝插条,一千变十万万!”“但愿如此。”姜玉姝洗净手,接过帕子擦拭。黄一淳顺口问:“那,您打算把它们种哪儿去?”姜玉姝早有计划,“润河南岸,挑一个合适的山坡!”她往外走,招呼道:“走,去厅里谈。说来听听,我不在衙门的时候,都发生什么大事了?”不久,两人落座,婆子奉茶。黄一淳首先禀告:“闻主簿负责的粮食作坊,已经建了一小半了,预计夏收前后竣工。”姜玉姝满意颔首,“好!比我预想的快了许多。”“钱筹够了,自然快。”姜玉姝淡淡一笑,“闻希不仅擅长溜须拍马,办事能力也不错,否则调停不了千头万绪。可惜,他贪念重,心术不正。”黄一淳赞同颔首,“没几分本事,当不上主簿的。”他又告知:“至于纺织作坊,则仍在挑选地方,尚未动工。按您的意思,址定于南城片,文家和梅家一边雇人种树,一边商量着盖作坊,暂不知他们的具体想法。”姜玉姝一挥手,“任由他们慢慢商量,此事用不着急。他们两家的树苗,成活了多少?”“跟官府差不多,大概六成,长势还算不错。”黄一淳继续禀告:“至于县学,下官已经招募了一群工匠,石料、木料等也筹备好了。县学与作坊不同,现已择定本月二十八动工,到时,请大人驾临,接见热心捐资的老百姓,并主持功德碑刻碑仪式。”姜玉姝会意,“我知道了。”她喝了口茶,凝重问:“我一回来就听说,荆教谕去世了?”“唉!”“下官正要禀告此事。”黄一淳惋惜叹气,眉头紧皱,“您既然听说了,想必已经大体了解,自从李昌作证以来,老先生的学生们非常激愤,几次找到下官,请求官府尽快抓捕凶手——官府倒是想,但、但上哪儿抓去啊?李昌虽然一口咬定教谕死于谋杀,可他提供不了证据,仅有证词,无法追查。”姜玉姝神色严肃,“知恩图报,李昌是个有情义的人。假如不是他临时起意去陪老先生钓鱼,所有人都会误以为死者是酒后失足落水。”“李启帆jian/污案里,是教谕指点李昌咬住‘内乱’一点的,因此,证人出于感恩,一口咬定教谕是被谋杀。”知县外出,近半个月,黄一淳忙得不可开交,着急上火,扼腕道:“据证人说,他当时在远处高坡上,望见一个拎着木棍逃离河岸的男子,但并未目睹对方推教谕下河的动作,这、这难办呐。”姜玉姝若有所思,“李昌是想当然地猜测。”黄一淳颔首,“据说,他起初没重视,直到发现岸边的书、酒壶、以及漂浮在水面上的钓竿时,才发觉教谕可能溺水了,一顿忙乱,等捞起尸体时,那名拎着木棍的男子,早已无影无踪。”“听说,”姜玉姝盯着青花瓷茶杯出神,“现在大部分人认为教谕死于谋杀、小部分人认为是意外,另有一些人,怀疑李昌就是凶手?”“是。”黄一淳直摇头,“确有一些人怀疑李昌,但并非指责他恩将仇报,而是怀疑两人钓鱼时、李昌不慎令恩公落水,施救不及,致使其溺亡,因害怕被追究,慌乱之下,编造出‘拎着木棍的男子’。”姜玉姝喝了口茶,“这种情况,不无可能。但查案讲究证据,猜测仅可供议论,不能作为证据。死者家属报案了吗?”“报了。死者家属说了,查清真相之前,不敢下葬。”姜玉姝垂眸思考,“衙门各有分工,典史负责巡捕缉盗和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