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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大皇子也不至于着急到要对姑爷下手。”“姑爷手握兵权忠心护主,若是大皇子当真以下犯上篡权谋逆,姑爷就是大皇子第一要顾忌之人。老夫若没猜错,大皇子早就拉拢过姑爷了吧。”严子墨沉思片刻,旋即点头,老国公继续说道:“姑爷是不愿意搅进这种斗争之中的,老夫甚是了解,可眼下夺嫡已成定数,姑爷若再不站好队,只怕三皇子也不会放过姑爷。”“我之所以不在一开始就告诉姑爷大皇子与西北有勾结一事,也是怕姑爷走错路,助纣为虐,做下抱憾终身的错事啊!”唐诗在心里一阵摇头,老国公啊老国公,你对这朝堂纷争了如指掌,却没想到自己身边的人在酝酿更大的谋逆。只是,西北伽楼国竟敢这般戏耍严子墨,以严子墨小气阴狠的心性,还会再选择与西边伽楼国里应外合吗?唐诗心思沉了几分,担忧地看向严子墨,严子墨明显还处于震惊和愤怒当中,竟连唐诗这般明晃晃的目光也未注意到。许久严子墨才抬起铁青着的脸,眼里的波澜已经平息,他沉声问:“那岳丈大人为何要站队小皇子一派?平心而论,大皇子为人毒辣狂妄,三皇子虽是靠娘家起势,可为人更为仁厚。相较之下,三皇子不失为更好的选择。”那日陪着唐诗回门,老国公明确告知过他,自己站的是小皇子一派,那时,老国公就存了拉拢他的心思。原书里压根便未提及宫中还有个小皇子的存在,唐诗打起精神来认真听着。“我跟在圣上身边这么多年,圣上的心思我不说一清二楚也是摸了个八*九不离十。”老国公捋了捋胡子,渐渐迷离的眼似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圣上还是太子时不过总角之岁,一同读书的哥哥要处心积虑地除掉他,一直养育他的乳母竟也是别的宫妃安插到身边的眼线。先皇驾崩后遗照被毁,起草遗书的大臣被杀,其余皇子也起兵兵临城下。圣上不得已才弑兄夺嫡,这才坐稳了皇位。”“手足残杀,是圣上心里一直的痛,也是他一块除不掉的心病。”老国公总结说:“所以老夫斗胆押圣上早已立下遗嘱,传位给小皇子,其余两位皇子须得尽心辅佐,若有谋逆之势,当得诛之!”唐诗咋舌,心道老国公已经为严子墨分析得如此透彻,剩下的就看严子墨作何选择了。“老夫我不过是凡夫俗子一个,早些年功名利禄为我求,现下心里真正担忧的也不过是小女。你二人结为夫妻,当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又怎会拿诗儿的性命开玩笑!”“姑爷若真是站了大皇子或是三皇子一派,那当年朝堂之上,就算老夫看走了眼,害了我女儿一生!”“老夫我有想守护其一生平安喜乐之人,那姑爷呢?”严子墨好半天才将目光自唐诗脸上移开,淡淡道:“小婿自然也有。”那般危险让严子墨现在回想起来都提心吊胆之事,他绝不会让其在发生在唐诗身上了。老国公一席话掷地有声,唐诗听着都深受感动,虽说老国公不是她的生身父亲,但这份为了儿女的心意,她是可以感觉到的。就算是为了原主,老国公也不会故意坑害严子墨的。严子墨心里又何尝不明白,他只是还一时接受不了伽楼国对他的出尔反尔,以及对于王位的放弃。严子墨好半响才看着老国公,字斟句酌道:“小婿……还需回去思考些时日。”这龙椅,也是他的夙愿!这天下苍生,他也要护着!第45章阔别几日再回到这熟悉的将军府,唐诗的心情不可谓是不复杂。眼前这将军府深红的大门就像是分隔了两个世界的边界,跨出来前她还是那个不谙世事,只知道保命攒银子,以求有朝一日能逃出将军府的唐诗。可再回到这里,唐诗却发觉身上的担子比之前重了许多,她想终于认清了自己的身份。她是国公之女,更是严子墨明媒正娶的妻子。不论严子墨作何选择,她都不可能独善其身,何况她也做不到让严子墨一个人面对这些。她不想,也不愿。***软骄刚落,珠帘才掀,一道冒冒失失的翠绿色身影便撞到了唐诗的怀里,身后的严子墨手明眼快地将唐诗拉入怀里才不至于让唐诗那莽撞之人被撞了个正着。“萍儿,你僭越了。”严子墨手下温柔地环着唐诗,可虎着的脸当真吓人,还是个孩子的萍儿吓得一个哆嗦,本还哭得红彤彤的眼睛又泛了点点泪花,却还是鼓足了勇气,直委屈地瞧着唐诗。“夫人,您……您可算是回来了,府里的jiejie们说,说若是萍儿在护城河下放莲灯一盏,莲灯能直直飘到对岸去,那么心里所想之事便能成!”萍儿磕磕巴巴地说着,到底是才十岁出头的小丫头,那天的暗杀一事当真是给萍儿吓到了,萍儿丝毫没把严子墨的话听进去,哭腔越发地重。“可萍儿昨夜放的那盏莲灯才放了不到半岸,莲灯便沉下去了!萍儿以为,以为夫人您……回不来了!”说完之后,萍儿这丫头竟咧开嘴嚎啕大哭,一旁立着的黑虎被萍儿哭得头都大了,手下可没客气,一个脑瓜崩就弹在了小姑娘的额上。“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整日就知道和府里那些丫鬟们嚼舌根,夫人吉人天相,又有将军护着能出什么事!”唐诗还懵懵地被严子墨圈在怀里,看萍儿一会儿哭着说她回不来了,一会儿又抽着鼻子暗搓搓地瞄着她,唐诗心里的涟漪瞬间泛了一片,久久无法平息。这孩子……她还真是没白疼她,平日里不声不响的,跟她一点都不亲,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自己主子呢,看来是把所有的感情都闷在心里了不说。真是……和把萍儿收进府里的某人一样别扭。死里逃生,唐诗也有些感性,正欲拉过小姑娘的手安抚几句,就见大门口还立了一老妇,瞧着竟是几日未见的恶婆婆。不过几日未见,恶婆婆却看着只有更老,脸上的一道道皱纹加深得厉害,愁眉不展。唐诗偏过了头默不作声地打量严子墨,想必严子墨的心情只会比她更复杂吧。那日严子墨眼里的挣扎痛苦刺痛了唐诗,马车旁恶婆婆一番话着实伤了严子墨的心,也让唐诗生出些怜悯的心思,但经历过生死,唐诗才有了看破世俗生死的淡然。可能不管是什么朝代,重男轻女都是不可避免的现象,对恶婆婆这种丈夫早亡只能依靠儿子的人来说,大概只有亲情血脉的联系才让她更有安全感吧。所以,恶婆婆才会张口闭口就是孙子孙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