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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那麽多脑浆。”崔西吸著烟说,“我站在那里真想笑,不过我还是忍住了。”“你做了什麽?”奥斯卡问。“我什麽也没做。”崔西说,“我坐在床上看著他,一直看著他。他的脑袋几乎不见了,我在想是不是该叫别人也来看看。”“别人是谁?”崔西嫌恶地看了看他,似乎在怪他明知故问。回到办公室後,奥斯卡又开始四处找他的杯子。马克斯很清楚他要找的并不是杯子,而是杯子里的酒。“你好像很不高兴。”搭档体贴地问,并且给了他一个锡纸包的巧克力。“谢谢,我不需要。”“尝尝看,里面有你喜欢的东西。”奥斯卡心领神会地把巧克力丢进嘴里,白兰地,他满足地想。想出这个办法的人真是个天才。“我们来对一下口供。”马克斯说,“看看崔西.克拉伦斯重复两遍的故事有没有不同之处。”奥斯卡把死者的照片在桌上一字排开,就像赌场的洗牌人那样。唐恩.葛兰血流满面的样子以各种不同的角度出现在眼前,情况很像一瓶打翻的番茄酱。“她肯定不是凶手,即使没有不在场证明,她也没办法搞成这样。”奥斯卡指著其中一张照片的某个部位说,“第一下他就死了,力气真大。验尸结果怎麽样?”“只有初步推断,凶器应该是锤子。”“那一定很疼了。”奥斯卡皱了皱眉,脑中描绘了一下当时的情景:雨夜,独自回家的酒鬼,躲在暗处的凶手,还有一把可怕的锤子。“对了。”马克斯说,“你知道唐恩.葛兰是谁吗?”“让我想一想。”奥斯卡不想承认被这个问题难住,可确实有点想不起来。於是他狡猾地岔开话题,为自己争取一点思考的时间。他问:“麦克去哪了?”马克斯对他的小伎俩了如指掌,但还是配合地回答:“他去买奶酪百吉饼和热狗,还有果汁。”“是你叫他去的吗?”奥斯卡感到很意外,差遣新人可不是马克斯爱干的事。“没有人叫他去。”马克斯微笑著说,“你不是想要好好对付他吗?为什麽现在表现得这麽吃惊。麦克听说你整晚都在加班,所以才去为你买早餐。”“现在是下午一点,请问我的早餐在哪里?”马克斯拍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在这里,上午你一直在垃圾堆里睡觉,我和麦克去了现场。他真能干,唐恩的脑子都在地毯上了,他还能注意到床单上的血。”“床单上的血怎麽了?”马克斯从桌上的照片里挑出一张,床单上有一串血迹。他说:“这里离尸体很远,不是行凶时留下的,而是事後。凶手可能挥了一下手,他是我见过的最冷酷的杀人犯,镇定得就像刚洗完澡。”奥斯卡看著照片沈思,他感到肚子饿了,开始回味嘴里那种巧克力和白兰地的味道。他问马克斯:“你刚才说唐恩.葛兰是谁?”办公室的门响了几声,马克斯说:“请进。”麦克带著期待已久的快餐纸袋推门进来,奥斯卡不由自主地伸手捏了一下腮部──蓝墨水还在那里吗?他想,要是自己是姑娘,一定也会喜欢他。他可真是个好人,简直无可挑剔。马克斯说:“麦克,奥斯卡想知道唐恩.葛兰是谁,你能告诉他吗?”“唐恩?”麦克放下纸袋,从里面掏出每个人的午餐,他给了奥斯卡一份大号的,还有一杯热咖啡,没有铁锈味。奥斯卡向他点头道谢。“唐恩.葛兰因为多次暴力强jian被判入狱,现在正在假释期。最後一位受害者因为惊吓过度,在去医院的途中跳车死在公路上,死者29岁,名叫安琪拉.凯瑞,有两个孩子,七岁的女儿和三岁的儿子。唐恩白天闯进凯瑞家里,安琪拉的丈夫鲍勃不在,女儿上学去了,小儿子在楼上睡觉。唐恩用枪威胁安琪拉,把她绑在暖气管下面,在厨房里强暴她至少两次,还拍了照片,随後扬长而去。鲍勃回家时发现妻子双腿吊在橱柜上,场面惨不忍睹,不幸的是他们的女儿也看见了这一幕。”奥斯卡打开盖子喝了一口咖啡,立刻感觉好多了。“这麽说,他确实该死。”“别感情用事。”马克斯说,“这是另一个案子,我们要关心的是谁杀了他。”麦克说:“鲍勃.凯瑞在审判当日扬言要杀了他。为了达到目的,他几乎倾家荡产。”奥斯卡从纸杯的边缘看著他:“会是他自己动手的吗?”马克斯说:“这算什麽?”“智力游戏。”麦克说,“我们应该去见见鲍勃。”马克斯向奥斯卡报以微笑,意思是他不错,奥斯卡却在想他可千万别爬到自己头上去。“好主意,我们现在就去。”蓝胡子先生穿上外套,咬了一口百吉饼说。第10章拜访鲍勃的家在偏远郊外,房子刚翻修过,花园的景象仍然十分萧条。车子经过路面时,一只流浪狗摇晃著尾巴跑过来,蹲在木栅栏外。这幅景象很容易让人明白为什麽会发生惨案,这里太僻静,白天比夜晚更不安全。奥斯卡下了车,他的午餐是在路上享用的,现在手指上还有奶酪味。马克斯熄灭引擎,麦克已经站在院子外面了,流浪狗正在他脚边转悠。“它肯定喜欢你。”奥斯卡说,“快看,它的尾巴多灵活,像上了发条一样。”“这是一条流浪狗。”马克斯关上车门说,“要是条件允许,你可以考虑收养它,流浪狗既聪明又听话,而且懂得知恩图报。”麦克弯腰摸了摸小狗的脑袋,奥斯卡推开木栅栏,沿著石子小路来到门廊下。他敲了敲门,并不指望立刻就有人来开门。下午的阳光很好,四周充满了郊外特有的清新气味,马克斯和麦克跟了上来,花园里种植著大片阳蝶花,此刻不在花期,但是种种迹象表明,这里的女主人曾经细心照顾过它们。奥斯卡又敲了一次门,按照他的习惯,第一次用手,第二次就该用脚了。但是由於新人在场,奥斯卡尽量克制自己的粗鲁,以作表率。马克斯理解地请他靠边,伸手按响了左侧的门铃。接著是等待,三个人各自看著不同的方向,门铃响了三次,奥斯卡已经没有耐心了。“他有可能不在家吗?”“鲍勃丢了工作,现在是无业游民,他能到哪去?”“能去的地方多的是。”奥斯卡嘀咕了一句,这时他们都听到了屋子里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