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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只吃了两个夹馍,黄兵奇怪道:“头儿,往常你少说能吃四个,今儿怎的没有胃口”孙青山去溪边刷马,闻言扬了扬眉,“我劝你们也少吃些,略垫垫就罢了。”反正等会儿见了尸体,十有八/九要吐出来,何苦浪费粮食?黄兵等人面面相觑,都持怀疑态度,“不至于吧”他们也见过不少尸体了,吐啊吐的,早就习惯了,还能怕这个?度蓝桦笑得意味深长,“没关系,全凭自愿,来来来,多吃些……”普通的尸体能跟焦尸比吗?!见度蓝桦笑得蔫儿坏,孙青山摇头暗自发笑,也不加劝阻,决定让那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好好体验一把。众人吃饱喝足,又歇了约莫两刻钟,重新上路,等到了红枫镇外的朱家庄园时,已经是下午申时了。早有镇长和朱家的人在路口迎接,见来人中打头的竟然是个女人,都先是一惊,然后马上联想到这一年来风头渐盛的度夫人,忙上前行礼。“天气炎热,有劳夫人亲自跑一趟,真是令草民惶恐。”“客套话不必多说,肖大人对此事十分重视和惋惜,顺便托我探望一二。”度蓝桦也不下马,顺手拍了拍马脖子,又朝山坡上抬了抬下巴,“那便是朱家庄园吧?朱浩父子的尸体就在里面?带我们去看看。”谁知,那镇长和朱家人反倒迟疑起来,“这个……”度蓝桦眉头微皱,觉察到不对劲,“怎么回事?”镇长抬手擦了擦汗,干巴巴道:“误会,天大的误会,那朱浩还活着。”度蓝桦一愣,“那伤势如何?”哪怕放到现代社会,烧伤也是很棘手的问题,现在天气又这么热,朱浩能挺过来吗?“不不不,”听她这么说,镇长脸上的汗流的更多了,“朱老板没事,被烧死的,是,是朱少爷和他的心腹管事。”作者有话要说: 朱浩:我死了。朱浩:我又活了!第38章天火(三)被缅怀了一夜的人突然死而复生,即便确实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但近乎被愚弄的感觉还是成功让度蓝桦拉了脸。“既然死者身份不能确定,那为什么之前还一口咬定是朱浩?”人命关天并非儿戏,要是不能立即确定,来报案时实话实说也就罢了,搞这一出算什么事儿!她的声音不算高,但语气中的不悦谁都听得出来。直面度蓝桦的镇长包振业和朱家人禁不住双膝一软,刚站起来的腿再次跪了下去。“夫人息怒,这事儿,这事儿我们也吓了一跳……”昨天大火熄灭之后,朱家人从现场残骸中挖出一大一小两具挨着的尸体,而且事后院子的主人朱浩并没有出现,众人便先入为主的认为这肯定就是他们父子。稍后包振业得了消息也是又惊又怕,想起之前肖明成的命令和对朱浩的称赞,不敢迟疑,忙立刻打发人去县衙报信儿。谁知报信人刚跑出去没多久,朱浩竟然完好无损的回来了!他手里还拎着两只活野兔,进门后看见一群人都哭喊什么“老爷”的,自己都懵了。而那些哭丧的下人抬头一看见朱浩,直接就吓疯了……方才因为丧子之痛而昏厥过去的张慧闻声出来查看,对上朱浩后目瞪口呆,大约是承受不住大悲大喜的剧烈情绪波动,再次两眼一翻昏死过去。有昏的,有吓的,有嗷嗷叫的,现场顿时乱作一团。等朱浩重新稳住局面时,再想追报信人也晚了……“少爷很喜欢兔子,但老爷嫌不干净一直不让养,因明儿是少爷的生辰,老爷觉得前几年忙于生意,总不在家,十分愧疚,便想给少爷惊喜。他午饭后悄悄去了后山,准备亲自捉一对给少爷……”那朱家的下人战战兢兢道,“老爷一直不喜欢太多人伺候,也没几个人知道他去了后山,这才,这才闹了误会……夫人饶命,小人和朱家上下真的没有胆子敢愚弄县令大人啊!”在亲自找到证据之前,度蓝桦不会相信任何说辞。她留心观察了那几人的表情,没有直接回应,“现场没有被破坏吧?”见她没有进一步发作,包振业暗道侥幸,“没有没有,草民虽愚昧,也知不好随意走动,现场已经叫人围起来了。不过,不过尸体已经搬出来,正准备请大师做法事”后头的雁白鸣突然嚷道:“我都没来,你们怎么就动了!当心碰坏了!”来之前度蓝桦的嘱咐直接被丢到脑后,在他心里那两具尸体早已是私有物,现在听包振业说竟被别人捷足先登,顿时不高兴了。度蓝桦隐晦地翻了个“果然如此”的白眼,扭头丢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这才转回来说道:“雁仵作说的也不错,此时究竟是天灾还是**尚不可知,外行人贸然进去搬动,难免破坏证据。”太阳已然西斜,白日的热浪褪去,属于夏夜的凉爽蠢蠢欲动,随时准备从幕后重返台前,但包振业却好像更热了似的。他擦了擦不知什么时候又流满脸的汗水,点头不迭,“是是是,草民也知道这个,不过来时尸体已经被搬出来了,这,这也是实在没法子的事。”世人讲究入土为安,且骨rou至亲血浓于水,如今人都烧成碳了,怎么可能放任尸体摆在火灾现场不管?度蓝桦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有些惋惜,顺便帮雁白鸣打个圆场,倒也没有再多说,“带我们过去看看吧。”“是,您这边请,”包振业也爬上青骡,一边替她引路一边察言观色道,“您说不知是天灾还是**,草民也这样想呢,所以去衙门报信时难免仓促了些,以至闹出误会。”“哦?”度蓝桦惊讶道,“难不成你已有了线索?”“也不好说是不是线索,”包振业斟酌道,“倒像是天火呢!”度蓝桦的眉心狠狠跳了跳:来了来了,封建迷信又来了!之前有亡山的诅咒,这次又冒出个天火,下回还指不定是什么呢。据包振业和朱家下人交代,朱家用火向来谨慎,不可能有火种随手乱放的情况。况且事发时正是中午,夏日既不需要烧火取暖,中午也不必点灯照亮,这火起的就很蹊跷。“没人知道火是哪里来的,”朱家人道,“就好像突然从房子里头烧起来,很是迅猛,等外头人发觉时,火势早已无法阻止。”“里头烧起来?”孙青山跟着念了句,似有所悟。度蓝桦问道:“怎么,以前经手过类似的案子?”“没有,”孙青山谨慎道,“不过卑职倒是听说过一些无火自燃的奇闻异事,也不知真假,跟这次倒有些像。”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