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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发凉。许怀衣面无表情地瞥着她,然后抬腿走到女人跟前,约莫离她一步之遥时,方驻足。“非要这样,你才肯回来?”听见他的质问,沈未凉心里的那股难受劲儿全化成了愤怒。这不是在重生的过去里,她大可不必瞻前顾后担心扰乱了时局。见女人抿唇一言不发,许怀衣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尖,逼迫她看向自己,“说说看,怎么舍得离开萧燃回到朕身边了?”沈未凉呵笑,“陛下莫要自作多情,若不是将军府被抄家,沈某这辈子兴许都不会回东燕一步,更别提你的身边。”男人定定地看着她,双眸锐利藏着危险的光芒,他也随之冷笑一声,“无妨,既然回来了,便好好待在朕的身边,莫想着逃。”言罢,许怀衣淡淡将视线移到沈剑英身上,一副你若敢走我便杀了他的模样。女人倒抽一口气,握紧了拳头。她在内心告诫自己,忍一忍,老头子还在许怀衣手里。然而内心那股暴躁的火气好似受了萧霸王的影响,汹涌澎湃,愈演愈烈。沈未凉一个没忍住,抬手就朝男人那张清俊的脸上扬起一个响亮的巴掌。☆、软禁虽说沈未凉火气大没忍住情绪,但到底还是看在男人的身份尊贵,留了几分力道,这一巴掌招呼过去,并未留下什么掌痕。“许怀衣,你可心存愧疚?你可有过后悔?你可会……伤情?”女人的三句反问一声比一声低,仿佛问着问着自己就已经知道了答案般的心灰意冷。许怀衣挨了一巴掌,微敛眼眸,压下一股凌厉的杀气,而后耐着性子捉住她的手腕,高声吩咐道,“来人,将她带下去好生看着。”沈未凉抿唇,并未做任何反抗,任由两名暗卫押着她离开了大理寺狱。她知道男人不会杀了自己,却不知她会被关在何处。马车一路颠簸,过了约莫一炷香后,沈未凉被带到了城郊一处偏僻的山庄里边。迎面前来伺候的是个年幼的哑女,女人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心中暗骂许怀衣阴损。为了防着她,竟这般煞费苦心。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沈未凉跟在小哑巴身后进了别庄,眼下尚且摸不准许怀衣的心思,不过倒也不急于一时,反正她有大把时间,慢慢同他耗。“你叫什么?”女人在桌边坐下,倒了杯凉茶递给圆脸的小丫头,示意她蘸着茶水写下来。后者乖巧地点点头,戳着截白嫩嫩的手指在桌上写了下个“谷雨”二字。沈未凉了然般开口,“既叫谷雨,可是因为在谷雨那日被许怀衣救下来的?”谷雨忙不迭又点点头,而后满眼崇敬似的拍手鼓了鼓掌,好像在赞叹女人的聪慧。沈未凉笑了笑,没说话。她还不了解许怀衣么,他怎会平白做些善事。男人所行每一步,皆有所求,皆有所指。人生若如对弈,许怀衣绝对是棋手中的佼佼者。而她想必也是佼佼者,只不过是棋子里的佼佼者。女人挑了挑眉,又问,“这么大的山庄,就你一个人住?”谷雨摇摇头,继续写着,“山庄周围有很多高手。”“许怀衣呢,他什么时候会来这里?”谷雨听见沈未凉屡次三番直呼男人的大名,显得有些惶恐,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小姐慎言,陛下一个月方来一两次,只是静静呆个片刻,从不过夜。”小丫鬟刚写完,就听门外传来一阵叩门声。谷雨眼睛一亮,做了个“陛下”的口型,然后快步跑过去开门。见果真是许怀衣后,谷雨欢喜地瞧了眼身后的女人,然后带上门离开了屋子。沈未凉嗤笑。论笼络人心,还是他许怀衣厉害。从骗来的扎乌勒到这个小哑女,也不知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一个个死心塌地的简直找不着北。瞧见女人面色讥讽的神色,许怀衣不快地拂袖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道,“阿凉,朕不知你去了趟东燕,竟还学会了阴阳怪气的本事。”沈未凉似乎有些理解了萧燃为何总是整日烦躁暴怒的模样,对有些人,根本没有好好说话的必要。“是呀,我不仅学会了阴阳怪气,还学会了诸多旁的叫陛下看不上眼的邪门歪道。”女人满不在乎地靠在圈椅中,翘着二郎腿,双手枕在脑后,完全没有往日英姿飒爽的女将军模样,反倒活脱脱像个军痞。许怀衣冷了眉眼,屈身扣住椅子两边的把手,将女人圈在方寸之地中,警告似的开口,“你最好莫要一再激朕,否则朕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儿来。”瞧见男人眸中沉重的一片赤色,沈未凉当下抬手使出了十成的力气将他狠狠推开数步。她站起身,将圈椅朝后蹬出去老远,然后声色俱厉道,“陛下也莫要一再激我,否则保不齐,我会动了同归于尽的念头。”“放肆!”许怀衣当真是气极了,一把揪住女人的衣领将她拽到自己怀里,另一手紧紧掐住她的腰身,低头便要吻下去。沈未凉偏头避开,膝盖狠狠朝男人下身顶去,未料她有这么一出,许怀衣的吻只落在她的眼角处,便跌撞着后退一步。再抬起眼时,女人已拔下发上那支暗红玛瑙团凤簪,堪堪抵在许怀衣的脖颈处,眸色深不见底,“陛下的身手,钝了许多。离我远些,不然我真的会大逆不道,做出弑君犯上之事。”-沈未凉也不知道许怀衣到底把自己留在身边要做什么,总不该真的奢望她回心转意吧。自那日二人争吵过后,男人确没再来过山庄。可这地也实在偏僻了些,不说阿木人生地不熟的,没办法找来,就是欧阳笙恐怕也没辙救她出去。但她家老头子还在大理寺狱中,三妹更是下落不明,她不能一直呆在这儿坐以待毙。用了午膳后,沈未凉支开谷雨,寻了片地靠湖泊的高墙,一个跃身翻出墙外,稳稳地落在草地上。女人还未站起身,就看见四周多了无数双黑色皂靴。沈未凉烦不胜烦地蹲着长叹一口气,而后抬着脸环顾了一圈。一二三四五六七,她兴许打不过这么多。女人掸掸衣角,一个跃身默默翻回了墙内。该死的许怀衣!一连数日,任凭沈未凉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试图越墙逃跑,总能被一群神出鬼没的暗卫及时拦截。正当气不过的女人躺在床上苦思冥想对策时,谷雨突然蹦蹦跳跳进了屋,咿咿呀呀想要说些什么。沈未凉从床榻上爬起来,挪到桌边支棱着半个身子,看见小丫鬟写到,“明儿陛下过来,要带小姐出门逛逛。”“真的吗?”女人弯唇,能出门就代表逃跑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