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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多有这种小绒毛。云郁眼睁睁看着她两溜儿鼻血缓缓掉下来。“你怎么了?”“啊?”阿福头晕乎乎的,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鼻子里痒痒的,以为是清鼻水。伸手抹了一下,才看到是血。阿福两脚一软,差点要当场晕过去。第14章孙氏“陛下,太原王派人禀报,太后和伪帝到了。”阿福正擦着鼻血,帐外忽响起了通传声,直接打断了尴尬。“给事中杨逸也到了,正在太原王帐中。”云郁道:“知道了。你去告诉太原王,让他稍等。”“是。”来者去了。云郁道:“拿衣服来。”阿福慌忙取了呈在托盘中的衣服给他换上。云郁坐在榻上,就着炉火,阿福拿了帕子擦干他头发上的水,用梳子替他梳头,烤头发。云郁头发还未干,使者口中的那什么给事中,杨逸就到了。阿福不认得此人,只看年纪,二十出头,标准的世家子弟,进了帐,便往云郁面前下拜:“陛下。”云郁免了他礼,与之深谈起来。看样子是亲信。阿福听他们说起了“联姻”“屯军”之类的事。云郁跟贺兰逢春似乎正在为这两件事闹矛盾。而杨逸看样子,跟两头双方,关系都不错,所以从中劝和:“陛下也无需太担心。而今北方寇乱未平,太原王不可能长期在洛阳驻军。顶多不过三个月。三个月后,洛阳局势已定,陛下再派他去河北平叛,想他也没理由拒绝。”云郁口气似忧虑:“朕也是这么打算的。”杨逸说:“太后和伪帝到了,现被贺兰逢春看管着。陛下打算去见见吗?”云郁道:“谁抓的她。”“韩烈。洛阳城刚破,太后便带伪帝,及妃嫔数十人,往永宁寺出家了。韩烈带兵到永宁寺去把人抓过来的。还有张俨、许纥,一并都抓过来了,现在都看管在军营里。”韩烈?阿福只听到这名字,就感觉耳熟。她哥哥不叫韩烈,她哥哥一直就叫做韩三郎。不过,都姓韩,是巧合吗?阿福想起白天在洛阳城中遇到的那一队人马,他们当时,就是奔着宫里去的。那个人就是韩烈?阿福心想着一头,云郁嘴说着另一头。“于情,她是我皇嫂。于理,她是太后,我应当去见一见的。”杨逸道:“钦天监和礼部,正在准备明天登基大典,和祭天的东西。陛下要不要等明天祭完天后,再去见她们。现在去,名分上不好说。”云郁说:“你没看出来?贺兰逢春不进城,反把太后抓到城外来。明日祭天,贺兰逢春摆明了是要杀人了。他是要拿太后的人头祭天。”杨逸语气一惊:“不至于吧?毕竟是太后,即便有罪,也当由陛下下旨,由宗正司审问处置。怎么能这么胡来?这事关宗室的颜面。”云郁道:“贺兰逢春做事独断,你觉得他能听我的?朕和他,已经吵过多次了。朕现在看到他就头疼。”“臣去说。”杨逸道:“陛下去见太后,我再去见太原王。”“韩福儿。”云郁回头。“奴婢在。”阿福生怕他扭着脖子,赶紧站到他面前,福了福身。“去,把朕的那件狐裘披风拿来。”狐裘披风,就挂在帐中显眼的位置。云郁这几日在贺兰逢春营中,事出匆忙,没来得及准备什么衣物。只有这一件披风,穿了三日了。阿福取了披风来帮他系上。雪白的狐狸毛围着他红浓霜艳的脸,瞧着还是漂亮的很。“奴婢做什么?”阿福见他走,赶紧请示下。“就在这呆着。”云郁说毕,换上靴子,同杨逸出帐去了。云郁到了贺兰逢春帐外,才知贺兰逢春正在提审太后——不,现在应该叫罪人孙氏。云郁一边入帐,一边听到里头孙氏在哀告:“太原王,你我之间并无深仇。我对你,好歹有知遇之恩。你的博陵公爵位是我封赐,让你带兵平叛是我授意。你女儿,是我同意嫁入了宫中。哪怕你起兵和朝廷对抗,我也没有迁怒于她。她现在好好的住在瑶光寺,毫发未伤。我能力有限,早就不愿意做这个太后了。我余生别无所求,只盼有贤君接位,再有太原王这样的能臣辅佐,我便去寺中削发为尼,为王室祈福。我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无心折腾,也折腾不了了。”贺兰逢春在帐中走来走去,显然是有些犹豫,孙氏见他沉着脸不说话,眼泪纷纷而下:“仲舆。”太后现年三十四岁,多年来养尊处优,保养得宜,相貌还是美的。体态婀娜,皮肤光洁,脸上并无一丝皱纹,哭起来梨花带雨的,衬着锦衣华服,艳妆盛饰,我见犹怜。孙氏膝行上前,抓着他的手,哀哀地哭求道:“看在咱们往日的情分上,你救我一命,仲舆。一夜夫妻百日恩。”贺兰逢春听她唤起自己的字,心里大是恼怒:“我不杀你,天下人要你死。你这些年在朝中,用的都是什么人?你置男宠,设亲信便罢了,把朝廷大事,悉以委托给张俨、许纥这种人,弄的朝野怨声载道,天下人都举旗反你。而今连皇上都被他们给杀了,你不但不杀了他们,还要一味的包庇,立个假皇帝,把自己也搭了进去。你不死,无以平民愤。”孙氏哭道:“什么叫做天下人举旗反我?他们反的是朝廷,反的是云氏,我只不过是个背黑锅的,而今都怪到我的头上来!六镇叛乱是我导致的吗?要怪得怪高祖!是他迁都洛阳,又施行汉化,导致六镇不满。那些人反对的是高祖,不是我!禁卫军谋反,是我的错?他们对朝廷选官用人心存怨怼,觉得朝廷重用文臣,排抑武将。朝廷选官用人,也不是我定的,是高祖皇帝制定的门阀。怎么选官用人是门阀说了算。高祖皇帝定立的八大贵姓,里头有孙氏吗?我儿子云诩八岁登基,我当了十年太后,中间两度被他们云氏的人废掉,关在冷宫,我吃尽了苦头,我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处处被人掣肘,你们却说天下丧乱,是我害的。连我亲生儿子也跟我过不去,一心想废了我。”贺兰逢春冷眼瞪着她:“你用人不当,你也有错。”“我是有错,我错在明明能力有限,就不该揽这个差事。”孙氏悲痛地坐在地上:“都来骂我,说的好像我能做主似的。当年宣武皇帝驾崩,临终没把我赐死,天下人就说是宣武皇帝怜惜我,我应该感恩。谁知道我的性命,不过是宣武皇帝和那群宗室大臣博弈的工具。宣武皇帝立高皇后,宠信外戚高肇,借高肇的手,杀了不少宗室大臣,包括云郁的父亲。宗室对高肇,对宣武皇帝不满,恐怕宣武皇帝死后,高皇后做了太后掌权。我侥幸生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