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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痛苦,似乎毫无用处。第44章水晶摆饰是程冬父母结婚时候买的,一架三角钢琴的模样,现在看来做工简单粗糙,除了留在这旧房子里自然没有其他用处,但程冬小时候是很喜欢的,能趴在柜子上照着光线变换角度看很久。那东西很坚硬,越是坚硬的东西碎了就越难以修补。程冬觉得额角被撞了一下,随惯性偏过头,三角钢琴就在他眼前碎了一地。唐真和程冬今天本来约好一起到高中转转,结果程冬的手机一直无人接听,他家跟程冬家住得近,便步行过去,站在楼底下对着二楼的窗户吼一声程冬的名字。幸好这小区太老,空了一半,剩下的都是些退休老人,唐真就算在这喊吴彦祖也没人会搭理他。他等了一会儿,二楼程冬的卧室果然打开窗户了。唐真一时间觉得好像回到了高中,他喊一嗓子,程冬就会打开窗户,要么是刚睡醒顶着鸟窝头的模样,要么已经背上了吉他,跟他扬手招呼一声就来。他们会一起去上学,当然大多数时候是逃课到废弃工地乐队练习,然而现在他们不在一块的时间已经比在一块的时间多出许多了。唐真仰着头,窗户被程冬的手推开,然后他看到了几乎称得上是失魂落魄的青年。程冬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似乎是担心被家里人听到,他压低一点声音:“抱歉,今天我不能出门了。”“怎么了?”“你没有看新闻吗……也对,应该还没有传开。”唐真紧张起来,他们这行,说起新闻绝大多数反应便是娱乐新闻:“到底怎么回事?”程冬低下头,看了看放在窗台上的自己的手指,有些局促地缩了缩。唐真还想追问,结果就见程冬抬起头来探出身往窗户底下望了望,唐真联想到以前两人有过的逃家经历,一时心脏收紧,就见程冬撑住窗台,从屋里跨出来,踩住楼体边缘可攀附的地方,又往一旁一跃,抱住了管道,二楼的高度立刻变得不困难了,唐真跑过去,程冬已经稳稳落到了地上。“我们走吧。”程冬说。结果还是按照原计划,俩人跑回了原来的高中,唐真倒是有戴口罩出来,程冬只有把大衣帽子戴起来。周末学生放假,两人趁门卫打盹就溜进去了,校园内很安静,天气转凉,连来踢球的人都没有。而唐真终于有机会问:“到底是什么新闻。”程冬拉了拉帽子:“我跟原殷之被拍到了,电视上播的时候,我爸妈都在边上。”“被拍到?程度……程度很严重?”“嗯。”程冬点点头,露出个苦笑来,“我这算是被出柜吧。我爸气走了,我妈还在屋里,把我锁了以后在客厅翻我的手机。”唐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消息太让人措手不及,要是丑闻主角换成自己,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何况他只是个人气低迷的偶像团体成员,在圈内着实没有什么人脉,他想帮程冬,却无任何头绪。“你有跟他,跟原殷之联系吗?”“没有,手机还在我妈那儿呢。”程冬说,“而且这次原殷之的正脸也出境了,他那边……可能也会比较麻烦。”唐真并不晓得原殷之有多大能耐,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恨自己一点忙都帮不上。“不过这也不全是坏事。”程冬突然说,唐真抬起头,就看到程冬仰脸看着陈旧的教学楼,好似在用目光数楼层,嘴中哈出淡淡的白气。“我跟他的事情总有一天要让我家里人知道,而且演完,估计我也不会再有机会在国内继续这份职业了,我唯一担心的是,丑闻会不会影响音乐剧。”“什么?”唐真抓住了重点,“演完音乐剧你要退圈吗?”“差不多,而且这次是真的。”程冬对他笑一笑,但那笑容绝对称不上满足,“原殷之他要去美国,我跟他说好了……”他顿一顿,“我算了算积蓄,音乐剧的酬劳也不低,如果拿得到的话,去那边也不用靠他养,国内我的职业性质很难跟他长久,所以去国外其实不坏。”唐真觉得脑袋在嗡嗡响,程冬明明近在眼前,但却没有任何时候,他觉得这个人遥不可及,不仅仅是即将来临的漫长的物理距离,还有其他的东西,他还沉浸在他们的回忆里,但青年的未来中,早已经没有一丝缝隙可以供自己栖身。唐真一把抓住了程冬的胳膊,声音不由提高:“你疯了吗?你忘记你的梦想了吗?还有周昱啊,你还没能跟他同台唱歌!那个人有什么好,值得你把你唯一在意的东西都抛开?他不就是有钱吗?这种人你竟然敢托付?”“我的梦想已经基本实现了。”程冬说,拍了拍唐真的手,然后把胳膊搭到对方肩上,“我出了自己的专辑,我得到了师父的教导,甚至周昱,如果音乐剧顺利,我的确能跟他一起站在舞台上唱歌,你知道吗,他说我演得不错,他甚至愿意做的配角,我本来今天是想跟你庆祝来着,只是发生了这件事。”“而且,”程冬又说,“我也不是把自己托付给原殷之,我想好了,我还年轻,我那么喜欢他,我想跟他尽可能长地在一起,如果分开的话,也不是他辜负我,我不过是按自己的心意取舍罢了。”“……你为什么能想那么明白。”唐真用陌生的目光看着程冬,“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除了唱歌你什么都不想,没有人能让你想那么多……没有人,能占据你的思维。”程冬对这样的话有一丝讶异,想了想却又觉得事实如此,过去二十来年,他过得太过简单,其实生活中的幸福和苦难,并不少见,只不过他都能看开,也都不愿驻足罢了。没有人像原殷之这样占据他的思维,他的考虑和抉择,他对这个人所用的力度,都是前所未有的。“大概是因为……”程冬慢慢微笑起来,“我从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吧。”有什么东西断掉了。唐真不晓得那是心壁上传来的刺痛还是脑子里的某根神经,抑或是他自以为的,程冬与自己相连的一根看不见的细线。那个人彻底夺走了他的程冬。他甚至连在臆想中都不敢据为己有的青年。被一个只有着单薄印象,看起来高傲又轻浮的人。“程冬。”他低低喊了一声。“嗯。”青年似乎心情好了一些,伸手指着教学楼的某扇窗户,“我找到了,你看,那是我们班的教室。”“程冬,我喜欢你。”程冬惊愕地朝自己回过头,那副脆弱的微笑顷刻瓦解,唐真知道,这并不是好的时机,程冬已经背负巨大压力,作为他的朋友,这个时候剪断友谊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