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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记眼神,反倒是叫傅昀猜出了什么,他不着痕迹地眯了眯眸子。倒是他猜错了她的心思,以为她是疼得厉害,才会出声推辞不愿。但气氛断了,他那点心思也散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直接吩咐人传膳。待用完膳后,傅昀就没久待,毕竟前院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忙。出了锦和苑,傅昀想起她刚用膳的模样,捏了捏眉心,吩咐了一句:“日后叫徐氏她们晚些去请安。”免得她又没时间用早膳。张崇微愣,才迟疑地出声提醒:“爷,按规矩,除了第一日,许良娣她们无需去给侧妃请安。”那是正妃才有的待遇。傅昀一顿,良久才淡淡地“嗯”了声。张崇噤声,其实隐隐有些后悔,什么规不规矩的,这王府,主子爷不就是规矩?主子爷说什么,他照做就是,何必去多提醒那句。只是他真心琢磨不透主子爷对侧妃的想法,说是喜欢,倒也不尽然,若是没看上,这态度又比对徐良娣等人好上不知多少。但细想了想,他又觉得依着主子爷对侧妃的看重,他这句提醒倒也没错,不然日后正妃进了府,侧妃岂不是招了正妃的眼?——傅昀离开后,周韫终于有时间见见这满院子的人。锦和苑的下人都是张崇亲自安排的,知晓她会带两人进府,就给安排了六个婢女,两个守门的嬷嬷和四个小太监。十数个下人跪了一地,周韫单瞧着,也瞧不出什么来,她只倚在榻上,不紧不慢地说了句:“既进了本妃这院子,就该知晓自己的身份,生而为人,都不容易,仔细着别牵累了家人。”她说话声音很轻,似没将这事放在心上,但底下的人即使昨日就知晓这位侧妃不是个好性子的,现在也都不自觉打了个寒颤,正如她所说,这人在世上,哪能没有个牵挂。她张口就是叫别牵累家人,比任何威胁的话都有用。周韫也知晓,这恩威并施才是长久之计,给时春使了个眼色,几个荷包就散了下去。她又重新笑起来,眸眼明媚,她指了两个人,叫她们也进屋伺候着,就摆摆手,叫她们都散了去。待人散后,周韫就敛了笑,时秋也在一旁说:“还是进府时间太短了,一时也分不清哪个是衷心的。”周韫也知晓这事的重要性,当下说:“你这些时间盯着些,这内室,除了你和时春,无人时,就不要叫旁人进来了。”时秋应了下来,顿了顿,有些迟疑地看向周韫。周韫抬眸:“有事就说,作甚这般扭扭捏捏的?”时秋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说了:“侧妃对王爷是不是有些不够亲近?”话音甫落,周韫就想起刚刚的事,顿时气闷,蹙眉地看向时秋:“本妃还待他不亲近?”她都那么舍下面子和矜持了,还要她怎样?“再过半月,洛侧妃就要进府了,侧妃若不趁这段时间好好笼络王爷的心,届时……”时秋没再说,将那些担忧心思全部咽下。但周韫听得出她想说什么,却觉得她的想法有些不切实际:“哪那般容易?”连时秋都能想到,徐氏和刘氏会想不到?若爷那么好笼络,今日后院的人来请安时,也不会那般规矩了。说是这般说,但周韫依旧悄悄抿紧了唇。她嘀咕了声:“便是洛秋时进府,也不见得她就讨爷喜欢了。”说罢,她忽地想起什么,眉梢微动,掩唇轻笑:“她进府才好呢,待正妃也进来了,那才有好戏看。”尚在闺阁时,洛秋时和庄宜穗就是一副好姐妹的模样,如今正好,真叫她们成了姐妹。周韫倒想看看,这二人日后会是何情景?第12章天际刚挂上一抹红霞余辉,前院就传来了消息。王爷今日在锦和苑用晚膳。周韫没惊讶,这是她进府的第二日,若傅昀不进她院子,那才是真正地打她脸。传话的人刚走,周韫就吩咐人去了厨房传膳。前院,得了消息的张崇推门进去,书房内,傅昀还在伏案处理公务,张崇恭敬垂头:“爷,听说锦和苑已经传膳了。”未尽之言,您瞧着,是不是该过去了?傅昀刚撂下笔,还未说话,就听外面起了些许动静,他掀起眼皮子,朝张崇看去。张崇心里骂了外面的兔崽子一句,连忙说:“奴才出去看看。”说完,他没敢看主子爷的脸色,连忙退了出来。一出来,他就对上小德子苦皱着的一张脸:“公公,鸣碎院传来消息,徐良娣又发病了。”一个又字,道尽了前院这些伺候的人的心酸。张崇顿时拧起了眉,觉得徐良娣这是在给他找麻烦。搁以往,这后院徐良娣身份最高,也颇为受宠,张崇自是不介意替她进去传个话的,但如今主子爷去锦和苑用膳的消息都传了出去,徐良娣再来这么一出,就有些不懂事了。可徐良娣的身子又的确是真不好,张崇一时也分不清她是否真的发了病。心中腹诽无数,但张崇倒底还是拧眉说了句:“叫人等着,我进去问问主子爷。”身后的门忽然被踢开,傅昀冷着脸从里面走出来。这模样,显然是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张崇噤声埋首,低低禀明:“爷,徐主子病了,想请您过去看看。”越过门,傅昀清楚地看见徐良娣身边泠玢站在外面,脸上的表情是都要急哭了,这模样作不得假。以往徐氏病了,他皆是去看的。也知晓,徐氏做不出装病的事,她身子的确不好,每次发病都近乎要去了半条命。前院外站着的泠玢,心底直打着鼓,她不敢保证主子爷会跟着她回去,但又不可避免地生了丝期待。眼见着主子爷朝她走来,泠玢心底才松了口气。傅昀阴寒着脸:“带路。”消息传进锦和苑时,时春刚领着婢女摆好膳,周韫正对着铜镜梳妆,手中拿着的红玉步摇倏地落下,清脆作响地碎了一地。屋里伺候的人顿时噤若寒蝉。周韫沉默了半晌,她伸出去手,时秋拿帕子替她细细擦着,才抬眸看向来报信的人:“怎么回事?”小德子没想到这位侧妃脾性这么大,脑袋一直朝下低,也不敢有所隐瞒:“鸣碎院的许主子发了病,派人请爷过去看看,爷让奴才来和侧妃说一声,叫侧妃先行用膳,不必等他了。”“本妃知晓了。”旁的多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