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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使们私底下说,“还是同原先一样,是份顶好的差事”。结果到晚上,就品出和原先不一样的地方了。先是要了避子药。端药进去的时候,几个守夜的女使还嘀咕来着,说郎君看着很是宠爱夫人,怎么还要避子药?后来还是从小厨房那边听来的,这避子药不是给姑娘喝的,却是给男人喝的。几位女使又想起,夫人才来两日,就见了三四次大夫,那天晚上更是灯火通明,大夫忙了一整夜。这下真相大白了,想是夫人现在身子弱,不适合有孕,所以才要的避子药。郎君不是不疼夫人,是疼夫人疼到骨子里去了。夫人那样的美人,换她们,她们也喜欢。药端进去之后,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又要了一次水。端水进去的时候,屋子里的灯烛已经灭了大半。灯是自然熄灭的,因为没人去挑烛花,也没人顾得上去管灯烛。郎君吩咐,水放在门口就好。端水的女使也只来得及匆匆扫一眼,只看见灯烛灭了大半,其他的都没看见,就已经关门退了出去。“就没啦?”女使之间自然是不准妄议主家的,但是也有私底下很要好的伙伴。要好的伙伴之间,连命都可以托付,没什么话不能说。换班回来的那位女使先是张望了一遍,去门口窗前都确定了没人听墙根,然后才回到自己床上,同自己的好伙伴说:“你千万别同他人说。”“我就你一个伴,还同谁说。快说,小声些。”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床帘帐子都遮掩得严实,但是就是莫名地叫人面红耳赤。她敲门进去的时候,灯烛虽然灭了大半,但还是能勉强看清楚的。床前丢着好些方白绸,是脏了,才扔出来的。夫人之前好像没有听见敲门声,是她放下水时才听见了声响,还迷迷糊糊问了一句:“怎么了?”听不见郎君说了什么,大约在给夫人解释吧,声音压得太低了。但那声音是极其快活愉悦的。她退出去的时候,刚好郎君披着件衣服出来取水了,她也不敢看,低着头便出去了。黎明时分又要了一次水,那次才是真正歇下了、没有声音了。一整晚。不知道该说郎君是宠爱夫人,还是苛待夫人。这倒是有些冤枉姬金吾了。他比谁都担心阿桢的身子。两个人在一起,与其说是鸳鸯交欢,不如说完全是他在服侍她。他完全不介意,她快活了他就开心,恨不得她以后夜夜来找他。但是,大约是太快活了,就像第一次吃到糖似的,缠着他不让走,他又根本拒绝不了她的请求,直接折腾到后半夜。后来天都要亮了,怎么也不能纵着她继续了,这才真的歇下了。第二天清晨又下起雨来了。明明不是雨季,连续两天下这么大的雨,江国大泽好像都往上涨了几分。易桢醒的时候,完全不想动,就掀了掀眼皮,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姬金吾就坐在床前,他轻手轻脚地支了张小案,就席地而坐,在上面翻看文书、处理公务。他自然是想一直抱着阿桢睡的,但是衡量了一下:公事肯定是要处理的,要么趁阿桢睡着的时候做,要么在阿桢醒了之后做。嗯,还是前者划算。他收起玉简的时候,习惯性地看了易桢一眼,没发现她已经微微睁开眼睛了。转过头去之后又觉得不对劲,立刻再次回身看她,这次才发现自己家夫人醒了。“醒了?饿不饿?都中午了。”他站起来,坐在床上,俯身去握她的手。易桢浑身都懒洋洋的,大约因为太久没有那么激烈的运动了,吃进去的好吃的早就消耗掉了,答道:“饿。”她揉了揉眼睛,坐起来,想起床去穿衣服。“要不要再去沐浴?沐浴好出来,正好吃午饭。”易桢:“不用。郎君昨晚清理得很干净了。”她什么都不用自己收拾了。然后她发现床前根本没有自己能穿的干净衣服。姬金吾匆匆给她披上自己的外套:“还没唤人进来过。是我没考虑到,你在床上再待会儿。”易桢:“等一下。”姬金吾本来都走出去两三步了,转头俯身去看她:“怎么了?”易桢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再接再厉,超棒的。”姬金吾:“……”这姑娘还披着他的外衣,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姬金吾:“……”易桢察觉到他的眼神不太对劲,连忙推他的腰:“欸欸欸,不来了不来了,我饿呢。”姬金吾笑了,捏着这姑娘的下巴亲了她一下,这才去唤人了。外面一直在下雨。易桢穿好衣服、洗漱完,坐桌子前开始吃饭了,外面还在下雨。不过她刚起床的时候,是倾盆大雨,吃饭的时候,已经是毛毛雨了。“待会儿再去趴着,我给你看看腰背有没有伤着,没伤着也活络活络。”“欸,你刚才找那个金镶碧玺的推背,就是为了这个啊。”易桢一边往自己碗里夹rou,一边同他闲聊。姬金吾给她夹剔过刺的鱼rou,有些咬牙切齿地低声说:“方才惦记你饿不饿,一下子没想起来。年纪不大,胆子挺大的啊,一个没注意,腿都放我肩膀上来了,也不怕把腰给折了。”易桢连忙装傻,低头吃rou。姬金吾见她专心吃饭,也没继续说她。他自己以前经常在吃饭时被母亲教训,知道是什么心情,现在自然不会让她难过。虽然易桢完全不难过。她心里还想着“知错了知错了,下次还敢”。“对了,”饭吃得差不多了,易桢又挺饱、又挺暖和,方才还把自己心上人来来回回睡了几遍,现在心情很好,对姬金吾说:“我有件事要同你说。”“什么?”“你记不记得没到博白山之前,在海上遇见过一个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