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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练功出了岔子,又加之之前的伤势尚未恢复完全,机缘巧合之下癫狂无状,实则未出什么岔子,只需静心修炼便可。”“至于游隼,就说他掌管药宗不利,偏私亲女,这些年来贪墨无数珍宝异器,徇私触犯宗门规则,因此夺取称谓,压入惩戒堂思过。”“剩下的药宗诸事,便先由丁芷兰与易云暂时掌管,等温沦出关后,再行发落。”话是这么说的,只不过两人都知道,等那常年不见踪影的温沦出关之时,恐怕游隼早就魂飞魄散了。按理来说,常云这番安排已经给足了玄宁脸面,既没有将盛鸣瑶入魔之事公告天下,又没有将游隼与魔界有往来的动作暴露,保全了般若仙府的脸面。若是旁人,此刻恐怕已经感激涕零,连连道谢,可玄宁偏偏还不知满足。总是清冷出尘的白衣仙人垂下眼帘,遮住了眼中翻涌难辨的神色,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未动。常云倒也从不指望玄宁能如何感动,只求他别惹出什么乱子就谢天谢地。就在常云以为这事已经尘埃落定,打算离开正殿,与玄宁擦肩而过时,听见他突兀地开口:“盛鸣瑶很在乎外界对她的看法。”“若如此处理,”玄宁垂眸,目光细细地描绘地面上微微凸起的细小花纹,心中忽又想起了那日盛鸣瑶孤自一人跪在正殿时的模样。那时的盛鸣瑶肩上、腹部皆受了伤,莹白色的衣裙已经被染得分辨不出原本的颜色,可她毫不畏惧,甚至对自己出言戏谑。【——你为何独独选了这个无用的人间之物带下山。】【——自然是因为……它好看啊。】想起当日情形,玄宁不再表现得如之前那般冷淡无情,反而面色不自觉地柔和了许多,出口的话语也不似以往的凉薄。“若有旁人闲言碎语,恐怕她会因此郁郁,反而影响道心。”这样体贴柔和的人真的是自己那个曾经与师父论道死不退让,甚至在会武时冷言冷语令无数女修黯然神伤的师弟玄宁?!常云难掩心中惊异,口中也不自觉地带了出来:“你何时也学得如此温柔体贴,会为旁人考虑了?”原本心思浮动的玄宁倏尔抬眸:“看来掌门心中,也对我颇有微词。”他似天山雪般无欲无求的目光静静倒映着常云的身影,可常云却并不觉得玄宁在看他。或者说,玄宁此时希望出现在他眼前的人,绝非他常云。常云再次叹了口气,连他都觉得自己这些时日经历的桩桩件件烦心事,可真是令人越发苍老了。此时此刻,饶是常云心中也忍不住犯嘀咕,怎么感觉最近无论何事,最后都能和那盛鸣瑶扯上关系?“你心中难道不知,那小小一个敛魔珠,对人能成什么气候?”常云终是忍不住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若不是盛鸣瑶心中有魔横生,那敛魔珠又如何能起这么大的作用?”如果不是玄宁逼他,常云是真不愿将这事明明白白地摊到台面上。常云心知,这是玄宁最不愿面对的事,可如今玄宁实在执念太深,常云生怕他反倒先盛鸣瑶一步入了魔障。“我如今允你将她从惩戒堂中接出,已经是格外开恩!”常云严肃了神情,转身走到了玄宁的面前:“既然你先提起了这事,那我少不得要与你立下契约。”常云双手在虚空中一捻,只见空中波纹阵阵,陡然出现了一道墨色。这入墨般的光芒随着常云的手势翻转,在虚空形成了种种花样,最后定在了一个常人猜不透意义的符文上、——破天誓。这是修仙界中最为牢固的誓言,在立下誓言后,如有违背,不仅会道行消退,境界再难突破,更会引得天雷之罚。常云肃容问道:“倘若你那弟子盛鸣瑶犯下危害宗门之事,你待如何?”玄宁抬起手,修长的手指在触及到墨色符文时微微一颤,随后他亦闭上眼,绷紧下颌,沉声回应——“我必亲手诛杀,绝不容她放肆。”空中的墨色骤然变化,成了金色符文,随后又化成了点点金光,绕着二人转了一圈,最后斑斑驳驳地散在了他们身上。“师弟。”常云在离去时长叹,侧过身,深深地看了一眼玄宁:“记住你说过的话。”“还有,你既愿意代她受过,那便去惩戒堂,按照门规领罚!”…………在离开正殿后,玄宁没有任何迟疑,直接再次去了惩戒堂。说来倒也古怪,在乐郁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玄宁疯狂在山下屠杀妖物,时不时带回来几只高阶大妖供宗门赏玩研究,论起来,玄宁出入这惩戒堂的次数,绝不算少。可没有一次,像如今这般让他不适。惩戒堂外的景物比其他地方破败许多,总显得萧条,纵使后来常云令人在两旁栽满了绿树红花,反倒突兀极了,显得惩戒堂更加古怪莫测。金秋已过,凛冬将至。带着寒意的晚风吹散了玄宁的难得升起的惘然,他抬起头,凝视着用黑玄铁打造的牢房。往常,玄宁从未如此仔细地观察过这间屋子,因为里面关押着不是高阶妖兽,就是叛徒细作,偶有些犯了错的弟子。这些不值一提的蝼蚁,从来无法博得高不可攀的玄宁真人垂眸一顾。如今不同。这里面,还关押着玄宁最爱的弟子。……带着掌门令牌,玄宁一路畅通无阻,十分顺利地到达了关押着盛鸣瑶的牢房前。“甲”字号房,名为锢风,这还是曾经常云给惩戒堂细细划分重建时,玄宁顺手提的名字。兜兜转转,这两个字,如今看来到似无声的嘲讽。这一次,玄宁没有沉默多久便推开门。被铁链束缚禁锢的人像是半点没有知觉,垂着头,毫无声息的模样几乎让人以为她已经死去。若不是在玄宁靠近时,那忽而颤动嗡鸣的锁链,就连玄宁都会盛鸣瑶已被魔气吞噬。入魔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它的威胁并非可以计算、推测的‘某段时日’,而是被魔气入体后的时时刻刻。“我之前去了正殿,商讨如何处置你身上的魔气。”“丁芷兰说,有一种更为简单的法子可以救你,就是以同功法的人为祭,移魂换命。”说到这儿,玄宁顿了顿,迎上了盛鸣瑶的灼灼目光。“我未同意。”说完这句后,玄宁垂眸,右手手指不自觉地痉挛了一下。没能用最省时省力的方法救下自己的徒弟,这其实也是他玄宁的无能。玄宁已经做好了足够准备面对盛鸣瑶接下来的怨怼之言,可半晌,也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