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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明的意思是……要他别放人?可是蒋坚不是他的亲戚吗?如果不是为了赎人,这位大少爷跑到刑部来做什么?刑部员外郎擦了擦汗,道:“尊驾说的是,要不……接着查?”高展明道:“青天白日,寻衅滋事,损毁百花楼财务,还打伤了人,这等罪行,按律该怎么判?”这才是初春时节,刑部员外郎穿着单薄的官府,已热出了一身的汗。蒋坚并没有犯什么重罪,无非是砸坏了几样东西,要说伤人,唯一受伤的就是生事的两人,还都是些皮外伤。一般这样的案子,刑部根本就不会立案,双方赔偿百花楼的损失,再各出一笔赎金,也就放人了。他试探道:“按律……按律……收押三日?”高展明道:“假若犯人威胁刑部官员,妨碍司法公正,又该怎么判?”刑部员外郎又是一愣,满头雾水:“威胁……?”高展明道:“我听说那个叫蒋坚的声称是我们高家的亲戚,打着我们高家、国公府和太后的名号威胁刑部,想让刑部销了他的案底,可有此事?”刑部员外郎终于恍然大悟。这蒋坚被抓来才半个时辰的时间,他的确叫嚣着自己是高家亲戚,刑部的官员正打算派人去高府探探口风以决定此案该如何处理,探子前脚刚出去,想必还没赶到高府呢,高展明后脚就亲自造访刑部了。看来此案不简简单单是两人为一名女伎生事而起,至少高展明绝不是为了赎人而来。他忙道:“是是。威胁朝廷命官,妨碍执法,此罪甚重,少说也要判个三五年。”高展明笑了:“我在府中时,伯父安国公常与我说,我们高家子弟蒙皇上圣恩,在朝中占一席之地,应感念圣恩,更该洁身自好,不做违法乱纪之事,不然非但愧对皇上的信任,更对不起高家祖宗。然而到底树大招风,外头总有些不法之人打着我们高家的名号,作威作福,欺压百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高家人不知好歹。仗势欺人呢。遇上这样的人,一定要严惩!杀鸡儆猴!作为司法官员,更应该秉公执法!若不然,天下岂还有公理正道可言?!”刑部员外郎吓得双腿发软,险些就给高展明跪下了。高展明这番话,连安国公都抬了出来,实则已是在威胁了。假若他就此将蒋坚放了,不就坐实了他徇私枉法的名头?非但不能讨好高家,反而还会得罪高家人!他迭声道:“是,是,此案我一定照您……不不,本案我一定秉公处理!”高展明满意地笑了,却也没离开,悠悠道:“只不过,打着我高家的名号威胁朝廷命官,都是他口头说说的,口说无凭,不好定罪啊,大人说是不是?”刑部员外郎不知高展明还有什么打算,只敢应声道:“是,是!”高展明道:“还得有个物证才是。烦劳大人派人去跟蒋坚说一声,就说刑部派来的人被我们高府拒之门外。叫他写封求情信来,告诉他,假若他亲笔写了信,事情会更容易解决些。信上的内容可要写的清楚明白,他到底是我们高家哪门子的亲戚,和我们又有哪些情分。不过这事全凭他自愿,不必屈打成招。他要是无心干预司法,那就请刑部秉公办案,他要是有心借着我们高家的背景在外为非作歹……呵呵。大人知道该怎么办。”刑部员外郎听了这番话,心惊不已。高展明这招着实歹毒,简直是请君入瓮。假若蒋坚当真写了求情信,那就是人证物证俱在,他妨碍司法的罪名决计逃脱不得了。区区一件打架斗殴的小事,竟然让高展明三言两语就给他安了一个大罪。此案应该没有那么简单,或许高展明背后是安国公的意思?想借着这件事杀鸡儆猴,增添高家的声望?是了,一定是这样,不然高展明这位金贵的大少爷也不会亲自跑到刑部来了。刑部员外郎立刻来了精神,心道办好了此事,或许能得高家的赏识呢!他忙道:“下官立刻就去办!”高展明“嗯”了一声:“他若真写了信给我,你就把信送到我府上来,然后再去碧水庄找一位唐大掌柜,告诉他他的好侄儿惹了事,现就关在刑部里。只消告诉他就是了,不管他说什么,你们也不能放人,可别忘了,此案一定要秉公办理!”高展明想交代的事都交代完了,刑部员外郎亲自把高展明送出了刑部。此番高展明亲自到刑部,一来是为了蒋坚和唐乾的事,二来也是他第一次和官员接触,他想借着这个机会看看自己在与外人打交道的时候高家失怙子这个身份究竟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在别人对他的身份还是畏惧居多,并不会像宗学中的那些纨绔子弟一般轻视于他。知道这点,以后他办事的时候也就知道分寸了。高展明意气奋发地骑着马回府去了。然而他并没有发现,有一个人躲在刑部的对面的暗处一直偷偷看着他,直到他走远,那人才从暗处出来,朝着皇城去了。第十一章翻身转眼就已是高展明休假在家的最后一个下午了。过完了今日,明天他就要回宗学继续念书了。一整个上午,不断有人从后门进入高府,来到高展明房中,又悄无声息的离开。高展明正在筹划三天里的最后一步。能把唐乾扳倒的最后一步棋。未时一刻,唐乾终于来了。他两手空空,并没有带什么账本,一入府就往唐雪的院子奔去。高展明早已有了准备,一听闻唐乾入府,立刻安排下人去布置,自己在唐雪房中悠悠等着唐乾的到来。唐乾一进门便焦急道:“jiejie,明儿,出事了。”高展明知道他为何而来,因此不慌不忙。唐雪还以为家中的生意出了什么变故,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急道:“什么事?!”唐乾道:“我的一位内侄昨日被刑部的人拘了去,早上我带着钱去赎人,可他们竟然不放人。”唐雪听见和自家生意无关,这才松了口气,坐回椅子上,道:“多大点事,也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高展明故作无知,道:“哦?他是缘何事被抓的?”唐乾道:“我的傻jiejie,怎么就不叫什么大事?你还不明白呢!我那位内侄名叫蒋坚,他昨日在百花楼中喝酒,听见旁桌有人议论高家的事,他好歹也算与高家沾亲带故,因此好奇之下便去听了那几人的谈话。没想到那桌人竟然出言侮辱明儿和元青,说明儿丢了高家人的脸。蒋坚自然听不过,便与那几人理论,没想到那几人竟然出手伤人,砸坏了百花楼许多桌椅,刑部便将他们和坚儿一同拘去了。”唐雪皱眉:“还有这等事?!”唐乾道:“是啊!原本就是那几人故意寻衅滋事,他们打伤了坚儿,坏了百花楼的生意,可是刑部的人今天一早竟将他们放了,却还将坚儿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