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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错愕一瞬,这少女再开口时竟然一副歉疚的神情,和气得不得了:“唉,都是我不小心。没伤到meimei吧?”说着要去将白妗扶起来。白妗忽然想起小时候去山中玩,在土里有一种虫子,喜欢爬到你的虎口上,软绵绵的很好欺负,可是冷不丁就会咬你一口。跟这个杜茵给她的感觉简直一模一样。她借杜茵搀扶起身,仍是低着头,面容温顺而眸光闪动,惶恐得恰到好处。嬷嬷打圆场道,“姑娘是贵人,这玉戴在您手上,不知浸染多少贵气,您要给,她还受不起呢。”杜茵轻飘飘地叹了口气,“也只是一番心意……可惜了……”转头,让自己的贴身婢女将碎片收拾了,同常嬷嬷告辞。常嬷嬷望着翩翩离去的红色背影,口中道,“你们瞧瞧。这宫中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有许多,可做到极致的人少之又少。没有这一份功力,何德何能担得起未来国母的位子。”她神色淡淡无波,话里话外听不出赞美还是贬斥。白妗唇角微勾。*宣和十年冬,毓明太子奉圣命剿灭盛京城外百里浮及山的匪徒,意外发现其中混有前朝余党。这些人还有部分混入流民之中,意欲在几日后入京,太子率其暗卫幽均卫数十人,利用地形引蛇出洞,当场处死反贼十余人,将可能引发的暴.乱扼杀在摇篮之中。更值得一提的是,此次行动未伤一位流民性命,半月后,太子殿下回宫向陛下复命,亲自脱冠陈述,请求陛下在城外设立临时寨营,安置流民。陛下赞其仁德,有古君子之风。为庆贺毓明太子得胜回来,宫中由皇后cao持,于十五举办夜宴。一时间宫里内外喜气洋洋。少女着湘妃色衫裙,双髻缀缨红流苏,将美酒满倾了杯盏。纤纤玉手,执起杯盏,姿态优雅给身边青年送去:“我听斩离说你受伤了?”青年穿绯红软锦,领上一圈雪色懒狐毛,发束白玉冠,中嵌鹅卵石大小的明珠。宴会设于宫宴,案几边花团锦簇,月辉清芒洒落,整个人如同坐于月下花海之中,姿容出尘绝伦。正是毓明太子殿下姜与倦。他转过脸,轻瞥少女,顿了顿,“皮rou之伤,不碍事。”“那便是真的了,”少女柳眉一竖,将酒杯撤走,“伤患不能饮酒,不许喝!”说着身子一转,不知从哪个花坛边溜走了。姜与倦从袖中伸指,揉了揉额头。因是家宴,众人皆有些随意,这方刚走,又有一名少女在他身边落座,柔声道:“公主还是这般任性。”杜茵。她今日也特地穿了一身水红,耳上宝石熠熠生辉。她为他重新倒了杯酒。“殿下的伤真不要紧么?”姜与倦颌首,杜茵便举盏,吟吟道:“殿下,妾敬你。”盛京第一美人的容貌,以红裳相衬艳丽无匹。饮过酒后,双颊也晕红起来,更添风姿,惹得旁人频频侧目。偏偏最想吸引的人的目光竟不在自己身上,而是落于案上,不知在出神什么,杜茵不由暗恼:“太子殿下……”姜与倦握着酒盏的手迟迟不动,听到这一句唤,才抬目,将酒一饮而尽。他起身,歉意道:“孤宫里还有卷宗,失陪。”作者有话要说: 嬷嬷: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悄咪咪说一句:女主很美的!只不过是易容了下一章男女主对手戏来了!☆、错认冬风夜来,月满如盘。从宫苑传来的丝竹声隐约入耳,白妗转过翠竹林,拢了拢身上小袄,这是常嬷嬷特意向司衣局批下的,说是如今身份不同,需得体面些,便给她们添了件新衣。今夜太子回宿东宫,众人皆知道意味着什么,五名婢女被勒令在房中好生准备。白妗却偷偷溜了出来,她打算寻杨恣一趟,向他讨个东西。杨恣如今身份,是东华门守门的一个小侍卫,品阶过低,出入内廷多有不便。远远地看见身穿玄色侍卫袍的杨恣,手里握着个什么发呆,暗紫色,大概是个香囊。白妗绕后,习惯性地一拍他肩:“呀,师兄,这是与哪个好meimei的定情信物?”杨恣一低眉,便看见白妗凑过来的脸蛋,眼睛笑成月牙状,夸张而不怀好意,遂将香囊收入袖中。带她走到墙壁暗处,杨恣这才低声责备:“莫要胡言。”白妗眨眨眼,朝他伸手:“跟师兄讨一样东西,允了师妹,我就不把这件事告诉师父。”杨恣:“……”“你要什么?”白妗悠悠吐出三个字。“化元丹?”杨恣不解,“你要那东西干嘛?”“有备无患。”“听说你进了通明殿?”杨恣摸出袖袋,丹药一般都贴身放在其中,边问,“莫非你想从那太子身上下手?”白妗:“说来话长,全是意外。”神秘道:“也是天意。”丹药到手后,白妗挥手道别,杨恣在她身后皱眉,嘀咕了几句。白妗将化元丹含在唇齿之间,一股草木清香悠然散开,感觉到全身筋脉如泡在酒中酥软,她知道这是丹药起作用了。想起杨恣交代的,此物的效用仅可维持六个时辰,六个时辰后筋脉会恢复与平常无异。不免蹙眉,教主不是向来自诩炼丹圣手?怎么制出来的成品都不怎么顶用。跟那些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也没差嘛。这话要是被他们教主听着,估计得倒吊她抽上三十鞭。幸好天高皇帝远。白妗拣了近路走,蛋白色的月光下,积雪堆在路边仿似碎银。却看见有个人站在树后,这棵梧桐树有二人合抱般粗,那人背靠树干,半倚着有些气力不支。白妗目不斜视,就当自己没有看见,忽有些微的酒气传进鼻腔,气味极为诱人。白妗摆过头,与人对视一瞬,愕然:怎么是他?不免叹了一声冤家路窄。姜与倦眼神却恍惚,神色迷蒙。方才他饮下杜茵奉来那杯酒的一瞬间,就知不好。毓明太子素日里酒量是不错的,可他独独碰不得一种名叫“杨花落尽”的美酒,于他而言,此酒入喉的后劲足以媲美烧刀子。这致命弱点连斩离都不知道。那杯酒,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看见白妗,姜与倦只当是个过路的宫婢,便招手道:“过来,扶我一把。”白妗摸不准他此言是否有深意,但一想自己易了容,又服化元丹,有什么惧怕?现下倒是个接近他的好机会。遂规矩地行个礼,向他步步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