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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笑脸和好人了,世上的好人一下变多了。若说初时她还没什么感触,经过昨天陈六娘的催促和好,此时见着这男人的一番变脸。她算是有了深切的体会,不是世上好人多,只是站在老虎头上的乌鸦自然也会得到些跟老虎一样的厚待。对于这些人来说,她算不得是个人,大概只是个宋越北的饰品宠物一类的。今天在这里的不是她,是圆圆,灵焕,乌月。圆圆不肯吃东西,陈六娘也会哄着圆圆吃点东西舔舔宋越北的掌心。这男人揪了圆圆的毛大概也会向圆圆赔个不是,扇自己几巴掌。她绕开这男人往外走,“你不用打了。”男人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对不住,这位小姐我有眼不识泰山。都怪我啊。”他说一句就扇自己一个耳光。玉鸦从前总是听不懂这些人说话是个什么意思,梁人说话总是这样。光理解了字是什么意思还不行,比如说男人的这话,让刚下山的她听着肯定以为他在道歉,就是向她表达歉意。她说了不用打了不就行了吗?但此时她终于能听懂他话中的另一个含义,‘都是我的错,你千万别告诉宋越北’。他不是求她的原谅,而是怕宋越北责罚。“我不会告诉宋越北,你别跟着我了。”得了这话果不其然见着这男人松了口气,真的停步没有再跟着。周围的人突然喧闹起来都往湖边挤去,她被几个跑过去的人撞了两下,瘦瘦弱弱的一道影便让众人裹挟着往湖边而去。他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身影被别人挡住,觉得下一刻她便会化为蓝色的烟雾消失在他的眼前。在她的身影消失在他视线中的最后一瞬,他伸出手抓去。片刻后屈理才敢确信,自己真真切切将她握在了手中。只是他亦被卷入了汹涌的人潮,像是一片在江面上随波逐流的叶子,不知下一刻会飘向何方。他紧紧握着她的手腕,扶了她一把。同时侧着身子将她护在怀里,抵挡了一部拥挤的力量。一向风流惯了的人,此时竟有几分局促,他唇边牵出一抹笑,“又见面了,玉小姐。真巧。”玉鸦盯着屈理抓着自己的手腕,心中发苦。完了,这有了肌肤之亲,她又要对屈理负责了。千防万防,这还是没防住。那句‘一失足成千古恨’,玉鸦总算是终于理解了。宋越北那一次算她刚下山倒霉。但也不算太倒霉,宋越北这人别的不好,起码有一点好。那就是他活不了多久了。等他死了,这责肯定也就不用负了。但屈理没什么问题的话应该还能活挺久的。要是也能杀了他就好了,玉鸦心里犯起了难,有心杀了他躲避负责。但转念又想到师父的教诲。没给钱就杀人的,那就不是个杀手,是傻子。她总不能不做饭桶,转行去当傻子。真让人为难,为什么她总是这么倒霉?大梁的习俗也太奇怪了。“玉小姐在想什么?”玉鸦故作无事的抬起头,看向前方,“她们在看什么?”60.第六十章投江屈理侧头看向她,乱糟糟的人群中,他们这般站在一起,便像是一对普通夫妻。他一心看她不自觉出了神,目光一寸寸滑过她的眉眼,眼看着朱红的唇瓣张合,却一句话都没听进去。玉鸦将手从他手中抽了出来,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喂,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她疑心是这地方太嘈杂,她声音太小所以他才没听见。等不及屈理回答,她便又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他怔怔地看着她的面容离的越来越近,心尖好像让什么东西挠了一下,他连呼吸都停止。玉鸦伏在他耳边,气沉丹田,大喊了一声,“喂!我在跟你说话!”她收回觉得他看起来还能活挺久的想法。年纪轻轻就比她师父还耳背,这人肯定活不长。屈理被这震耳欲聋的吼声,震得一脚从云霄踏空,灵魂重回躯壳,耳畔都在嗡嗡作响。他回过神,这才发现两个人之间靠的已经太近。他面上笑容局促,匆匆退开了一点,“玉小姐,您说,您说。”玉鸦问道:“你知不知道她们在看什么?”屈理环视一圈周围的人,没有找到一个相熟的熟识,倒看到不少宫妃。久居深宫的太妃们大多年纪轻轻就守起了活寡,素日他见过几位太妃,衣袖间都是挥之不去的沉沉暮气。一个个本该鲜活的年轻女子,却仿佛是从棺材中挖出来的人,情绪都寡淡至极。此时那些宫妃却满脸都是兴味,抛却了身份体面的往人群中挤。想来应当真是个难得的热闹了。屈理收回视线,低笑道:“不知道。但我猜这事一定极有趣。”玉鸦听着他这话,心中倒是生出股好奇。她伸长了脖子去看,但左右前后都是人,将她挡得严严实实。人人都伸着头去瞧热闹,偏生她瞧不着。她在人群里奋力挣扎了一番,伸头探脑,蹦了两下,还是一无所获。满眼看到的除了人头,就是人头。她这一番乱动,又被人潮挤了几下,宝蓝色的吉服上绣着的几朵工整的梅花都被挤得皱皱巴巴的成了一簇乱花。不知谁撞了她一下,她手忙脚乱的往后倒去,一脚踩在了他的脚上。屈理方才勉力才与她拉开的那点距离,让她这一倒顷刻便又重回旧态。他伸手扶住了她的腰身,手落在实处,那抹纤腰不禁一握,他心情一荡,生出许多无法宣之于口的情愫。但很快他便告诉自己,这样的念头不是他该有的,最好连动都不要动一下。就像他对袁子金说过的话,她已名花有主。冰凉的湖水里,宋越北拖着一身浸足了水的衣袍奋力向前游,每挥动一下手臂都极为费力。宋越北紧紧的盯着那个在湖中挣扎的身影,那身宝蓝色的衣裙与散在水面上的长发刺痛了他的双眼,让他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