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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的藤蔓,温柔的裹缠着他。她完全属于他,他早已习惯了她的存在,她的注视都让他感到安心。他怎能再让她伤心。玉鸦与他目光相交,听着他恳切地话语,便知道这话是他说给她听的,他想让她相信。为此他愿意撕开伤口,让她看清他的心。玉鸦一怔,她无意识的捏了一下手边的裙摆。指尖一阵刺疼将她惊醒,她摸到那枚细细的针。她将那枚针拔了出来,捏在手里定了定心神。手中的针在提醒她,这根针在她手中永远都不会用来绣花。她不是他眼中柔顺的梁女。他将完整的自己展示给她看,让她有机会靠近他。可如果他看到完整的她,他还会想见她吗?他只会想杀了她。谁会不怕死?玉鸦心头又尝到了那一日曾在越朱江上尝到的涩,千回百转,抓心挠肺,十分闹心又很沉重。她轻声问道:“你不怕死吗?”李盈捶胸顿足的后悔,“我当年就该在那个时候杀了你!把你装进你买的那口棺材里!”宋越北回忆着旧事,“那个时候是不怕,我那时太年轻了。觉得如果不能报效国家,而让我屈居在公主府中做个空享富贵的废物,不如让我去死。我回到家之后就买了一口棺材,用以向先帝和公主表达我拒绝的意念有多坚定。”数年前的事情此时想来已经是恍若隔世。那时的他无法忍受被淤泥淹没,心中的壮志就如一柄刚直的剑,可以劈开所有污秽,纵然付出生命作为代价也在所不惜。可此时呢……他深陷污泥之中,都快忘记了当年的自己。辛正喃喃道:“你胡说,公主怎么会不爱你。”他想起宋越北拒婚被贬昌南道的消息传进宫,他内心窃喜又愤怒,他小心翼翼地掩藏着自己的窃喜。笨拙的安慰着公主,可听到消息后,公主还是去先帝面前哭了一场。先帝与太后疼惜公主,应允公主开府。从那时起公主就总是坐在启星阁上望着宫外公主府的方向,日复一日,像是在等待什么。公主等待的身影让辛正感到难过。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住问公主,“殿下,您在等什么?”公主看着公主府的方向,面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等府邸建好了,我们就搬出宫去。”她回过头看向他,颊边的梨涡清甜,一双眼都是期待,“阿辛,你会高兴吗?”公主府建好要两年,宋越北不知何时才能回丹阳。但等他回丹阳的时候,便也该是公主府建好,可以和公主大婚的时候了吧。辛正看着公主的笑容,心中如被人挖空了一块。他想说宋越北根本不是个好人,他配不上您。但出口的却是,“如果公主能让我一直侍奉在您身侧,我会非常高兴的。”说宋越北不好的人有太多了。可那又有什么用处?公主对他的心意如此坚定,如山海不可转移。他不想再说那些话让公主不高兴了。即便宋越北再不好,只要公主想要他。日后宋越北与公主成亲,他会像是侍奉公主一样侍奉宋越北。只要能让公主一直开心,怎么样都好。某一日,敏安侯向陛下求亲的消息传来。辛正心中更加难过了,可他知道他的难过是不该有的。公主一日日长大,她迟早都会出嫁。不是宋越北,京中的高门公子也是任由公主挑选。公主的容貌冠绝丹阳,出身更是高贵,丹阳城中思慕者不知凡几。除了不知好歹的宋越北,没有人能不爱公主。先帝问及公主的意见,那一日辛正亲眼见着公主哭红了眼,她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摇头。先帝无奈,只能推拒了敏安侯的求婚。他更加讨厌宋越北了。先帝离开后,公主伏在榻上,她扬起脸,姜黄的阳光照亮了她沾着泪珠的肌肤,一双眼被泪水泡得通红,眼尾的朱红与金粉被泪水晕开,却仍是美丽的。她凝视着他,眼中映出他的身影,一滴混杂着金粉的泪从眼中滚下来。“阿辛,你愿意一直跟着我吗?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吗?”辛正扑通一声跪倒在榻边,他深深的拜了下去,斩钉截铁道:“辛正此生只侍奉公主一人。”“从那一刻起,我就发誓要将一生都献给公主。”辛正眼中涌出泪水,“公主眼中除了你,再无旁人。”他接连呕出两口血,怨毒的看着宋越北,他发了疯般嘶吼道:“可你杀了她!你杀了我的公主!”他看起来像头重伤到奄奄一息又痛失同伴的野兽。狼狈又疯狂,歇斯底里的张开嘴露出利齿,却已经无法伤害任何一个人了。宋越北的看着他的目光中多出几分悲悯,“不,你错了。她眼中从始至终都没有我,有的是另一个人。”辛正呕出的血越来越多,“不……不可能!公主身边根本没有其他人。你休想毁坏公主的名节。”宋越北叹了口气,“你忘记自己了吗?”李盈难以忍受的打断宋越北,“不可能。你不要再说了!”宋越北没有理会她,他怜悯的看着辛正继续说了下去,“你以为当年常阳长公主与我订婚又是为了什么?又是谁让你来送那杯毒酒?”他被贬昌南道,但与袁子朔和先帝的书信一直都没有断。即便天各一方,他们仍然保持着密切的联系。终于在那一年借着恒元节的由头,他被恩准可以回京探亲。袁子朔,先帝,他,三人难得的一次小聚。旧友重逢,自是喜不自胜。可他还未将这一路的见闻对旧友说完,就突生异变。突如其来的刺客把这场佳节欢宴变成了血流成河的地狱。先帝遇袭重伤,匆匆回宫医治,一个时辰后将他与袁子朔召入宫中托孤。他们被送出宫,深夜他却再次单独被召入宫廷。韦宗将那封最重要的遗旨交到了他手中。他一直觉得先帝与袁子朔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先帝信任袁子朔更多于信任他。直到先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