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1
开完了六瓶,开到自己那一瓶,硬是装逼,撂下启子换上了后槽牙。闭眼皱眉生掰了两回,才算怼飞了瓶盖,听它蹦上了黑黢黢的马路牙子,在地上转动得嘎嘎作响。老班老卫和另几个班主任单独开了里屋一桌,要的听装哈啤,没要饮料。卫一筌夹着根烟端着菜单出来,敬酒似的挨桌询问有没有忌口。问到李鸢这桌,忒省心,一桌子杂食动物,来者不拒,给啥吃啥。卫一筌按着招牌菜品,给七个人叫两百串羊rou,一百串时蔬,两条烤鱼,两盆香辣小龙虾。其点单速度之快,气势之豪迈,吓垮一众。游凯风趁人走远把菜谱往续铭眼前一推,让学神了来了现场盲算,“一桌一千左右,合计一下,今晚六七千打不住。”果真喷香的烤串上了桌,叫满满俩大铁盘都嫌不够力透纸背了,该叫满满俩大抽屉,换个姑娘来还真不定能端动。续铭正坐彭小满对面儿,嘬了口北冰洋,冲着桌面挑眉道:“这大阵仗,我都快看不见彭小满的头在哪儿了。”话音徐徐一落,众人齐噗,自发给他们的佛系班长鼓掌,赞他人狠话不多,漫不经心一小句,慨也感了人也骂了。彭小满对叼着吸管叼了半晌,皱眉见身旁的李鸢支着额头低笑了半天才反应了过来话里的意思,续铭这是拐着山路十八弯在损他矮呢。他便立马“嘿”了一嗓挺直了腰板儿,“头在这儿呢,有什么看不见的。”不说倒好,说这么苍白一句,更戳笑点,便立马绷不住地乐倒一桌。烧烤摊子支在了人行道上,强占了明黄色的窄窄盲道,本不应该,但巷深,行人不多,谁也是看见了权当没看见。这一路的法国梧桐,略略倾向道路中央,探向对侧。抬眼一瞄便知是有历史的姑奶爷爷辈儿,枝干已成长为淡淡的灰白色,偶生有一两颗眼状的树枝瘤,果柄坠如悬铃,宽叶在夏晚微风里簌簌发响。集体聚餐这事儿,最看重的自然不是菜品,得是气氛,偏偏是这么矮巴巴油腻腻的小摊小贩,头能攒一块儿似的小小地界,才好玩儿些小集体范围内能嗨起来的东西。高中生也土,这么些年玩儿来玩儿去也就那么几个经典的,UNO、击鼓传花、狼人杀,阿瓦隆,要不就——真心话大冒险呗。一桌烧烤横扫下去大半,密密匝匝的铁签儿就着此起彼伏的一座座毛豆壳子小山,横七竖八地躺尸满桌。游凯风挑头,嘴里叼着半只虾钳,扫出一块儿空地,横过一只北冰洋空瓶躺倒。“哎我先提前说好啊!”陆清远水足饭饱,拍掉了满手孜然,环视一周,“玩不起趁早退老班那桌商量高考去,别回头转到了说不干啊,真心话大冒险最烦那种磨磨唧唧没劲儿的那种人。”周以庆剥了颗毛豆进嘴,略虚,一桌子望过去就她一姑娘,“你不会要故意搞什么男女肢体接触的惩罚吧?”“废话我们重点班这么高端一群人能弄那么低级的?男女算屁,现在必须是男男要么女女。”游凯风举了把平权大旗,指着瓶口,“我说开始,就开始转瓶子啊,瓶口指谁谁中,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模棱两可怼中间的我们看角度偏向啊。来!预备——走你!”众人齐刷刷盯向瓶口,看游凯风五魁首六六六似的一脚支地,一脚踩椅,使劲儿转了把瓶身。没成想过犹不及,空瓶急速转动一刻,紧着便嗖一声飚出了桌面,一路怼翻了两座毛豆壳子小山,飞两米开外,落水泥地上砸了稀碎。死寂三秒,场面一度尴尬。烧烤老板娘按说比黑猫警长恐怕得精明三分,立马从门那儿探了半个脑袋出来喊开,“哎那桌同学,瓶子要收的啊,碎一个扣两块!”“哎起起起起你起开!猪劲儿那么大呢你。”陆清远给他蠢哭,站起来戗行,搡得游凯风向后一踉,自己拿过一只新的空瓶横放,“巧劲儿你懂不懂?”“对不起对不起,您扣您扣,算我的!”游凯风冲老板娘摆摆手作个揖,转头冲着陆清远:“哎我不就他妈失手了一次么我?失败乃成功他妈。”“歇吧,你这领悟力,一箱北冰洋不够你练手的。”李鸢剥了颗小龙虾仁吃掉,拿手肘顶了顶彭小满,又指指他手边的那沓抽纸,“老卫光赔瓶子就得赔进去两百,别妈了,祖奶奶都有了。”“嘶!”游凯风撇嘴不爽,指着李鸢鼻尖儿直点,“损是吧?行吧,你等着,趁早祈祷今晚一次没轮上你。”“否则?”李鸢接过纸,歪了下头。“不给你十八年情史戳个底儿掉我游字倒着写。”游凯风环臂气笑,仰头闷掉了半杯陈茶。换陆清远上手,姿势都要爽眼不少。他略躬身,略低头,颀长五指扣住瓶身,小臂关节维稳不动仅靠转腕发力,带动起瓶身在桌子中央簌簌急转。瓶口此时俨然就是老班那只恣睢玩人的上帝之手,好比他敲敲桌面,轻飘飘一句“来你上黑板写一下这题答案”,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瓶口自转,高速指过众人,渐旋渐缓,定。第一个中奖的是陆清远自己,黄历出门没看,寸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一干众人定睛确认了结果,皆抚掌欢呼,纷纷叫好,心说胸口碎大石还真有自己把自己一锤子抡死的二`逼货。“我特么……”陆清远照脸扫了自己一巴掌,“日!”“漂亮!”游凯风一拍桌子,“你这人头送的真心干脆漂亮,没话儿说了真的,来来来,选吧兄弟,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按说这个游戏,得玩儿的一干人要熟不熟,男女半掺才有意思。混得太熟,底儿都清楚,真心话便问不出什么掷地有声的劲爆名堂;阴阳失调,大冒险又不方便强拆CP,强自拉郎。所有人都知道陆清远体格倍儿棒,大冒险没意思,瞪着俩眼盼他选真心话。他心里关于苏起的那点儿少男小九九,不一五一十扒个精光还叫人?“我……咳!”陆清远点兵点将,挠了挠寸头,“就那什么,就,真心话!”蠢货上钩了。“好好好真心话好真心话好!哎闭嘴,我知道问什么,我问我问!”周以庆拿北冰洋瓶底敲击着桌面,向下按了按手掌控场,示意众人收声,“保——证是你们想知道的!”“卧槽你不要坑我。”陆清远环臂遮胸,佯装皱眉,端一幅被登徒浪子摸了半边屁股的衰样儿。“自爆的二货的没有逼叨叨的权利。”续铭丢了花生米粒过去,食指抬嘴边阴测测一竖,拍板儿准了周以庆大权:“行了你问。”“请问!”周以庆一脸的不怀好意没安好心,月牙儿似的笑弯了眼睛,神叨叨地压着嗓子,一字一句小声问道:“如果,从现在开始到高中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