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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的声音,扶着人坐下,然后起身去倒茶:“奴家尚有一事不明,主公在屏风后是如何断定与您对弈之人并非嬴政呢?”傀子冷笑:“从他们进入临风楼那一刻,我便在二楼的窗边看得一清二楚。走在前面的男人每走一步,双脚的间距都是固定的,说明他经常列队出cao,也只有军人的步伐才能做到如此整齐划一。可众所周知,秦王政并没有在军中历练的经历,所以一开始我就知道他是假的。不过这个冒牌货露出的破绽可不止这一处,我且要考考你……”说着,傀子意味深长地看着面前的红袖。“奴家愚钝,只看出对方双手虎口处皆有很厚的老茧,说明此人要么是一个日日耕作的农户,要么就是一名惯使双手剑的剑客。而如同绝大多数人一样,秦王嬴政乃单手持剑,因此奴家才断定下棋者绝非嬴政。”红袖说完,双手奉茶敬上。“你能看出这一点还算不错,可惜最明显的一处你未能察觉。”傀子并没有接过茶,红袖便只能一直举着案:“恳请主公赐教。”“红袖啊,你是最了解我的。我一向习惯在晚上赐教,尤其是饮完鹿鞭酒之后……”枯爪似的手拉开外裳的衣带,又慢慢抚上女子粉嫩娇媚的脸,掠过高挺俏丽的鼻梁,在蛾眉杏眼处短暂停留,转而又上移至发顶。摘下玉簪的瞬间,瀑布似的青丝垂下,一直垂到白皙如雪的脚踝。“那奴家便晚间再来请教主公……”红袖仍抬着手臂,保持举案的姿势。相比已有些发酸的胳膊,此刻的她全身只穿着一件薄薄的丝织亵-衣,近乎被剥光的身子在寒凉的空气中微微发抖。她知道傀子在发怒,也猜得到对方的怒火八成和自己有关,却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按照她主子一贯的秉性,即使她未能看出破绽,也不至于受罚。“你太多话了。你看似在提醒嬴政他们还有合作的余地,实则会让对方觉得我们有求于他……”一手捏着嫩白的下巴时轻时重地摩挲,傀子另一手拿过案上绿莹莹的翡翠茶盏。“是红袖思虑不周,请主公…息怒。”女子的面色已有些发白,牙关打颤,声音也明显在颤抖。“看在茶里放了红参和鹿血的份上,我再教你一回……一个言必称‘寡人’的人,不正是在刻意强调么?他越是强调自己的身份,就越说明他不是嬴政。”灰白长发扫过敏感的脖颈,红袖刚刚说了声“是”,傀子一口饮尽参茶,将茶盏随手一扔。一声裂帛,仅剩的衣物被撕碎,红袖来不及惊呼整个人便被压到了棋盘上,整理了一半的棋子滚落一地,发出清脆的声响。下一刻,傀子瞪着凸起的眼珠,欺上她那如玉般莹白细腻的身子……烛光忽明忽暗,内室里熏香的气味甜得发腻……瘦骨嶙峋的臂弯紧紧箍住女子不盈一握的纤腰,青白色犹如死尸一般的手指在那软玉温香上又拧又掐,体验着变-态的快感。感觉到身上的人渐渐偃旗息鼓,正弓着身子伏在她的香肩上急促地喘息,红袖不由得暗暗庆幸茶里的鹿血加的不多,否则可就有她受的了。傀子皱纹交错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低头不轻不重地咬了咬女子小巧的耳垂,恶劣地喘笑着:“怎么,在想哪个男人?嬴政还是樊於期?”“主公何出此言?!奴家是主公的人,所思所想所谋皆为主公,一切唯主公马首是瞻。”红袖赶紧作出解释。傀子气力不济地抬手,红袖顾不上自己未着片缕,立刻为对方披上衣袍,打理头发。“今天暂且饶过你这一次。今后可要牢牢记住了……”已穿戴齐整的傀子起身,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正跪在地上为他穿鞋袜的女子,“红娘也好红袖也罢,你和这整个临风楼一样,都是我的私有物品,所以不要再肖想些有的没的,明白了吗?”“奴家不敢。”红袖双手伏地,看不清她的神情。傀子冷哼一声,踱步出了内室,徒留一-丝-不-挂的女子以及一地的狼藉。烛火不知何时熄灭了,甜腻的气息依旧挥之不去……白皙姣好的面庞隐于黑暗中,凌乱的乌发遮住了半边脸,红袖赤着身子半瘫在地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接着又嫌恶地看着自己身上的青紫,双手暗自攥紧。·回到客舍之后,樊於期仍然闷闷不乐。他原以为自己超常发挥,能拿下一盘,却意想不到临近收官被杀得片甲不留,说不懊恼是不可能的。嬴政刚刚点了几个菜让小厮送到厢房里来,见他还无精打采的,便出言劝慰:“不就是一局棋么?输了就输了,何况你本来就不擅长此道。”“属下并非因为输棋而不快,而是未能完成王上交代的任务……”樊於期说着,低下头一拱手,“属下在那里待了一个多时辰,却连对方的面都没见到,实在有负王上的嘱托。”嬴政正欲揶揄一句“你这人怎么如此唠叨”,然而见樊於期垂首凝眉搞得好像真的犯了什么大错一样,顿时心里很不自在。他根本没有怪罪于樊於期的意思,更何况这一次固然没见上面,可对方强硬的态度或多或少还是试探出来了,也不算毫无所获。这时,房门响了几下,门外传来了小厮的声音:“两位客官,你们的晚饭到了。”嬴政叹息一声,朝樊於期抬了抬下巴:“先吃饭吧。”晚餐比较简单,共三菜一汤并着主食,一人一份,小厮还另外为他们准备了两坛陈年老酒。相比食不知味,只知道闷头饮酒的樊於期,嬴政的胃口还不错,边喝酒边吃菜,一会儿工夫便消灭了大半,又端起剩下的一碗名叫“白玉无瑕”的菜肴,一尝才知原来是鸡蛋羹,不禁笑言:“这齐国人也真是附庸风雅!一碗蛋羹而已,还特意取了个摸不着边的名字。”樊於期几乎没吃多少菜,倒是“咕咚咕咚”几口便将一坛酒豪饮而尽,用袖口一擦唇边残留的酒液,抬起头时已是微醺:“齐人惯会在这些小事上做文章,不若秦人脚踏实地,是什么便说什么……不过蛋羹清淡营养,王上又一向喜食,不如多用些。”难得看到他敞开怀说话,嬴政一边点头,一边舀着蛋羹吃得不亦乐乎:“与其说我喜欢吃鸡蛋羹,不如说我喜欢吃鸡蛋……”话音戛然而止,樊於期看着突然不吭声、只低头喝汤的嬴政,随即意识到对方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本该忘记、最好这辈子都不要想起的人。“已经六年了……王上到现在还无法释怀吗?”鬼使神差般地说出这一句,紧接着樊於期又为自己刚刚的言语后悔不已。如今的嬴政与自己只是君臣,君王能不能释怀要不要释怀何时轮得到他一个臣子来置喙?!嬴政似乎并不介意,反倒问了一句:“那你呢?当初若不是因为我,也许你和青莞早就在一起了,你会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