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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们竞价了,幽兰特意换了身鲜艳夺目的大红牡丹裙裳,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站在众人眼前,从头到脚无不珠光宝气、闪闪熠目。“拿无辜弱小的痛苦作噱头,大庭广众之下出手伤人……真不明白那些人脑子里是不是进水了,偏偏都被这无法无天的毒妇迷了心窍!”赵豪依旧碎碎念。吕不韦不置可否地一笑:“什么迷了心窍,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说白了,他们来这儿就是为了寻欢作乐,弹琴赋诗无非是场面上的点缀,到了房间里头还不是要轻解罗裳,被翻红浪……不如索性来个直接,像幽兰姑娘那样大大方方展示自己的美色,虽露骨了些,但也合了更多客人的心思。”赵豪一琢磨,好像确是这么回事,遂对好友竖起大拇指:“话糙理不糙,兄弟拜服!”作为醉仙馆的头牌,幽兰的赎身费便是两百金起低,比馆阁内其他姑娘高出数倍不止。即使明知老鸨坐地起价的行为,权贵富豪们亦三百五、四百的往上加价竞拍,乐此不疲……赵豪对此完全不感兴趣,吕不韦倒是看得认真,比刚才观看表演时还要专注。赵豪生怕他真的对幽兰起了心思,正准备出言提醒,孰料就在这时,大厅西南角有人竟直接亮出了八百金的高价,比适才一位盐商出的六百金一下子足足多出了两百金!“赵偃果真是大手笔……”吕不韦凛了神色。赵豪远远瞟了一眼西南角站起的那人,确定对方是赵国太子无误,不由得凑近吕不韦,小声道:“什么大手笔,为这么个货色挥金如土,我看他分明是个冤大头!”太子偃乃是微服出行,不得不保持低调,连订的位置也选在不显眼的角落。而幽兰表演“百步穿杨”时已经把他迷得神魂颠倒,之所以一直隐而不发,正是为了探探今晚竞拍者的出价范围,等到探得差不多了,再出手将人一举拿下。老鸨一听有人出了八百金,立马笑得像朵花儿似的,却还是贪心不足地问道:“还有比这位郎君出价更高的吗?”在场宾朋不乏邯郸城的高门显贵,一眼便认出对方是何来头,即便有实力继续加价,可谁敢不给太子面子,因此老鸨一连问了几遍皆无人应答。“这太子偃年少丧妻,东宫主位空悬已久,此番莫不是要把幽兰扶了做他的正妻?!就算不是做正妻,弄了这么个风尘女子回去像什么话……”赵豪自言自语,话语里透出一丝担忧,尽管自己只是个做生意的,可毕竟是赵国人,如今国家大战在即,太子胡作非为,怎能不让他忧心?见迟迟无人竞拍,老鸨估摸着差不多一锤定音了,于是开口道:“既然没有人比这位赵郎君出的价更高,那么按老规矩,幽兰姑娘便属于……”“一千金!”吕不韦蓦然出声打断,紧接着在万众瞩目下快步走上高台,一字一句道,“我出一千金。”众宾客倒吸一口凉气……一千金是什么概念?!纵然是列国最出名的风月场与销金窟,也未见过有人为一勾栏女子一掷千金!震惊归震惊,那些了解内情的俨然觉得吕不韦此举过于张扬,得罪了太子犹不自知,到底是年轻人,一点都不稳重。赵豪傻了,半天才意识到好友干了啥,急得抓耳捶桌。太子偃脸色由晴转阴,他一眼相中了幽兰,且自认为势在必得,却不曾想竟然有人跟自己叫起了板,出的价还比自己高出许多……更麻烦的是,自己是偷偷出宫,身上所有家当加起来也没有一千金。太子偃的随从在一旁为他出谋划策:“殿下何不亮出腰牌,让这家伙好好瞧个清楚,看他还有没有那个胆子跟您争!”太子偃犹豫不决,心情差到了极点,他再如何胡闹也明白在这地方公然自爆身份会给自己招来多少麻烦。眼前的暗潮汹涌在幽兰看来不过是恩客们之间的争风吃醋,而吕不韦一掷千金的行为更令她出尽了风头,赚足了面子……试问,哪个女人不希望男人们为自己如痴如狂呢?想到这,她竟抛下一脸阴云的太子偃,美滋滋地迈着小碎步上前,亲昵地挽起吕不韦的胳膊,声音娇得能滴出水来:“不知这位郎君尊姓大名……”“这位是吕郎君,邯郸最年轻的富商,也是咱们这儿的稀客!”老鸨见风使舵,转而对吕不韦吹捧不断,舌灿如莲,漂亮话一句接一句,“恭喜吕郎君贺喜吕郎君,今夜抱得美人归,来年更上一层楼!”吕不韦不禁腹诽……这老妖婆真是惯会胡说八道,自己分明第一次跟随赵豪来此,连稀客都算不上。不过他也没打算计较这些,不着痕迹地甩开幽兰如灵蛇一般缠上来的手臂并拉开两人的距离,冷了面色:“诸位怕是误会了,在下愿出一千金,但并非是为这位幽兰姑娘赎身。”说着,他转身一指拐角处那个额头上贴了膏药、面黄肌瘦的小丫头琉烟,铿锵有力地说道:“我要的是她。”第267章番外奇货居3幽兰最终还是归了太子偃,美人虽如愿以偿到了手,然而太子偃心里多少有点不痛快,幽兰也是一样。“那贱胚子算什么东西,那个可恶的吕不韦竟花一千金为其赎身……这不仅是让妾身下不来台,更是存心栽了太子殿下您的面子啊!殿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红绡帐暖,骤雨初歇,幽兰躺在太子偃怀里,趁机吹起了枕边风。如今她已知晓了对方的身份,尽管对于吕不韦让自己颜面尽失之事依旧耿耿于怀,但同时亦庆幸自己跟对了人。一个是赵国太子,一个是商贾之流,二者自是云泥之别。赵偃慵懒地怀抱美人,彼时犹沉浸在温香软玉的余韵中,对方娇声娇气的抱怨却令他失了几分兴致,想起之前种种情形,脸色亦冷了不少……幽兰自知说了不合时宜的话,遂赔笑着亲了一下太子偃的脸,藕节般的粉嫩小臂趁势搂住对方的脖子,嗲声道:“不过殿下也无须动气,一个商人罢了,您想弄死他就像踩死一只虫子那样简单。妾身只是不平则鸣,殿下有容人之量,不欲与之计较,可他倒好,居然真把那没长全的死丫头带回府上去了……”赵偃成功地被幽兰三言两语带偏,听了她的挑唆之语,心头恼火更甚:“区区一介商贾末流,还胆敢和本太子唱对台戏?他能为一个黄毛丫头出价千金,本太子就让你成为整个赵国最尊贵的女人!”这句话正中幽兰下怀,尽管内心喜不自胜,然而她面上却故作楚楚可怜之态,眼角儿一挑小嘴儿一咬,泪光氤氲腮红微微,几乎是要将男人们的魂儿给生生勾了去:“妾身身份卑微,得蒙殿下垂怜,已是三生有幸,从不敢奢望什么名分。即使此后做一名端茶倒水的宫婢仆役,只要能常伴于殿下身边,亦甘之如饴……”“说什么傻话呢!本太子既独独相中了你,怎可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