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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被小师父连根拔起。“你是来替唐辛夷传话的?”商荣走近两步,音容里掺满刻意修饰过的轻藐,见唐潇缄口不答,又问:“他不想让我知道,特意叫你避开我?”唐潇的态度基本默认了这一猜测,商荣笑了笑,打算用优雅的姿态对付贼心不死的对头,收起宝剑,满不在乎地说:“你们唐堡主真有意思,该说他小心还是小气呢?”看他转身要走,赵霁局促地拦住:“商荣,你不等我吗?”商荣笑得令他胆战心惊:“人家找你商量机密事,我不识相回避,潇少侠怎么交得了差?你们慢慢聊吧,我先回去了。”“等……”“对了,目前山上不安全,你可得好好保护潇少侠,出了问题我为你是问。”他最后那句亦真亦假的威胁足令赵霁忐忑半日,目送他走远,沮丧扭头,立马被唐潇近到咫尺的冷脸吓掉魂儿。他仓惶退后几步,手忙脚乱收捡狼狈,问道:“糖心叫你带了什么话?说吧。”“……堡主叫我问候你的伤势,还让我带了专治烧伤的药膏过来,约你明晚亥时三刻在玄真观后的竹林见面。”唐潇递出一只羊脂玉的小匣子,见赵霁迟疑不动,直接上前塞到他手里。赵霁瞅着药匣十分眼熟,盒盖下方还刻着一个字,不用细认也知道是个“霁”字。前年他生日唐辛夷就送了个一模一样的匣子给他,那只刻的是“心”字。他在信中说匣子原是一对,二人各持一只,当时赵霁以为是朋友间的信物,此时反应过来,唐辛夷早在那时已对他情愫暗生,这会儿把这只匣子拿出来,就是在表情达意。他苦恼得直挠头,预感明晚的约见唐辛夷会给他出难题。怔愣半晌,发现唐潇仍立在对面,像一株挺拔的松树,用身姿嘲笑自己这棵摇摆不定的杨柳。“你怎么还不走啊?”“……我在等你回话。”“哦……麻烦你替我谢谢你们堡主,跟他说……说……说我明晚一定准时赴约。”赵霁明白此刻他和唐辛夷的关系就像一只盛满开水的纤薄瓷碗,捧得太紧会烫手,落在地上会粉碎,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小心翼翼端着,等待开水慢慢变凉。第68章终极复仇之奇毒“他就跟我说了这么多,我也答应明晚去赴约了。”赵霁左腿跪在床沿上,右脚垂地,向背对他侧躺着扇扇子的老爷交代情况。商荣并没恐吓他,他却莫名其妙地把自己搞成这副悬悬欲坠的难受姿势,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两人静悄悄等待对方出声,赵霁定力差了一筹,以为商荣不理他,伸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背心。商荣赶蚊子似的挥挥手,语气听来心不在焉:“你说完了吗?”“哦。”“那就睡觉吧,明天还起得早呢。”赵霁惊疑,上次商荣为通信的事放泼撒豪,差点没把彼此折腾死,这次听说自己要跟唐辛夷单独幽会却平心静气,不过半年时间,他就能洗心革面,大肚能容了?商荣这么淡定自然不是修身养性的结果,他心里也有气,气唐辛夷自甘下贱,想不通一个身份尊贵的掌门人为什么要不顾自尊地缠着人倒贴,怀疑赵霁是不是又花言巧语地勾引过他,才造成这种藕断丝连的局面。这些只是猜测,不像上次的书信有白纸黑字做凭据,因而不好发作,再则眼下观里住着不少客人,不能在这里掰扯私怨,天大的怨气也得忍着。“商荣……你不怪我吗?”“怪你干嘛?”“我没经你允许就答应跟糖心见面。”“呵呵,我不许你去你就不去了?”“……他只是叫我去说几句话,拒绝好像不大好。”“哼,假惺惺的话少说点吧,谁管你们做什么,别合起伙来算计我就好。”“怎么会呢。”赵霁连忙拖着麻痹的腿爬到商荣背后,贴在他耳边讨好:“我会借这个机会跟糖心好好谈一谈你的事,让他解除对你的误会。”商荣不值一哂道:“我跟他没误会,就是相互看不顺眼,跟你讨厌苗素一样,没理由的。”“怎么会没理由呢,我讨厌苗素是因为……”赵霁戛然住口,假如承认自己讨厌苗素是在为商荣争风吃醋,那等于在说商荣和唐辛夷也在为他拈酸嫉妒,好面子的小师父非得当场打死他。他能不计较眼前的事就算万幸,还是别往自己身上揽事,见好就收吧。“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的失望的。”斟酌半天,赵霁选了这句话结尾,或许显得一厢情愿,但最能表达他对商荣的重视。商荣脸颊上突然爬满小蚂蚁,热热痒痒的,忙用蒲扇盖住,以带着睡意的声音含糊下令:“别烦我了,快去吹灯睡觉!”“好嘞。”赵霁领了什么美差似的跳下床,奔向灯盏的瞬间想起揣在怀里的药匣,这玩意儿可不能让商荣瞧见。之前薛莲给过他一些烧伤药,他觉得挺管用,又不像唐辛夷给的药气味甜腻,因此不想更换。更要紧的是,唐辛夷借这只玉匣传情,若收下了只会惹来误会,明晚得设法归还,顺便委婉劝说他打消情念。想罢,他悄悄跃起,将玉匣藏到房梁上,落地时商荣正好翻身看过来,见他举止可疑,质问:“你跳到梁上去做什么?”“打老鼠啊。”“哪儿来的老鼠,我怎么没听见动静?”“就在那边,我刚看它窜过去的。”赵霁双手比划着,情态逼真得连自己都能唬住。商荣觉得他一惊一乍的模样挺可怜,这小子以前专会跟他作对,现在却像乖顺的童养媳处处让着他,动不动受气包德行,好像在做良心试金石,真让他有点过意不去了。“别管它了,快过来睡觉。”“好!”赵霁欢笑着吹灭灯火,飞扑上床搂住他,毛绒绒的脑袋直往他颈窝里蹭。商荣同情心骤灭,烦厌地推搡,这小子却振振有词说:“是你叫我过来的嘛,话还没放凉呢,又撵人家走。”“我叫你老老实实躺着,没让你粘这么紧!”二人呼呼喝喝,嘻嘻哈哈扭缠,忽听陈抟在外面敲窗,问他俩在闹腾什么。商荣怕被师父发现这难为情的丑态,忙装笑搪塞:“师父,我们在打老鼠,没别的事。”陈抟一直认为自己门下就属这两个孩子最淘气,吩咐他们安静歇息,别吵着旁人。赵霁得太师父相助,顺利粘定小师父,靠着他的肩膀,心满意足闭上了眼睛。次日,陈抟与广智等人大厅议事,唤来赵霁,让他细说与谢岚交手的情形。听他描述对方那奇异的寒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