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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子散,无数年轻人背井离乡魂归沙场,统统是因为他一句话!为他铺平道路的哪里是军队,分明是那些永远也无法回到家乡的亡魂!救不了任何人!只会让他的子民为自己送死!这样自私的人,到头来却成了英雄?“你跑到哪里去了!”我还没挪动几步,身体就被人从后面一把抱住,亚历山大急喘着紧搂住我。他的声音哑得厉害,还带着一丝颤抖。原来那个一直在喊我的人真的是他。我再也没有预料中的激动,刚才还在心跳加速地胡思乱想,转眼间两条人命在我眼前消失,什么心思都已被浇得一干二净。一想起这个人就是这一切灾难的始作俑者,我心底霎时被愤怒填满。是他!是他害了这些人!是他害得妻子失去丈夫,孩子失去父亲,都是他的错!“我一直以为你跟着我,没想到再回头时就找不到了!”他哑哑地急切道,胳膊又紧了紧,“刚才有人说看到你的马匹,他们都说你肯定死了,我不相信,巴高斯,我一直在喊你,我就知道你没事,我就……”“你杀了他们。”他蓦然抬头,湛蓝的眼眸露出愕然神色:“你说什么?”萨特拉说的对,我是永远不会忘记他的名字了。亚历山大这双蓝眼睛与他的重合,看得我喉咙一紧。我一把挣开亚历山大,摇摇晃晃走到尸堆中,指着那些马其顿装束的残躯癫狂地大笑起来:“我说,亚历山大,是你杀了这些人!”正午阳光灿烂,他站在离我几步之遥的地方,金色铠甲炫目光彩,刺得我眼疼。“巴高斯,你到底怎么了?”他的脸笼罩在阳光下,白皙干净,他朝我伸出手,“快过来,我找了你好久。”我飞快后退一步,却被脚下交错的长矛与长剑绊倒,跌在地上。“小心!”他慌忙上前试图拉住我。唰!一片狼藉中,我从地上抽出一把剑出其不意地指向他胸膛,脸颊因愤怒而发热。亚历山大的眼神由惊讶逐渐转为难以置信:“你要做什么,巴高斯?”我不愿看他,手中的剑尖在微微抖动:“他们是你的士兵!他们本应为保卫家园而战,可是现在呢?你在利用他们,亚历山大,你在利用他们单纯的心!你怎么这么自私!你让他们替你冲锋陷阵,去实现自己不切实际的梦想,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的感受!”我不等他回答,一把摔下剑,转身离开。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我漫无目的地在伽扎城里走了很久。呻吟的伤员,凝结在道路上的暗红血水,抱着丈夫尸身哭泣的西徐亚女人,这一切无时不刻不像一把刀一样扎进我心里。生命满目疮痍,战场血流成河。那张孩子气的脸庞却曾带着自信满满的笑容看着我,谈论起自己的梦想,连眼睛都亮得发光。我的心绞在一起,难受得想大醉一场。落日之时,身前多了个斜斜的影子。我淡淡扫一眼,看到安提柯独眼怒视着我,挡住了大半视野。“听说是你开的城门?”他开门见山。我点头:“是。”“听说也是你拿剑指着亚历山大?”他走近我。我眼也不眨:“是。”安提柯不动声色地瞧我一阵,忽然一拳挥来把我打倒在地。这一拳力气颇大,血立即顺着鼻子钻出来,我脑袋发懵,捂住鼻子后仰。他一向慈爱的面色暗暗发青,额头还有青筋暴露:“亚历山大坚持不处理你。但是看在你立功的份上,我只给你这一拳。小伙子,我曾经说过,不管你喜不喜欢,想跟在亚历山大身边,你就得适应战争。你倒好,我的话一句都没听,反而怪罪亚历山大。”我没吭声,用袖子擦了擦血,又站起来。“我这样说你你很不服么?”安提柯更加生气,“你知不知道今天亚历山大差点被箭射死,就是因为要去找你!这么一个一国之君不在后方指挥坐镇,一个人偷跑到战场上去寻人实在太荒谬了!年轻人,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如何让他惊慌成这样,但是你成功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他很在乎你。我不管你们是什么感情,可你不能影响到他,懂不懂?”他拍拍腰间的剑,嗓音浑厚有力。“他现在已经去第二座城了,刚有通讯兵来,说是那座城也已攻下,还好没出现什么大问题。”安提柯冷冷道,“记住了,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我会第一个把你杀了!”我抿紧嘴唇一言不发,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霞光中。因为要清理城内战场痕迹和安顿妇女儿童,马其顿士兵又撤回原来的营地,准备第二日再搬迁。后半夜我才去亚历山大营帐内悄悄看了一眼,没成想一掀开帘子就是一股浓重的酒气。他倒在桌子边昏睡,坚毅的脸上眉头皱起,一副稚气的表情。我费尽力气才把他挪回床铺上,又给他盖好被子,坐到一旁托腮看着他。如果亚历山大只是个像我一样的普通人该多好。没有远大的梦想,没有万人瞩目的辉煌,没有上战杀敌的霸气,也许就不会存在那么多的矛盾与苦痛。那样的话,他不会有太多人爱,不会有太大的权力与欲望,不会因为杀戮和战争的观念不同而产生矛盾,也许真的可以与我相伴一生。那样的话,即便是西元以前我也认了,我可以留下来陪着他,直到老,直到死。那也许才是个真正值得我这样做的人。现在的他就像天上那颗星星。离得太远了摘不到,离得太近了又会发觉根本不适合自己。如果说得不到他的爱可以陪伴他走下去也算一种情感的宣泄,狠下心来对自己残酷些,我真的可以做到。可是战争,我终于明白过来,那才是真正的隔阂。这种眼睁睁看人死掉的感觉才是真正前所未有的绝望,一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永远是那两个人生前的音容笑貌。就好象一个转身,他们还历历在目。一想起来,我的脊梁骨都透出刺骨寒意。两个人已经够多了。我正要起身,亚历山大突然伸手拽住我。他注视着我,苍白的嘴唇慢慢张开,哑着嗓子想说句话,可费力地发了一两个音就再也说不出来。他有点着急,我递给他一杯水:“喝点润一下。”我也不急,等亚历山大喝完,又清了半天嗓子,他才沙哑道:“我等了你好久。”“嗯。”我压抑着回答,“你嗓子既然喊破了,就不要再喝酒,这样有害无利。”他点点头,垂头笑了笑,又缓声道:“你说得对,我是挺自私的。”我沉默了一阵才道:“明天还去攻城吗?”亚历山大的眼睛布满血丝,通红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