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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佛。别说月老,就是佛祖阻人姻缘,老子也抽他娘的金身!前面那是不是月老庙?走!”宿羽差点从马上摔下去,“别别别先别抽、容容容容易遭报应吧殿下?”谢怀变脸如翻书,立即和风细雨地一笑:“报应?那你就跟我试一试,不试怎么知道报应这玩意就是鬼扯淡呢?哎,这往西走就是秋风楼温泉,走一趟?”温、温泉?要脱光光的那种温泉?……谢怀还是阿顾的时候,宿羽有幸拜读过阿顾的身体。谢怀本来就高挑精瘦,又是行伍出身,身上虽然不至于左一道疤右一道疤,但是也确实肌理分明骨骼匀长,相当诱人。宿羽当时把阿顾当狗崽子养,现在想想简直是瞎——不管是断袖还是女人,都应该很少有人能挡住谢怀的诱惑……吧?再加上宿羽本来就很喜欢谢怀,他对自己毫无信心。宿羽往后跳,“不不不不了不了!还是回家吧!”谢怀很有耐心,“又是为什么不了呢?我看是一定要去的,不去就太奇怪了,难不成你讨厌我?不然为什么不去呢?”宿羽低头,想了很久。谢怀歪着脑袋,燕燕喝着甘蔗汁,等他想理由。许久,宿羽终于坚毅刚烈地抬起头来,“因为。”“因为我今天拉肚子。”“温泉水,是多么的珍贵!我们不要去污染它。”燕燕喝不下去了,就差没把隔夜饭呕出来,“……需要搞得这么恶心的吗?!”谢怀听都不想听了,头也不回,拍马就撤。直到回府,谢怀都不想跟宿羽说一句话。宿羽说了几天的垃圾话,被嫌弃了也很自觉,谢怀不找他他也不去找谢怀,回家就啃了两张烙饼洗洗睡了。谢怀刚从谢疆手头接回虎贲军,手头凭空多出一堆事,忙到半夜,便听到外面起了风。福伯来添茶,“殿下的身子骨可得养着,早些歇息吧?”谢怀低头写字,“嗯”了一声。窗户被夜风轻轻推开,福伯又说:“要下雨了。”笔尖一顿,谢怀从案上抬起头来。外面滚来一声惊雷,随即便是扑簌簌的雨声。雨丝飘洒进来,打湿了未干的墨迹。谢怀揉了把脸,把笔一扔,“福伯,你也歇着吧,我去睡了。”往日,谢怀作为金陵第一害虫,惯性昼伏夜出,不是敲打虎贲军夜巡演练就是笙歌一夜,睡得这么早简直千载难逢。福伯又是听了三遍才听真,“啊?”谢怀早没影了。宿羽睡得不踏实,主要是认床,二来是打雷。他小时候怕打雷,哥哥便开玩笑说自己有个meimei。哥哥虽然嫌弃他,但每次下雨打雷,哥哥都呵欠连天地抱着被子把他往床里一推,然后把他往被子里一卷,兄弟俩挤挤挨挨地凑合一晚,隔天醒来都是一身臭汗。哥哥爱干净,醒来之后骂他:“你能不能别怕打雷了?”宿羽傻笑:“等我长到你那么大就不怕了!”可惜,宿羽都追究不出哥哥死的时候是十八岁还是十九岁。现在宿羽都二十了,还是怕打雷。金陵的风雨声像潮水像山崩,宿羽不安地皱起眉毛,蜷成一只烫熟的虾米。床的另一侧稍微一陷,有人卷起被子来往他身上一扣,随即把他连被子带人抱了个满怀。宿羽在浮沉不定的梦境中觉得有哪里不太对,畏惧地挣了挣,那人反而抱得更紧。耳边传进来一声无奈的安慰,宿羽终于踏实地睡了过去。谢怀不大睡得着,但是怀里的年轻人睡得平稳匀长,被被子裹得圆圆的,露出个乱糟糟毛茸茸的脑袋,就像一只小猫。小猫还会打呼噜,可是宿羽怎么这么安静?宿羽的眼睛有时候也像猫,随时戒备,随时准备逃跑。但对敌时不一样,宿羽是个将才。这个年轻人提起刀的时候,是一匹可统千军的狼。或许有一日……谢怀走神走到了九重天外,想着想着,不知在何时沉入睡梦。风雨骤然过,停驻在子夜。云后露出浅亮的月光,湿哒哒的雨水一颗颗掉下屋檐。宿羽小心翼翼翻过身,就着月光,仔细看着谢怀的面庞。平稳的睡梦遮掉了谢怀脸上的八分凶相,终于衬出了名字里一个“怀”字的隐约温柔。宿羽从被子里伸出一根食指尖,像钻在被窝里偷偷看英雄传奇或者志怪小人书的小孩子一样,慢慢凌空摹画谢怀五官的曲线。谢怀睡得很熟,一点都没有发觉。又不知过了几炷香或者一个时辰,宿羽轻轻往前蹭了一点。谢怀的嘴唇薄薄的,看起来很薄情,很冷酷。下巴也瘦,是一种不可断绝、不可遮蔽的孤独和威严。但嘴唇之下、下颌之上的那个凹陷,却柔柔软软地盛住了半夜空的星光。近乎虔诚地,宿羽让自己的嘴唇印在了那个凹陷上面。只是轻轻的触碰,就像小孩子玩的印章一样,雨水冲一冲,就可以掉色。宿羽退回去,食指压上了自己的嘴唇。同时,他听到屋檐上的雨滴终于落地,“啪嗒”一声。他以为这个偷来的吻像一场雨一样长,却原来不过是一颗水珠落地的时间。作者有话要说:气死我了居然敢偷亲,我宣布偷亲犯是我新情敌!情敌就要挨打,明天走着瞧第16章历星———历星———大概是最近太忙,谢怀在睡梦里都胸口发紧。明明是平顺温和的梦境,思绪却光怪陆离地被拉来扯去,拉得他头皮发紧,一身筋骨都发酸。安神的药吃了一水缸,觉仍然只能睡一个时辰。这症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谢怀讨厌睡觉。谢怀睁开眼睛,无比平静地凝视黑漆漆的床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吾生有限,可别秃头。床帐逐渐被薄薄曙色染上霞彩,谢怀开始掰指头算时间。又过了一会,谢怀假惺惺地伸了个懒腰,头也不回地说:“恩公啊,醒了?哥哥昨晚上伺候得可好?”没人搭腔,宿羽翻了个身。谢怀继续扯淡,“小宿啊,得饶人处且饶人,抱一抱就抱一抱,也没抱掉一块角不是?”直到谢怀伸了第三个懒腰,旁边的被子卷仍旧毫无动静。谢怀明知道宿羽是什么作息,终于牙痒得忍不住,抬脚踹了过去,“不就是睡了一夜吗?我都没下手,你也差不多行了吧?硬捂着不嫌汗臭啊?”宿羽不吭声,继续装死。谢怀掰了掰拳头,利索地撑着床板往里一跳,随即毫不客气地向外甩出一个法不容情的风神腿,一脚把被子卷蹬下了床。……宿羽的被子一路展开,等宿羽滚到地下的时候,是结结实实地在青砖地上摔了个屁股墩儿。宿羽半睁着眼睛揉屁股,“……?”谢怀看着宿羽脸上两个显而易见的黑眼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