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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怎么知道你想吃什么——好啦,炸酱面是吧,”余声笑道,“你怎么还没吃烦。”“吃烦了!今天不想吃炸酱面!”余宇烦躁地又转回去,对着电脑。余声起身,说:“那我看着做了?”余宇塌下腰,趴在桌面上,看上去非常委屈,余声笑着揉两把他头发:“怎么了,小孩一样——我走了。”余声走后,过了一会儿,余宇才直起腰来。他好像又把事情搞砸了,明明他也想对余声好一点,想到这里,余宇又失落地趴回桌子上。结果孙博远的事他也没问,他不好意思问,只好把自己的好奇心压下去。他们为什么会分手?自从余宇得知这个消息,他便时常自己思索。在他眼里,互有好感、交往亲密,然后顺理成地在一起,他见过的几乎所有的情侣好像都是这样发展过来的。他们分手的原因多种多样,但总归是不再适合。余宇庆幸之余,也不禁怀疑这世上有没有永恒的感情,甚至只是持久。余声,同性恋。他喜欢余声,所以他也是同性恋。或许是他的爱恋对象太过特别,余宇竟然忽略了这一点。于是在一个普通的冬日下午,在窗帘紧拉的晦暗房间里,电脑屏幕上的两具男子躯体赤裸清晰。视频里呻吟声黏腻,余宇插着耳机,把这带着禁忌感的愉悦喘息堵在他耳朵里,而房间里依旧安静无声——也不完全是寂静的,他手掌撸动着,呼吸声愈来愈重,接着他盯着两人的媾合处,也跟着轻轻呻吟出声。泄出来之后,他如释重负般瘫倒在椅子里,滑轮椅被他带得撞在床边上,撞击声给少年荒唐无助的喘息声画上了休止符。余宇闭着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或者应该说是一片黑暗。天已经黑下来了,对面楼房的灯光透过窗帘缝隙漏进来一些,昏沉的、肮脏的。刚刚椅子撞在床上,床也撞上椅子,椅子靠背又撞上他,从身后传来撞击微弱,可高潮后的身体又异常敏感,他软软地靠在椅子里,那撞击把他从梦幻中拽出来,火烧一般啃噬进他的骨头里。他突然失落极了。黑暗中他静默着,一动不动。一会儿,外面传来开门声,接着是余声的声音:“今天怎么没出来迎接我?”那声音由远及近,等到“迎接我”三个字出口,已经没了门板遮挡,余声推开门,站在门口。余宇猛地起身,往外面走。他本想撞开余声走出去,走到余声身边,又突然改了主意——或许根本没有主意,他是完全出于本能地、也或许是受了某种蛊惑,总之他抱住了余声,撞在了他的怀里。“怎么了?”余声问。余宇没有说话,抱得更紧了。他差不多搭到余声鼻子的位置,余声说话时,热气喷在他耳边,痒痒的,在没开灯的房间悄无声息地熏红他的耳廓。余声笑意盎然,说:“上了大学知道想家啦,以前也没发现你这么爱黏人。”余宇心说:是上了大学才知道想你了,也不是爱黏人,只是爱黏你,你。从那个下午起,同性性爱的画面便反复出现在余宇脑海中,这种悸动一直持续到他们去海边的出游,原本毛毛痒痒的滋味在没有冬日的热带海边倏然炸开,南下的飞机把北方的寒冷一路甩在后面,随着光线愈加强烈,他心中难平的躁动也愈发放肆起来,尤其是当他们穿着泳裤走在沙滩,或者说是他看着余声穿着泳裤走在沙滩上的时候。热带的海碧蓝清澈,余宇以前总觉得纪录片是骗人的,来了才发现这样纯净的海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他儿时模糊记忆里的那般暗沉的海。这是他第一次跟余声出来玩,曾经他以为这次旅行会放在高考后的夏天,但在全年夏季的热带,炽热的阳光迎面浇下,热汗淋漓中,他仿佛又回到了夏天,回到了半年前的夏,没有孙博远,他和余声也不曾发生过争吵,更没有后来在D市寒冷的冬天。他看着阳光下的余声,他站在海水里,笑着冲他招手,那一刻余宇有些后悔当初报志愿时的冲动,然而当热浪和海浪一起冲他袭来,他又立刻把一腔的懊恼消解在了徐徐海风中。往常他们只有晚上才见面,这会儿几乎算是形影不离。余宇从不知道余声游泳竟然这样好,他之前从未见过的还有余声结实的腰腹肌,再看看自己的……余宇默默把自己泡在海水里。躲也没用,余声游到他旁边,笑道:“年轻人更要注意锻炼身体啊!”余宇一声不吭地潜下水去,在下面挠余声痒痒。“哎!干嘛呢!”余声扯住他肩膀把他提起来。余宇大笑:“哈哈哈哈哈!!”余声也去捉弄他,二人纠缠在一起。“哎哎,别闹了别闹了!”余宇求饶。余声好笑道:“明明是你一直在闹。”余宇往一边游,装作毫无战意,突然又停下来,回头朝余声泼水。他纯粹是玩疯了,误伤一个正好在他们周围游泳的游客,余声用胳膊挡着水,扭头跟那人道对不起。“没事,”那人说,又感慨,“你们兄弟感情真好。”余声莞尔,刚想解释,那边余宇率先道:“就是!”他冲余声扬下巴:“你说是吧,哥!”“臭小子。”余声笑骂着泼水回去。余宇本来就很少叫余声“爸爸”,这下更是放肆,一口一个“哥”,有时候还直接喊他“余声”,余声作势要打他,余宇笑嘻嘻地跑到一边去。酒店定的是套房,比他们学校旁边的小旅馆条件不知好了多少倍,可余宇又偏生怀念起他们二人在小旅馆里躺在一张床上的感觉。晚上他洗完澡出来,余声正在看电视,余宇站在沙发后,趴在靠背上,说:“哎,你干嘛老把自己当我爸?”余声看着电视,没去看他。“我本来就是你爸——别没大没小的。”余宇提着心,试探说:“你为什么是我爸呢?”他这话说得虚,余声没有在意,说:“这种事还有为什么。”“你不该是我爸……是我哥才对!”余声回头瞥他一眼:“想什么呢?”“本来就是!”余宇说,“明明是爷爷把我带大的。”余声还没说话,余宇又自顾自道:“哥也不好,最好什么关系都没有……”他声音小,余声问:“你说什么?”“没什么。”余宇说。他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的,往下滴着水,打湿了余声肩头,余声觉到湿潮,让他去把头发擦一擦,就算天气热也不能滴着水走来走去。余宇拐过沙发,一屁股坐下,伸手去拿遥控器换台。余声催促:“快去。”余宇懒洋洋道:“不去,懒。”余声起身离开,余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