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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了和沈谣梦游中坚决地选择了后者。可从没听说梦游的人还能认知正常的对话,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办,沈谣不耐烦地小声催他:“赶紧的。”大约是意志支撑沈诀爬起来的,他不怎么清醒,换做平时就算不跟着一起去,也断不会轻易放沈谣这个点出门。他只是回房把钥匙拿出来,递过去:“路上开慢点,接到人之后也别满大街找酒店了,带回来就行。”沈谣的表情活像看到太阳从西边出来,但他到底没表现,简单说了句谢谢。机场离市区不算太远,车里放着催眠的轻音乐,沈谣心想沈诀平时都在听些什么,这样能不疲劳驾驶吗,颇为嫌弃地按了停止。他一路无声,赵荼黎此时在万里高空,却一直靠近他,想到这层,沈谣立刻有些兴奋起来。就快见到他了。到达机场时人烟稀少,雾气蒙蒙的城市正在苏醒,黑夜破晓之时,一个晴朗的黎明。沈谣靠着到达大厅的一根柱子,哈欠连天地等赵荼黎的航班落地,等他从关内出来。大年初一的清晨,还没有太多的人,沈谣戴着墨镜和帽子,裹得结结实实,像个变态。他就那么专注地等,终于看到了赵荼黎。那人走出来时埋着头,拖了个不大的行李箱,眉宇间都是长途跋涉的困顿。而沈谣的哈欠连天,在他们四目相对时立刻无影无踪了。回城时沈谣放了沈诀车上的轻音乐,赵荼黎貌似刚睡醒,眼角还有点红,一见便知是做了噩梦。沈谣单手掌方向盘,另一只握住了他的。他见赵荼黎不说话,就自行找了个话题:“我刚刚在那边等的时候无聊,太阳快出来了,然后一点点光。之前不知道破晓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好像明白了。”赵荼黎:“今天好像没有云,上面看日出,挺美的。”说完这句,沈谣不知道如何接话,于是安静了半晌好不容易开了尊口的人又沉默了。沈谣暂且没体会过出柜的压力——料想大年三十当着全家人的面说,这不像赵荼黎的作风可也轻松不到哪里去,想说时他自然会提起了。车开回家中,他们俩风尘仆仆的推开门,沈诀正在客厅里端着个白瓷碗喝汤。见沈谣回来,他拼命使眼色,意思是陈如瑾已经起来了。沈谣气音:“我去,不是吧,这都不到八点钟!”沈诀刚要开口脸色就变了,沈谣僵直着脊背向后转,不自觉地站成了一个军姿——小时候犯了错,沈司令多半是不屑动手的,直接发配到墙角罚站,久而久之成了心虚的习惯。陈如瑾站在走廊,手中还拿了个汤匙,见家里多了个人也不惊讶,慈祥地招呼道:“大早上的就知道往外跑,过来吃饺子。”沈谣去看沈诀,后者也一脸的莫名其妙。他深呼吸,拽过赵荼黎的手腕把他拖进餐厅。好在没别人,只有陈如瑾,正在从锅里往外捞水饺。一人一碗,三个座位。沈谣坐下后解释:“妈,我那个……”陈如瑾面色如水:“食不言寝不语,我没教过你?”于是沈谣闭嘴。赵荼黎在旁边默不作声地吃,心想,“感情之前什么在家没人管父母宠得很这些话还有水分,做错事还不是要受罚”。待到陈如瑾吃完,慢条斯理地收拾了碗筷,对这两人说:“荼黎出去坐一坐吧,我叫沈诀给你倒杯水——你,过来坐好。”沈谣听天由命,他绝望地回到桌边,赵荼黎出去前偷摸地握了一下他的手腕。他以为陈如瑾要问和赵荼黎的关系了,脑子里一时转出十几种说法,飞快地把他们之间的来龙去脉过了一遍,最后看过去的眼神明显有了点底气。陈如瑾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问道:“荼黎今天怎么跑来了?”打乱了所有的计划,沈谣差点咬了舌头:“他、他和家里闹矛盾……”“那也不至于来投奔你。”陈如瑾思虑片刻,在沈谣面色惨白的“她要问了”中,叹了口气,“所以,你们这是稳定下来了?”沈谣一团乱麻的脑子里顷刻只剩下了一个字,“啊?”陈如瑾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沈谣顿时摸不着头脑。他在自己老妈的无声注视中,无辜地眨了眨眼,演技精湛地装可怜:“我怕您打我。”看样子陈如瑾猜到的已经有□□分,她得了肯定答案,隐晦地翻了个白眼,沉声道:“我教你这么多年,倏忽了这方面,关心不够。之前隐约觉得不对但没多想,直到不久前你爸提起战友家里有个适龄的女儿,有意介绍给你认识,我才发现是哪里——这么多年,你仿佛确实没有对异性有半点兴趣似的。”沈谣:“妈,其实我……”陈如瑾:“早先我怀疑过,因为你……知道吧,女人的直觉有时候是很准的,你高中那会儿有段时间怪怪的,我猜到了,但没敢往深了想,一直宁愿是自己想错了。后来…也很难过……为什么自己儿子和别家的不一样,不过看了点这方面的书,还没来得及开导你,先把自己开导了。“只是我唯一怕的是喜欢上错的人,后来你上大学后听说交了个男朋友,很高兴你能直视自己——之前那个人到底是怎么认识怎么分手的我不想知道,至于和赵荼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不在乎。“小谣,mama不是老古板,而且了解你。我去看了你和他的电影,你每个眼神我都看得出原因,里的……不可能全是表演。我只想问你,和他是认真的么,现在到哪一步,是不是以后就这么定了?”沈谣被她这番话敲得脑壳疼,只觉得信息量太大消化不了。可陈如瑾最后一句他听的真切,每一个问号都砸在了心上。他最终蚊子哼似的说:“荼黎他对我很好,在一起快一年了,很合适,如果以后没什么意外,是想和他过下去的。”陈如瑾:“那就是该有的都有了。”沈谣:“……妈。”那平素端庄优雅的贵妇人此时得了确切答案,还是有些无法接受似的。她站起来时肩膀都垮着,在沈谣头顶轻轻地顺了一把,说话的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很是虚浮:“算啦,那就好好过。”他扶住陈如瑾,瞥见她鬓边的两三根白发,鼻尖一酸。陈如瑾放开他,自行去收拾灶台,沈谣默默地跟过去帮忙。平时总说理解万岁,可真到这时候,陈如瑾理解他没有责骂没有泪水,沈谣却觉得心口疼。算不上顺利,如果她就此打自己一顿,说不定好受些,她就这么说完,像交代了沈谣的后半生一样,轻巧地划开了界限。他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妈,我来吧,您出去喝口茶,待会儿二伯他们也要来了。”陈如瑾果真把灶台都扔给他了,稍后站在旁边看了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