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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喘过气来,不顾眼前一片生理泪水引起的模糊,立即说:“你又犯了。”“是啊,只有你。”赵荼黎说完,深情地望向他,这目光沉静如水,能够把他完全包裹再吞没,让他安宁地情愿在其中窒息。即使热恋者的情感是错觉、幻象或自恋行为,那又何妨,所谓人生就是一段不断追求情爱的路程。他恰好没有绕弯路就找到了而已。在海边肆无忌惮地吹风,聊了很久的天。到后来索性坐在了海滩上,两个人一支烟,从车后箱里找出一瓶酒。赵荼黎第一次和沈谣说起自己的童年,和他的很不一样,没有人宠,小心翼翼地学着去与大人周旋,和世界妥协,即使没有人的独立是与生俱来,可他被逼着学会了过早成熟,并将天真埋在很深的地方。他说母亲去看过医生,有轻微的抑郁症,不过在家人安抚下按时吃药,现在已经好转不少,等杀青后需要回家一趟。又讲到之后的打算,两人身上都有代言,过年前应该都不轻松,约定好除夕一起回沈谣家中。沈谣掰着指头说:“今晚待不了太久,我明天一早的飞机去北京,上映半个月,许穆要举办一个小型的庆功会,应该有记者采访。”赵荼黎笑道:“还没恭喜你,新片又一次口碑票房双丰收——文艺片来说,几千万的票房已经很不错了吧,比要高呢。”沈谣嗔怒:“算了吧——他们好多人说我还没有狗演得好。剧组原来的狗一直不配合,后来那只还是我找谢安闲借的好么。”又靠在一起讲了会儿话,这才优哉游哉往回走。赵荼黎在他上车前拽了沈谣一把,对方诧异地看,他指向沈谣背后:“今天的星星很好看。”沈谣闻言回头,却见远处放起了焰火,照亮夜色渐浓的苍穹,把灯光映得苍白无力。他能看见五光十色,还有五光十色下海面的浮冰,和轻轻涌动的潮汐。赵荼黎从背后搂住他,下巴搁在他肩膀:“新年快乐。”作者有话要说: ※即使热恋者的情感是错觉、幻象或自恋行为,那又何妨,所谓人生就是一段不断追求情爱的路程。(——森山大道)☆、沉雪公历新年第一天,沈谣匆忙地告别了赵荼黎,飞到首都。许穆工作室的人把他接去活动地点,手忙脚乱地应付了大半天的记者,到最后的晚宴,沈谣巴不得赶紧吃几口去阳台抽烟。他为自己这个想法糟心片刻,觉得真是越来越像赵荼黎。曾经第一次参加庆功宴时无法适应觥筹交错,媒体见他吃得开心也不来打扰。最后赵荼黎带着他去阳台上吹风,两个人提前走掉。他说,“我们回去吧”,赵荼黎只犹豫了片刻,跳下阳台,弹掉烟灰,松开领带,就带他走了。沈谣不合时宜地想起这画面,竟觉得大概那时开始就忍不住多看赵荼黎一眼了。来和沈谣说话的人也多了,他熟练地官方微笑,同他们虚与委蛇。“青年才俊。”“哪里哪里。”“前途似海。”“谬赞谬赞。”“肖似令兄。”“哈哈是吗。”诸如此类。他顶着戛纳影帝的光环,年纪轻轻却不得不收敛着学会谦虚。那些诋毁他徒有其表的人仿佛在五月之后一夜之间销声匿迹了,取而代之的竟是些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关系户,都说早就看好他。沈谣一边假笑一边想,“套路,都是套路。”到最后散场时,耿直善良的许穆导演不负众望的喝醉了,他抓着沈谣的肩膀絮絮叨叨了半天:“我早就……看过你的电影,寒焰、绿闪……老师说可以和你合作时,我特别开心,特别……你很好,很有灵气,这次多亏、多亏……你。”猝不及防被导演加前辈发了张好人卡,沈谣哭笑不得地收了,把爪子从许穆手里抽回来,见他还恋恋不舍的,觉得有点好玩,故而凑到他耳边:“导演,我是Gay诶,你这样很容易让我误会的呀。”这话抵着许穆的耳朵说进去,他听完,眨了眨眼,瞬间演变出一个标准的惊恐脸,估计醉意都被这秘密驱赶了七八分。他两颊酡红,不自然地转身:“哈哈,我先走了,好晕。”沈谣好整以暇地看他离开,想,“这也行。”因为仿佛是赵荼黎才会做的事,他只要记起赵荼黎就会忍不住思念。这种短暂的惆怅每天总会按时定量地短期折磨他一两回,比吃饭还准时。他终于信了思念是一种病。之后也两地各过各的生活,楼陌给沈谣又接了两个广告代言,巧克力和某一线彩妆。拍广告忙得不亦乐乎,花絮爆出之后不可避免的一阵普天同庆。然后是杂志封面、专访、附加宣传,好似终于有人开始注意到商业价值。拍硬照那天正休息,赵荼黎打来电话谴责他:“你代言什么不好,一个巧克力,一个护肤品?我都用不了。”沈谣无辜地说:“又不是我选的,楼陌姐说电子产品必须自己用,像我这种拿着手机找手机的根本不合适——吃的最好了,至于护肤品,造福迷妹嘛。”于是赵荼黎几乎就被他说服了,片刻后抱怨:“希望你可以也造福一下迷弟。”他哈哈大笑,隔着手机给这位“迷弟”送了一个吻:“等你杀青之后送个人形立牌?诶要不海报都拿给你吧。”赵荼黎哼唧几句,表达了强烈的不满,随后丢下句“我又要去上威亚了”后和他拜拜。沈谣握着手机愣在原地,任由化妆师摆弄,拍硬照的妆感浓一些,他难耐地皱了皱眉,化妆师“哎呀”一声:“放轻松啊小沈。”画眼线时他和往常一样闭眼,有节奏地用手指敲击桌面。突然一下没扣稳,指甲裂了一道小缝,迷信锦鲤的沈谣顿时就有点不好的预感。摄影师的助手好巧不巧是江久,沈谣见到他时有些不知所措,毕竟是工作状态下双方的第一次相见。江久挑好设备,朝他挥挥手:“难得有次能够拍你,距离上回都过了好久了。”他说这话时尾音上扬,瞬间消融了沈谣的紧张。拍摄过程十分顺利,摄影师好像非常喜欢沈谣,让他遵照指示寻找最舒服的状态。他的眼睛里有雾气氤氲,捉摸不透,仿佛泼墨山水蕴含其中。一组造型拍完,被推着去换衣服。沈谣的上衣穿到一半,更衣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他下意识地望过去,楼陌举着手机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那一点不好的预感迅速地从他心底破土而出,沈谣不等她说什么,立刻夺过手机。“剧组拍摄高台坍塌,两名演员与数位工作人员伤势不明……?”他哆哆嗦嗦地看完标题,又一目十行地读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