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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大事比较好。我是这意思。”容修哼了一声,板着脸道:“你还有理了?还在这里回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今天叫你来,不是来问你的意见!你大哥的事我自有打算,还轮得到你来指手划脚?他比你省心!我告诉你,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后天中午,在青莲阁,你老老实实的跟我去见人,若是你敢出什么妖蛾子,就别再进这个家门!”容嫣满腔悲愤的从他爸的房里出来,抬头正对着一轮明月照亮中庭。回廊雕柱在银色的地面上投下长长的黑暗。风吹过,庭中桂树舞影婆娑。夜色中,一把清亮的京胡小调穿越过月明星稀的夜空,清越悠扬,宛若月照空山,风过花溪。随着晚风弥漫四散。仿佛宇宙空空,只有这京胡声真实存在,从古至今。容嫣知道这是大哥在拉琴。从小到大,每一次听到,都觉得那么美。他在这脉脉如水的月华琴声中站了一会儿,心也渐渐的静了。后天中午……他的心一动。远远的传来郑大傻子的吆喝声:“臭小子,你不是说去黄公馆吗?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容嫣知道是柳儿回来了,急忙赶了过去:“柳儿,你跑哪儿去了?我还到处找你呢,快来!”第23章这天中午,容嫣洗了脸,换了一件秋香色的长袍,果真乖乖的跟容修去了青莲阁相亲。对方因是新式女性,抗拒包办婚姻,所以一定要求在正式提亲之前互相看看。性格脾气互相要了解了解。这次见面,只觉容嫣不仅色貌过人,而且谈吐斯文,彬彬有礼,举止间也没有一般旦角不自觉的带出来的女气,不禁起了七八分好感。新女性也一下子愐腆起来,红着脸儿低头喝茶,凡事只是微笑,也不出声。容嫣今日表现极好,谈吐有礼,对答如流。无语之时也嘴角含笑。双方陪同去的家长一看这架势,竟是成了五六分,不禁都喜上眉梢。容修更是直在心里念阿弥陀佛。以为容嫣思来想去,终于回心转意了。陪坐了一阵,容嫣借口去洗手间,离了席。出了包间,转身就闪进隔壁另一间包房门里去了。“汉臣!”他刚刚一进门,话音未落,已经被一个有力的手臂结结实实的抱在怀里。“青函!青函!青函!”沈汉臣把脸贴在他的肩头,一连声的叫他的名字,那声音近乎呜咽了。事后想来,容嫣断定自己就是在这一刻彻底爱上这个叫沈汉臣的男人的。从前也是爱,可是那种爱里,更多的是被宠爱的满足,被需要的喜悦,以及情欲的涌动。其实如果没有容修的强行干涉,容嫣无法想象和沈汉臣的明天。知子莫若父。在对沈汉臣的一番说话里,容修至少说对了两点。第一,容嫣是个被从小宠坏的孩子,不知何为珍惜。第二,容嫣的确生性风流。他喜欢男人,只不过是因为那是远远比女人强大得多的刺激,正因为是禁忌,所以他才偏要尝试。他对沈汉臣的确是异数。可容嫣自己也不能保证,数年之后,当他厌倦这个木讷老实人的时候,或当另一个更吸引他的,他认为与众不同的人物出现的时候,他会不会离开沈汉臣。可是容修,容嫣的父亲,用他天赋的强权把这一切可能性都切断了。他的态度在无形中影响了容嫣的态度。在被他软禁的这四个多月里,容嫣几乎没有一天不在动脑筋怎么和他爸爸对抗。容嫣的性格有点象弹簧,施加的力度越大,他反弹的力度就越大。渐渐的,逃出去这个念头,几乎就等同于和沈汉臣在一起这个念头。容嫣把它们搞混了,但他也无心区别。在终于与沈汉臣重见的那一瞬间,容嫣感到的喜悦,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因为他终于见到了他的情人,或是因为突破父亲设下的樊笼。他是戏子,十二三岁开始,就在不断重复别人的故事,才子佳人,痴情男女。可是这一次,他深深的觉得,这一次才是他自己的故事。这种感觉,让他心潮起伏,让他沉迷不能自拔。在这一刻以前的他们,并没有爱到那么不顾一切的疯狂地步。可是就在此时,久别重逢的两人,再度紧紧拥抱的时候,竟然有那么一点共同经过患难,所以更见真情的感觉。为了这一刻的感动,足够容嫣下一个“说什么也要和这个人在一起”的决心。“青函,我不知道……我以为,我还以为,你父亲对我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然而沈汉臣眼圈都红了。“我知道,我知道了。柳儿都跟我说了。”容嫣打断了他:“我的时间很紧。我只能说快一点。我会找机会去见你的。如果你有急事,非找我不可,你去找柳儿。丹桂第一台有个后门,平时都是锁上的,这是它的钥匙。我们那儿没人认识你,你只要不从前门走,避开上次你见过的那两个大个子打手就可以了。穿过后院,第一间房是货仓,货仓旁边有一间小房,是分给柳儿的。那儿偏僻,没人会注意。若有什么事,你就找柳儿,让他带你来见我。这孩子机灵,可靠,你放心。”“青函,”沈汉臣打断了他急切的述说。“怎么?”“我,我好想你。”容嫣一怔,展颜:“我知道。”停了停,又道:“我给你说的,你可记住了?哦,对了,别给我打电话,我爸已经把电话锁起来了。我得走了,他们还在隔壁呢。离开太久了,爸会起疑心的。”“青函,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你?”“放心,”容嫣对他说,也象是在对自己说:“我们总会在一起的。”第24章许稚柳抱着一大堆戏服,趁着难得的秋日艳阳,把它们一一掠在院子头晒晒。小师弟春儿打下手。戏班里的孩子,平时不学的时候,也没得闲着,要手不停脚不住的找些事来做,才得班主喜欢。下午一点钟的阳光晒得人昏昏欲睡。阳光中浮尘的气息和旧戏服特有的潮湿霉气散布在空气中,柳儿掠着掠着,就失了神。二爷,这时候应该已经和沈汉臣见面了吧?二爷今天去青莲阁的消息,是他赶着去通知沈汉臣的。二爷的意思,是让沈汉臣在他的包间隔壁也订一间包房,不知道那姓沈的订到没有。那事刚闹开的时候,容老爷防二爷跟防贼似的,不止防二爷,连二爷身边的人也盯得死死的。这次去了南京回来,虽然二爷还是被盯得死死的,可毕竟时间一久,底下的人防卫的心都懈了。更何况二爷表现得一向很配合。所以柳儿才可以找到机会去向沈汉臣通风报信。可是许稚柳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若说私心,他的私心里,和容老板一样,只是希望容嫣能够和那姓沈的一刀两断,再不相见。说起来,他实在是比谁都更痛恨沈汉臣。虽然他根本没那个资格。这边一恍惚,听见那边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柳儿师哥,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