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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成了视觉暂留里的单帧画面。路口,张师傅打了个弯开始进山。山体绵延,始终不高,然而在平原地带已算难得的景观,理所当然被开发成了度假区。此时非年非节,正值淡季,一路上不见几个人,建筑群悄无声息地空置着,笼罩在浓云和植被的双重阴影之下,一眼看过去竟有种鬼城似的错觉。两车在一栋会所前停住,门额写着四个字,李陵山庄。齐谐站在台阶上,回头望向对景的山峦。“你叫丁隶?”方寻将PSP揣进口袋。“对。”丁隶应。“钱姐你还不信!”方寻指他,“我早就说齐老板他喜欢男——!”钱助理立刻踩他一脚。齐谐没管身后,迎上门廊里的男人:“王经理你好。”“你好!齐先生是吗?有失远迎了!”那男人握手,偏瘦,穿一身休闲西装,“我们徐总临时出差,吩咐我接待四位贵客!”“您客气。”齐谐谦恭道。“那四位先休息一下?”“不用了,我们直接去现场吧。”王经理客套了两句,将他们领上一辆电动车,开进别墅区。山风迎面拂来,钱助理顺一顺被吹散的长发:“这里环境不错啊。”。王经理手握方向盘:“对啊,我们这片算是李陵山最好的地段了,说是藏风得水,聚气生财。当然这方面你们是内行,我这班门弄斧了,哈哈。”“的确藏风得水,如果山顶不缺一个大口子的话。”方寻插一句。“齐先生,那个就是白云寺。”王经理下巴一指。齐谐望过去,隔着一条山涧,对面不远处的山腰窝着几间破败房子:“那有人住吗?”“有个假和尚看着,平时游手好闲的,旺季就揣着袖子在门口一坐,骗骗游客的香火钱。”“王经理可知寺里供的是哪尊神?”“什么神啊,还不是坑钱的。”王经理沿着山路拐了个弯,“前几年我们有个员工闲着没事去求签,哪知道抽出个‘无妄之灾’,被那假和尚连哄带吓买了个平安符,整整花了三百块。”“那也没错啊。”齐谐笑,“无端被骗了不就是无妄之灾吗。”“也对!这么说还是挺灵的嘛!”王经理停下车子。一栋灰顶白墙的中式别墅,三层,前面没有院子,挖出一个种芦苇的小池塘。“我们的别墅都是短期出租的,一到节假日就特别紧俏。”王经理掏出钥匙开了门,“可这一栋就是不好租,客人没住两天都要求换房,说是睡觉时感觉屋里有人,再详细问又说不上来,总之就是心里发毛不舒服。我们开始怀疑是装修污染,找人测了没超标,又怀疑是山里不干净,请了术士也解决不了,想来想去,只有风水问题了。”方寻第一个走进去,转着圈抬头看,掏出速写本旁若无人地画起什么。“最初有房客反应不对劲是什么时候。”齐谐问。“去年十一。”王经理说。“之前发生过什么事吗。”“没有吧。”他不自觉抓抓鼻子。“王经理。”齐谐看出他有所隐瞒,委婉道,“我们是本着为雇主服务的态度站在这儿,只有尽可能多了解情况,事情才能尽早解决,所以你提供的信息十分重要。我知道去年的事可能久了些,还是请你再回忆一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这……”王经理犹豫地说,“好像是有一件事……去年九月,有一对新婚夫妇来这栋别墅住下,付了七天的房款和押金,等到我们来收房的时候,两个人都不见了,行李有些还在,贵重物品都没了,我们当时以为是有急事提前走了,也就没多想。”方寻合起速写本,将马克笔往茶几上一丢:“肯定是那两个人跑到深山老林里玩,不小心脚滑摔死了嘛,所以要时不时回来闹个鬼,显示一下存在感。”王经理没搭理:“齐先生你看呢?”齐谐望望天色:“要我看的话就得等晚上了。”“四位确定要在这住一晚?”王经理递上钥匙。“住几晚取决于事情进展,只是您不要收我们房钱才好。”齐谐开了个玩笑。“那怎么会!几位尽管住,有什么需要就打电话,我们立刻安排。”“行,再借问一下,对面那座白云寺怎么走。”王经理往东一指:“走五十米有条小路,从那下去,过个桥再上山,十五分钟就到了,一路都没有岔口,很好找的。”送走了王经理,齐谐散步到门前的小池塘边上,一时对那芦苇产生了兴致,伸手拂了拂,感受它们柔软地刮过手掌,漫不经心地问:“这片别墅建成几年了?”钱助理站在他身后,翻了翻资料:“三年多。”“中途装修过吗?”“应该是没有。”齐谐收了手:“三年前建成,去年十一才出事,还怀疑是装修污染,扯谎也太随便了点。”“要我查一下那对夫妇的具体下落吗?”钱助理问。“还有刚建成时这里发生过什么。”“明白了。”齐谐看看对面山峦:“我去一趟白云寺,回来告诉我结果。”☆、下下签齐谐要去山对面的白云寺,丁隶立刻跟上前。“你不用来。”齐谐听见脚步声,没回头。“不要,房里有鬼。”丁隶追上他,并肩而行。“我怎么不知道你会怕鬼。”“我为什么不会怕鬼。”“因为你觉得好鬼不会害人,而坏鬼可以通过讲道理让他们变成好鬼。”丁隶想了想:“好像是。那栋别墅你看出来哪里不对了吗?”“没有。”齐谐从大路拐进一人宽的山间小道。“白云寺呢?”丁隶跟着走下石台阶。“也没有。”“那你为什么急着过去。”丁隶揉一揉肩膀。“我只是想去转转罢了,你不用把我每个行为都看得那么有目的性。”齐谐停一步,侧身让开路,“你走前面吧。”丁隶错过去,石台阶并不算陡,每下几步就是一截平路,两边的树木遮挡着视线,兜兜转转难分方向。“那个人不是说有桥么,怎么走到现在都没有看见。”丁隶说罢,却没有回应。他转身,身后空无一人,只有树叶落下。“阿静?”丁隶往回找。走了快十分钟也没看到齐谐的影子。这里只有一条路,应该不会走丢啊。丁隶想,忽然发现不对劲:从大路拐下来不过五六分钟,为什么走了这么久还没回到路口。折返,停住,折返,停住。无论怎么走都像在原地打转,他向上看看,又向下看看,无论哪边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