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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请您不用担心,只要配合得好,很快就可以结束。”殷朝暮心忖王医生也并不清楚顾疏的来路,这是在搞什么啊?王医生被他诡异得静默弄得不安,笑道:“殷少爷觉得哪里有问题吗?”殷朝暮不易察觉地挺了挺脊背,装助手的顾疏突然咳嗽一声:“麻烦殷少爷躺到床上来。”殷朝暮终于开窍了,说:“嗯,好。”他倒在床上躺平:“王医生,您换助手了?这位看着有点面生。”王医生指挥“助手”把床上的被子、枕头都抱到旁边,“嗯,是顾少介绍的人。”殷朝暮彻底迷惑了,阿禺介绍的?在机场两人不还掐得你死我活、恨不得把对方踩进泥巴里,怎么这会儿顾禺就能有这份菩萨心肠,给顾疏提供接近自己的便利?“助手”俯□把殷朝暮睡得软乎乎的那床杯子捞在臂弯里,身体投下的阴影整个笼罩了殷朝暮,脸离他的耳朵很近,呼出的热气都烫得他皮肤一麻。殷朝暮刹那间就紧张了,手脚都不由缩了缩。与某“助手”目光一碰,原先那一堆堆疑问在脑海中什么都没剩下,只剩一片空白。抱完被子,又回来抱枕头,殷朝暮探头一看,王医生在几步开外调试仪器,顿时松了口气。配合地向里面挪了挪位子,帮着把枕头递过去,“放旁边就好,左手边那个沙发椅上。辛苦了。”然后,他的手就僵住了。枕头移开,床上干干净净,原先放枕头的位置上,有一顶墨兰色帽子被压得扁平。顾疏的动作一顿,略抬起头,床头灯被遮住大半,但仍能看到原本乖乖躺着的殷朝暮那张白生生的脸,在自己的目光下慢慢、慢慢变成了粉色。他目光一沉,情不自禁低低笑起来:“殷少爷……原来你这么想我啊……”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啊更新……107107、冥顽不灵(三)...“咳咳。”他拘束地笑了笑,顾疏淡淡道:“殷少爷,帽子不错。”殷朝暮:“……”他卡壳了,他第一次发现顾疏竟然恶趣味得很。站在后面的王医生听到这句话,笑道:“殷大公子可是咱们这里出名的风雅人,他的品味错不了。”王医生这么说着,心里不免看低了这位助手几分。他原先也有助手,只不过顾禺临时起意要塞个人,想着不过是搬搬仪器,就答应下来。到别人家中检查不比病人来医院,对这些公子少爷的,不敢让护士动手,全部得医生自己来,所谓的助手真的是纯“助手”,一点儿忙都帮不上。既然带谁也无所谓,不妨卖顾禺一个面子,那位大少爷横着走的脾气,可不是谁都敢惹的。只是他没想到,这个助手不是来帮忙的,反倒是他跟来,原本四十分钟就能做完的检查,愣是拖到一个小时。并且病人在涉及脱下衣服这种很平常的要求时,竟然忸忸怩怩,而当他的手每次按上殷家小公子胸腹,后背就刮阴风一样,一阵儿凉飕飕……这都什么跟什么……总算顶着莫名压力检查完所有项目,王医生抹抹额头,“收拾好器械,你在这里陪殷少爷坐一会儿,我下去跟殷夫人说说情况。”按惯例,病情一般要避着病人跟家属谈,殷宅掌权的很明显是殷夫人沈倦。这种情况下,就需要助手留下来陪病人聊天解闷、宽慰安抚。说是“坐一会儿”,双方都知道是帮着“拖一会儿”,也算一种例行的潜规矩。但其实“拖一会儿”,到了只剩两人待在卧室里的时候,就变成了“抱一会儿”。几乎王先生刚转身关上门,殷朝暮就被他的助手死死抱在了怀里。“顾……疏……”他的眼睛睁大,因为顾疏低下头把脸埋在他脖子里,也因为他感受到贴着自己身体的人在颤。殷朝暮闭上眼:“我很想你。”虚张的手臂在顾疏背后合拢,他决定实话实说:“本来你走了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但是睡觉的时候就突然间有点想你,啊,不,是突然间很想你。”顾疏放开他,表情很完美,什么都看不出来。他退开一步,伸手替殷朝暮把发丝理了理,“没想到是以这种身份第一次进你家门。当初我给你介绍过我家了,你也介绍介绍你家吧。”殷朝暮点头,把被子和枕头都抱到床上,引他坐到沙发椅上面:“没什么好介绍的。家里不大,但我从小就住在这里,很舒服。”顾疏若有所思环顾了一圈,问道:“嗯,看得出来,你家楼下风格和这间不大一样,是你自己布置的吗?”“不是,不过住了十多年,顺手买点小东西啊放一放的,好歹也会带上我的气息。”顾疏似笑非笑地点头赞同:“那倒是,确实有你的气息,比较舒服。”殷朝暮被他话中的意思惹得心跳,咳嗽一声,“你先坐着,我去拿杯咖啡。对了,你要咖啡还是茶?”“白开水就行。”殷朝暮出门倒了杯白开水,镇定了一把心神才重新进屋。自从顾疏重新出现,他似乎再怎么自持,还是忍不住想跟他说说话、跟他抱一抱。本来以为第二次碰到这个病,不会有太大感触。或者说如果顾疏这个时候没有出现在他身边,他也不会轻易觉得委屈。推门进去的时候,殷朝暮已经整理好了心情。门被推开的一瞬间,由于窗户大开,一股风穿过屋子,顾疏正坐在床尾,地上是自己带回来的行李箱。那个行李箱下人没有动,直接提上来放进他的卧室,此刻正大开顶盖,里面那一叠画纸已被顾疏放在了床上。风一吹,那几张临时起意画的草稿纸质轻,直接就被吹得哗啦啦飞起来。顾疏坐在纸堆里,低着头眼睛微垂,发丝荡在他眼前,温柔的摆动。殷朝暮明白自己大概一辈子也忘不掉这个画面,以及画面中的男人。“你把这些也带回来了……”殷朝暮关上门将白水放在桌上,笑了笑弯腰从地上捡起那张便笺画,走过去准备收拾一下床。便笺还是先爱先醉提供的,四年过去原先雪白的质地已微微透出昏黄的色泽,好像深秋里落下的最后一片叶子。殷朝暮仔细地抚去画掉在地上沾到的灰尘。两个盘坐着的Q版小孩儿,面容便一点点清晰起来。他看着,轻轻浅浅的笑容就从眉梢眼角荡漾开来。“当时你那么狠心,直接把画送到我手上,就留下来了。”顾疏翻开着手上的画,一张张,直到最后一分夕阳晖影从他眼上掠去,微醺的昏暗就突然洒了下来。天光渐隐,暗下来的光线并不足以照亮他手上那张颜色虚幻的画,油彩的厚重气息缭绕,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