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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宫宴

    五月初五,端午节

太极殿内的陈设坐席都已经布置妥当,待炎烈携韩清瑶和弟弟巴望前来时,人已经到了一半了。钟磬鼓乐声中,三人在照礼部执员的引导下入了座,巴望便像个孩子一般四处张望起来。

韩清瑶怕他过于“活泼”失了礼数,急忙伸手轻掐了他一下,让他安静下来。一旁的炎烈虽说也是满心好奇,不过他年纪大些,又加上平时管理本族时经常端着族长的架子,如今虽然懵懵懂懂却还是能装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

韩清瑶低声给巴望解释:“这里是域东的太极殿,是王宫正殿,只有在重大的日子才会在这里设宴,比如王上登极即位、大婚、册立王后、命将出征,此外每年万寿节、元旦、冬至三大节,王上在此接受文武官员的朝贺,并赐宴。”

韩清瑶讲着,一旁的炎烈端着茶杯,上身微倾也跟着听着,韩清瑶继续道:“每一个参加宴会的人都会按身份位阶的不同分别设座。你看,宗室男丁被安排在殿右首阶,那御座左前方金色屏风内围着的则是宗室女眷,百官则是按文武品级左右分坐,而五品及以下官员只能在殿外叩拜后退出,他们可是没有资格参与宴会的。”

巴望听了个迷迷糊糊,他已经开始伸着脖子去寻找心上人的身影了,而一旁的炎烈却趁着左右没人,借着韩清瑶那宽大袍袖的遮挡一把攥住了女人的手。他一生自傲,可是面对如此场合却依旧忍不住有些无措,这里与北疆不同,有着严格的等级和严苛的礼节,一个不小心便会成为满场的笑柄。可是他很是庆幸自己有了韩清瑶,若不是时下不允许,他真的恨不得将女人紧紧抱住揉进怀里。

“你在大渝,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吗?”男人低声问道。

韩清瑶微微一顿,前世的时候她的确多次出入这种场所,而今生显然还没有过,于是她低声回到:“当然不是,我不是皇族宗亲,只是个戍边的诸侯之女。”

炎烈的心微微踏实了一些,他继续低声道:“委屈你了!”

男人说的十分诚恳,完全没有半分客道和敷衍,真的是他的心里所想。韩清瑶柔情一笑,反手与他十指相扣,道:“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委屈太久的!”

男人的手劲又重了一分,腰杆却挺的更加笔直了。

“嫂嫂!”巴望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道:“为何域东国王只能称王?这样不是和那些王爷一样了吗?”

韩清瑶急忙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巴望吓得急忙捂住嘴巴,四下张望,见没人注意才将手放了下来。

韩清瑶轻声斥责道:“以后这种问题私下里问!”

巴望连连点头,一旁的炎烈却侧过身子,将耳朵贴近韩清瑶,轻声道:“我也好奇!”

韩清瑶无奈,只好贴着炎烈的耳朵将其中缘由解释一番。原来是前代域东皇帝亲征结果半路驾崩,十几个皇子打的不亦乐乎,差点将域东搅翻了天,最后大家打的筋疲力尽,便达成共识,无人称帝,只是推举了其中一人做了国王,暂时打理政事,其他王爷辅佐,所以才有了历史上最诡异且荒诞的“七王共朝”的一幕。而七王分别是选出来的域东王,以及辅佐他的六王,左丞王、右丞王、东王、西王、南王、北王。

此时,金钟七响,太监扶着域东王走上金阶正中的位置座。其他六位王爷也分别在他左右坐好。唱礼官高声宣布叩拜开始之后,宗亲先开始叩拜行礼,随后是各国使节,再来是文武大臣,域东王也代表七王一一赐赏。

韩清瑶坐在位置上,只觉得在宗亲的席位上总有一股目光向自己这边望过来,她用余光一扫,果然看到了坐在那里端着酒杯的慕容景。

然而,她刚要将目光转开,便猛地被慕容景身后两排的那人吸引住,她瞳孔骤缩,直接愣在了当场。那人长眉入鬓,一双桃花眼带着一股似笑非笑的暧昧神态,看见她望向自己这边,居然毫不避讳的端起酒杯,对她微微示意。

东方澈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坐到了宗亲男丁的位置上!

韩清瑶赶紧低下头,眉头却皱的死紧,努力搜索着自己那并不丰满的记忆,可是她里里外外将记忆翻了个遍,却找不出任何线索。

终于她叹了口气放弃了,毕竟即便是前世的她跟了东方澈整整十五年,迷恋了他十五年,到最后才惊觉自己根本不了解他。

炎烈回到座位,韩清瑶也收回了心神,待百官朝拜之后,唱礼官宣布开宴,七王依次点箸,宴会正式开始。

空场中开始了各种表演,歌舞什么的没什么新意,倒是戏法班子的表演让巴望看的兴致勃勃,差点就冲上去在人家身上搜查一番了。

炎烈长长出席各种宴会,这些节目虽然精彩,但是还不至于让他惊讶。

酒过三巡,开始陆续有朝臣们请旨献诗,更有宗室男女开始抛砖引玉的展示才艺,气氛开始活跃了起来。

韩清瑶对这些拍马屁的环节很不喜欢,不过为了多认识些宗室人的长相和特质,还是用心的看着。反观炎烈就已经开始觉得无聊了,这人喝了点酒,索性不管其他人的目光,将头支在手上,手肘又支到膝上,歪着身子专心致志的欣赏身边的韩清瑶。

看着看着,他不禁开始思绪飞扬。曾几何时,他以为天下最尊贵的人就是大汗,以为大汗的大帐就是华丽的地方,那里有最美的女人和最丰盛的酒菜。如今看来,自己真的就是个井底的青蛙,根本不知道天有多大。

不来域东,他根本就不知道还有如此高大豪华的宫殿。不去大渝,他根本不知道还有韩清瑶这般完美的女子。

这时,慕容婵缓步上场,她一身七彩舞衣,裙摆飘扬,为大家献上一支,引得在坐众人一片赞许和掌声。

域东王打赏之后却没有让她退下,笑呵呵的问道:“小婵儿已经满17了吧!不知可有心上人啊?说出来,王叔替你做主了!”

慕容婵双眼一亮,急忙跪地叩头,看了眼旁边的左丞王慕容炳,看到对方对她微微点了个头,才敢开口道:“多谢王叔疼爱!侄女确有心上人。正是此次千里迢迢赶来护送我的铁勒族族长的弟弟,博尔巴望!”

“哦?”域东王笑着看向左丞王,问道:“此人可就是那日来到殿上颇为喜气的那个年轻人?”

左丞王笑着回道:“回大王,正是那孩子!”

“区区一个北疆蛮部,居然就想求娶我域东郡主?他们的心思还真是高啊!”一旁的东王放下酒杯,笑着说道:“可不能委屈了我们的婵儿啊!”

“多谢东王弟疼爱婵儿!”慕容炳笑着道:“不过这婵儿对那孩子心仪的很啊!你也知道我历来最宠爱这个孙女,自然也就随了她的意思了!”

东王还想说什么,却见域东王突然颇为关心的问道:“不知德儿最近如何了?可有好转?本王也甚是担心他啊!”

东王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玉州一战是他人生最大的污点,不说那惨死的几万大军,就是自己的宝贝儿子被伤的至今昏迷不醒,他就已经被全朝堂的人当成了笑柄。

如今域东王看似关心的问询,其实无非是在提醒他,他儿子还没醒,战役失败的事情还没过去,这件事他不要发言了。

看着四周其他几王那幸灾乐祸的笑容,东王慕容骏忍着心中不快,笑着回道:“还是老样子!多谢王上关心了!”

说完,他便低下头闷头喝酒了。

域东王看他不再多言,于是转头看向慕容炳问道:“本王记得今天铁勒的人也有到场吧!”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道:“请铁勒的众人上前回话!”

这边立刻有太监和礼部的译官前来请炎烈兄弟二人,二人急忙理了理衣服上前行礼。

域东王笑呵呵的问道:“不知今日的饮食可吃的惯吗?”

炎烈行礼道:“多谢大王的款待!”

域东王又道:“我这个侄女很喜欢你的弟弟啊!不知道你弟弟可曾有婚约啊?”

还不等炎烈回话,一旁的博尔巴望已经兴奋的直接跪地谢恩道:“回大王,草民并没有婚配!”少年脸微红,看了眼意中人,道:“我也喜欢郡主!”

他这愣头青的模样直接逗笑了域东众王,大家哈哈大笑,北王道:“看这小子急的,跟我年轻时一个样子!”

南王道:“可不是吗!那时候你也是这么毛躁的性子呢!”

域东王哈哈哈大笑,手捋胡须道:“好!那我就将她嫁给你为妻,你可不能欺负我们婵儿啊!”

“谢谢大王!”博尔巴望急忙叩头谢恩,乐的见牙不见眼的说道:“我一定,一定好好对她!”

炎烈也跟着跪谢了,众人同时也将婚期订下,就在当年的十月。

兄弟两人兴高采烈的回到座位上和韩清瑶说了此事,女人端起酒杯恭喜二人,却在掩袖饮酒时目中流出一丝哀愁。

十月吗?

那么留给自己和炎烈的日子真的不多了!



作者的废话:四更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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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灯时分,歌舞依旧继续着,韩清瑶情绪有些低落,酒自然而然就喝的有点多,眼神也开始有些迷蒙,就在这时,一旁一位宫女上前轻声道:“夫人,郡主有请!”

韩清瑶点了点头,和炎烈说了一声,男人警惕的抬头看了眼端坐在位置上的慕容景,点了点头。

那名宫女兜兜转转的带着韩清瑶往偏殿走,原本微醺的醉意被夜风一吹散去了不少,待那名侍女引她至偏殿门口便转身离开。看着眼前紧闭的木门微微皱眉,韩清瑶叹了口气终于还是伸手推开了。

里面果然是慕容婵,只是,她却是睡着的。而她的身边,东方澈一身域东贵公子打扮,锦衣玉带,歪靠一把椅子上,修长白皙的手指把玩着一把白玉折扇,一双桃花眼笑的弯成了两道弧线。

“看到是我,你似乎一点儿都不意外啊!难不成,你也期望着能和我私会,来个春风一度?”男人的声音干净清澈,可惜说话时总喜欢不经意的将尾音挑起,带着一股子若有若无的挑逗的味道。

韩清瑶默默的翻了个白眼,走到桌边坐下,道:“你也一点也不意外看到我,莫非,你早就知道了我在域东?”

“非也非也!”男人的手肘撑在圈椅的扶手上,手里摇着扇子,道:“我也是刚刚在宴会上得知的!着实吓了一跳呢!”

“东方公子出现在域东国宴上,我也下了一跳呢!”韩清瑶微微侧脸,挑着眉说道。

“我母亲是左丞王幺女!”东方澈不紧不慢的说道:“域东国宴,我自然来得!”

韩清瑶微微一愣,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一个答案,更没想到这人居然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就告诉了他。

对方享受的看着她怔愣的模样,最后索性托着腮欣赏了起来。

这个人永远都是这样,看上去永远都是那么信任你,赏识你,甚至宠爱你,可是你永远不了解他,永远不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永远也不知道他的心是冷还是热!

心里十分烦乱,韩清瑶最后索性直接皱眉问道:“公子可是有任务安排?”

“美人啊!我们这好歹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了!你一见面就这么公事公办可不好呦!”男人将扇子一合,浪荡公子一般用扇子轻挑了一下韩清瑶的下巴。

韩清瑶不着痕迹的将扇子推开,笑道:“东方公子!我们大可以跳过互相试探的环节,您若是信不过我的忠心,大可以赏粒‘还魂丹’给我。”

男人眼中已极快的速速闪过一丝讶异,却又被他垂眼挡住,随后他挑了挑眉,颇有些审视意味的打量了下韩清瑶,却依旧没有收敛那不正经的模样,从怀中摸出一颗丹药递道女人嘴边,道:“来乖乖张嘴!”

韩清瑶想都没想直接塞进嘴里吃了,却发现入口居然香甜无比,猛地回头看向东方澈,就见男人已经笑得是前仰后合,道:“真以为是还魂丹吗?堂堂寒川女战神韩清瑶居然如此好骗!有趣!有趣啊!”

她早该知道这人恶劣至极!

韩清瑶磨了磨后槽牙,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控制住自己不伸手打死他的冲动,咬着牙问道:“公子既然玩够了,能说任务内容了吗?”

“没有具体内容!”男人的狂笑变为狡黠一笑道:“你自行发挥,时间为半年,我要看一场比演武场更加精彩的表演!”

“北疆和域东都可以吗?”韩清瑶问道。

东方澈笑着点了点头,道:“随意,不然大渝也行!”

“好!”韩清瑶起身行礼,道:“那我就不打扰公子,告辞了!”

“不需要我为你提供些什么帮助吗?”东方澈“啪”的一声打开扇子,缓缓的摇着。

“不必了!多谢公子!”韩清瑶微笑拒绝,随后转身开门离开,而她身后,男人的脸上展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夜风中,正殿里的音乐隐隐飘出,韩清瑶神色恍惚,不由自主的立在院中仰头看向天上一弯新月,她忆起自己前世与东方澈初遇的那夜也是一弯新月呢!

那夜,是她十三岁生辰,可即便是生辰,她依旧要接客侍宴,不然就会遭到阁里老鸨的打骂。

宴会间,她被几个世家公子灌的烂醉,然后又被他们玩弄折磨的奄奄一息,她满身伤痕的爬出房间,向过往的人们求救。可花阁里没有一个人理会她,反而有几个人yin笑着上前询问几个公子是否可以加入。

她对着花阁里的姐妹们、龟奴们不停的哀求着,求他们救救自己,可是没人敢站出来,他们纷纷扭过头装作没看到她。

她的哀求让那些人更加兴奋,他们变本加厉的折磨她,当众羞辱她,轮jian她,甚至将她当成便桶用尿水淋她。

恐惧和无助渐渐变成了愤怒,她开始挣扎反抗,不停的咒骂他们,用最恶毒的话诅咒他们。换来的却是对方更加疯狂的殴打,他们打断了她的手脚,由着她在地上蛇一般的爬行。

四周都是人们扭曲狰狞的笑容,她认得他们中有好几个曾经就是自己父亲的学生,那些曾经斯文有礼,见到自己会笑眯眯送糖给她吃的大哥哥们,此刻却像畜生一般在她的身上耸动着,叫喊着。

她看着天空上如钩的月亮,想起父亲教导她说,人要身正,身正则人人尊敬,人要心善,心善则人人爱护。父亲是帝师,是太傅,她一直认为父亲的话是对的。他们一家一直与人为善,一直廉洁正身。可是为什么现在没人尊敬她?没人爱护她?

过度的疼痛和折磨让她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她似乎已经看到了发配途中?“病逝”的父亲和不堪受辱郁郁而终的母亲,还有和她一样被折磨侮辱,最后浑身污浊血迹被人用草席掩埋的meimei。她看到他们空洞的眼里流出血泪,她看到他们化身为狰狞的恶鬼。

帮帮我!谁来帮帮我!

就在这时,一双洁白干净的鞋子出现在她面前,少年锦衣华服,一双剑眉下上挑的桃花眼无波无澜,里面即没有同情,也没有怜悯,更没有那些畜生眼睛里的欲望。有的只是一片平静,像是在审视一样无关紧要的商品。

“要我救你吗?”?少年的声音清澈悦耳,简直如同九天传来的天籁之音:“还是要我帮你杀了他们?”

这时她才发现周围的人竟然如睡着了一般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整个花阁里安静的如同一座坟地。

“回答我!”少年平静的说道。

她清楚的记得,那时的她艰难的爬到少年脚边,咬牙切齿的说道:“杀了他们!不!不止要杀了他们,我要报仇,我要报复那些害过我和我家的所有人。只要你帮我报仇,我什么都愿意!”

少年脸上泛起笑意,喂了她一颗药丸,然后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脱下将她赤裸的身体裹住,抱着她离开了那地狱一样的地方。而他们的身后,燃起了熊熊大火。

当夜,花阁里的花娘、龟公、丫头以及客人们共计132人,全部烧死,她是唯一一个幸存者。

她被带到了一个地方,那里有很多女孩,有和她一般大的,还有比她小一些的,她们换上了统一的衣服,开始了严苛到惨绝人寰的训练。

两年后,她脱颖而出,那个少年又出现了,又将她送回了花阁。于是,诗礼世家的宋菱染成了勾人魂魄的妖精,一个隐着毒牙的美女蛇。

整整十五年的时间里,他是她的主子,是她虔诚信奉的神明。而她,是他手下最好的细作,最得力的干将。他们一起离间、陷害、拉拢、利用,最终让庆王父子反目,让赫连天枢动手弑君,同时也将庆王这颗棋子推上皇位,他成了帝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极人臣的国相。

而她成了帝国第一妖姬,一个传说能勾人魂魄的妖精,可是她想要的,只有一人而已,而那人确是她的神,她永远要抬头仰望的男人。

于是,她第一次没有按照男人的命令行事,她百般算计终于逼得他和自己春风一度,可是最后她还是失算了,男人借此与她彻底决裂,他不过使了个小小的手腕,便将她视为靠山的赫连天枢逼反。当她看到赫连奉祥的军队踏入贤王府时,她知道自己彻底的败了,败的落花流水狼狈不堪,即便是她最后扳回一局,成功将他从朝堂上赶走,却再也换不回那些真心待她的人了。而他,直至她死的那时,他都未曾出现过。

泪水已经布满了韩清瑶精致的脸,前世的记忆像是一把利刃直接捅进了女人的胸口,一张一张被她害过的人脸从眼前闪过,她浑身都在颤抖,脚下一软直接摔倒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

她为什么现在才想起全部?重生一世,她为什么还要去招惹那个危险的男人?

韩清瑶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惊恐和无助,像极了一只被粘在蛛网上的蝴蝶,知道了自己必死的命运之后,除了颤抖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据说有一个关于驯犬的理论,说是无论多么性烈多么凶猛的犬类,之所以从来不敢反抗主人,就是因为当它还很幼小的时候,每次反抗主人都会被木棒狠打一顿。因为当时太小,所以从来就没有斗赢过,打的日子长了,它的脑子里便会形成一个定势,认为这个人是绝对无法反抗的。即使将来长大了,力气和尖牙都足以杀死对手,可一见到曾调教过它的主人,还是会立刻变得温顺无比。

她就是那支幼犬,而东方澈就是那个训犬人,即使她现在已经不再是那个颤抖求助的小女孩,即使她能够带兵应战敌国强兵,可一想到那人诡谲狠辣的手腕,她依旧还是不寒而栗。

慕容景本来担心韩清瑶的身体出来看看,却正见到她似乎是体力不支摔倒在地。一时间他未及多想便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