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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一层,前后院落都很大,而且还避开了小区内主干道,不会受到别人影响。因为实在是不错,而且因为这是师夫选的啊,沈浩一进来就开始夸,“师父这房子真不错。”然后就开始套话了,“哎师父你看前面花园这么大,你那会儿不是嫌弃老爷爷的花园杂乱没进深感吗?这地方就够啊。”沈千鹤于是看了一眼点点头,“挺好的,这块正好可以做个观景庭院,”他突然仿佛来了兴致一样,指着前面那块篱笆墙说,“这里种蔷薇,粉色龙沙就可以,绝对漂亮。这里,”他指着一块靠墙的地方,“搭一个架子,移种一颗老金银花过来爬到楼顶,一年下来都是芬芳的。”他指了指通往后院的小径,“这里就绣球吧,可以做个绣球小径。那里,”他指了指左边角处,古柯不计数人围,叶茂枝孙绿荫肥。世外沧桑阅如幻,开山大定记依稀。这房子给新人住,在这儿移一颗银杏吧。”沈浩都没想到,沈千鹤居然这么捧场,一想到虽然这是给师父以后住的,可师父不知道啊,在师父眼里,这是因为自己啊,师父这是实打实的在心里给他出主意啊,沈浩的心就特别特别热了。他感动的不得了,于是对师夫的话就更上心了。院子布置完了,还带着沈千鹤进了门,问了问他这屋子的风水啊,忌讳啊,需要找补的啊,用什么风格比较好。真没想到的是,师父就是对他特别好,居然一点点全都说了,粗矿的方面屋子里的哪几面墙需要打掉,细致的方面墙面用什么颜色,地板要什么感觉,一点点的都没打磕巴。一共三层楼下一层地下,他们一层一层一间一间屋子的逛,等着都说完的时候,天都黑了。沈千鹤嘴巴干的不行,喝了足足三瓶可乐呢。沈浩就觉得特别不好意思,于是非要请沈千鹤吃大餐。沈千鹤其实挺累的了,可看着沈浩这么热情,也就没拒绝。吃完大餐,沈千鹤就回屋睡觉去了,沈浩于是跟穆尊报备,将沈千鹤的意见全部都罗列在一张表上,给了穆尊了。结果这会儿穆尊似乎更忙了,电话打过去也没人接,第二天早上才打回来,声音很是疲惫的说,“他说了就好,不过还要拜托你一件事,装修……算了,”穆尊大概觉得也不合适,“我找别人吧。”沈浩按理说应该把这事儿推出去了,可想想师父那么疼自己,师夫又那么信任体贴自己,他就忍不住开口了,“反正是一个小区的,我们也装修,不如……我一起看着吧。别人也不知道师父的要求和喜好,别办砸了。”穆尊还挺犹豫的,“你忙的过来吗?”沈浩一咬牙,“能。”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于是,沈千鹤发现,自己身边的人都忙了起来。穆尊在北京处理后续时间——听说太田没等到交涉,就不行了。大概是一直就想要炸毁龙脉,所以百年来,他一直都是撑着的身体等待着这一天的,可现在失败了啊,这种支撑他活下去的目标一旦失去,就让他的身体迅速的垮了下来。可问题是,他死不了。他的身体不行了,但灵魂还倔强的活着。这就导致太田异常的痛苦,因为别人病重的时候,是灵魂和身体合一的,同时损伤,同时难受,感觉并不那么明显。而他却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在**,但却是清醒无比。穆尊这样形容了太田以后会是什么样,“rou会一点点的腐烂掉,他肯定会常年活在皮rou**的臭味中,然后看到他们一块块的从自己身上剥离开。当然,等着rou掉完了,他就不会看到和闻到这些了,因为那时候,他就是一具白骨了。但是,他的灵魂也不能离开骨头,所以,他必须以一具白骨的样子活着。”活着为了什么,无论是为了享受,为了权力,但总体来说,就是为了更自在,更舒服。可一具白骨能干什么,他这次肯定不能脱身,虽然说是交涉,可大部分可能是提出要求而不会把这种有危险的家伙还回去的,所以他永远都没有自由了。带着一具白骨被关在某个地方永不的自由,活着有意思吗?穆尊这样说,“所以,他要求死亡。请求我们,把他身体里的那样东西拿出来。”沈千鹤这才知道,当年他在穆尊身体里找到了什么——一小块没被穆尊融合的碎片,用他的话说,只有不到绿豆大的一丁点碎片,他装进了自己的身体里。听说当年进入身体后,他的身体先是受不住的大面积腐烂,随后又大面积愈合,这样来回二十年后,才平衡下来,他才像是个人了。他以为他自此就可以长生不老,却发现压根不是,他的确如穆尊一样,即便身体开了任何口子都可以活下来,但他在变老。实实在在的变老。那就太恐怖了,没有人会愿意要这样的长生不老。可他没办法拒绝,因为将那块碎片拿出来,他自己恐怕也活不了了——有时候,人就是这样,没有到完全绝望的时候,宁愿自欺欺人的活着。可如今,他骗不了自己了,他想死了。可沈千鹤听了后却一点都不同情,绿豆大的一块碎片,从穆尊身体里找出来的,那说明他们将穆尊的身体翻成了什么样。穆尊曾经受过多少苦?所以他的回答硬邦邦的,“让他受着吧。千千万万年这么受着,活该!”穆尊自然知道,这是沈千鹤疼他呢,笑着说,“我知道了。”就没再跟他说后续的事情了。只是,这事儿很难处理,所以穆尊很长时间都没回来。沈千鹤的目光就朝向了两个徒弟,结果发现他们也没空,沈浩要装修婚房,还要处理婚礼上的事儿,所以忙的四脚朝天,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沈千鹤都有种欲言又止的感觉。沈千鹤觉得挺冤枉的,这婚又不是跟他结,你忙是为了你老婆,干什么看我这么委屈啊。他又不是那种端着的师父,自然想到什么就是什么了,于是某天招招手,就把沈浩叫过来了,问他,“你是不是挺不想结婚的啊,我跟你说这可不对啊,男人要负责任,懂吗?”被两套房子装修搞得已经疲惫不堪的沈浩,以一种吐血的姿势看着沈千鹤,最终无奈的说了句,“是,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