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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了出去,两人一狼一出了房门便凭空不见身影。“哥哥啊啊啊啊啊啊——!”曲丛顾疯狂地大叫,只见他被拦腰夹在朱决云的胳膊下头,头发乱七八糟的吹进嘴里,悬崖上有一只树杈从他的脸颊旁边划过去,差点戳进眼睛里。曲丛顾崩溃道:“慢——!一!点——!”山里的回音从四面八方传过来:“慢一点——”“一点——”“点——”朱决云看他不像是玩笑,也不知他是怎么了,在峭壁之上找了一处凸起的石块,落在上面。曲丛顾以为终于到了,结果一睁眼看见前面万丈深渊,吓得腿一软,差点跪下去,被朱决云一把搂住,拽了回来。“不行了——”曲丛顾还是半曲着腿,好像站不直了一样。朱决云问道:“是怎么了?”曲丛顾不吭声,半晌才不好意思道:“吃太饱了,想吐。”这话一说出来自己脸就红到了耳朵跟。朱决云这才明白了他这是怎么回事。他吃了月余的素斋,不见荤腥,忽然被塞了一肚子的饭菜,怕是一时受不了了,又上下颠簸,这是难受了。朱决云一下一下地拍打他后背:“吐出来吧。”曲丛顾摇头,抓住他的胳膊:“好、好了,我们走吧。”脸色却有点发白。朱决云道:“不舒服就在等一会再走。”曲丛顾连声说不行,让现在就走。他觉得自己再等一会就要真的吐出来了。要说吐也没什么,但他不是很想在朱决云面前失了体面,显得狼狈不好看。朱决云想了想,一手揽过肩头,一手环过腿窝将他拦腰稳稳抱起,好像是摆弄了一只小猫一样。曲丛顾‘啊’了一声,在这样的地方身体悬空了,绝对不是件很好受的事情。朱决云往上看了一眼,沉声道:“忍一忍。”接下来曲丛顾其实是几乎没有感受到任何的颠簸的,甚至于他觉得连风都小了一些。落地之后曲丛顾疯狂的跑进了院子里。朱决云看他跑得连鞋都踢飞了的样子低声笑了。满院的樱树梨树抖落掉粉粉白白的花瓣,风一来卷起数个旋儿,簌簌地响,微微摇晃。天边的日头将垂未垂,傍晚的云总像是被一把火给点着了,烧红了半边天。曲丛顾懒懒地趴在软塌上,瘦瘦白白的手臂从衣服里露出来,耷拉在床下,他有些困顿了,脸被黄昏的光熏得微红,一半埋在踏上,一半露出来笑脸。朱决云将他的袖子拉好,白皙的胳膊被遮住了。此时的气氛太过温柔了,曲丛顾翻身看他,也多了些平时不敢有的自在,他问道:“你为什么可以喝酒吃rou啊?”朱决云对上他的笑眼,在这样的傍晚似乎也把他的语调化得柔和了些:“你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因为你是佛修啊,”曲丛顾软软地道,“我是普通人,佛修不可以喝酒吧。”朱决云道:“不可以,所以还拜托小世子帮我瞒一瞒。”曲丛顾咯咯地笑:“好吧。”朱决云又道:“酒rou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他伸手点了点曲丛顾的脑门儿:“何必拘形式上的自我满足。”曲丛顾懂他总有很多自己的想法,和常人总是不一样,于是点头道:“我知道了。”心里还感叹着:好帅好帅。朱决云起身将窗子落下,门扉关好:“半夜会冷,还是盖着被子吧。”山上的风很紧,有时候半夜能把门都卷飞起来,昼夜的温度也差了很多,现在热得不愿意盖东西,到了晚上便要受凉。曲丛顾打了个哈气,含糊地应了一声。草古从榻上坐直,眼睛盯着朱决云。朱决云见此也不再说,直接拿了一块毯子放到了榻上,半夜若是冷了也一伸手就能够得到。然后对它道:“你陪着他吧。”草古便又埋进了曲丛顾的腰腹处,软软和和地窝了起来。第15章神仙不要脸(八)一大早上曲丛顾是被外面的呼喝声吵醒的。今日似乎早课并非是安安静静地在练功场上打坐苦修,而是练功,嘴里‘呼’、‘哈’地配合着拳脚的动作,百人动作整齐划一,也算气势磅礴。曲丛顾从被窝里探出头来,草古躺在他肚子下面,一人一狼都不大清醒,懵着坐在床上,他感觉肚子饿得厉害,才想起来昨天晚上把东西都吐出去了。“好早啊,”曲丛顾打了个哈气,“你要再睡一会儿吗?”草古却抖了抖毛,四脚落地,非常酷的拿眼睛看他。曲丛顾伸出手非常粗鲁地在它脑袋上抚弄了几下,然后一把搂进了怀里,哈哈地笑。“你不要给我装酷。”草古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鸣声,让他放开自己。曲丛顾真是一点没再怕的,拿脸去迈进蓬松的软毛里,又要睡过去了。草古吊着这人的衣领子,从被窝里把人拎出来。这真是个清晨,太阳还没从天边爬上来,只有一道光圈晕上来,一丝丝的光勉强照亮大地。变故就是这个时候出的。曲丛顾早早地被吵醒,没什么事情便惯例去趴在院外的栅栏里,去看下面的人练功。往常的时候这时候也有很多旁人来来往往,但从来没有人来过这个院子,飞来飞去的和尚道童好像都看不见曲丛顾一般,直接掠过去。曲丛顾当然不去惹事,有时看见了人路过还刻意躲一躲。怕给朱决云添了什么麻烦。可今日偏有人来找事。他趴在栏杆上瞪着眼睛往下面望,忽然从上面迎头泼来了一桶冰凉的水。草古机敏,咬着他的衣袖将他拽开,曲丛顾堪堪躲开,淋湿了半边的身子,还吓了一跳,差点翻下去。往上抬头看,并没有人。再一低头,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年拎着一只木桶,一脚悬空,单脚站立在栏杆上,面色不善看着他。曲丛顾只看他这一眼就知道这人是找事来了,被淋了一身的冰水也不恼,只冲他笑笑,抱起草古转身便要走。草古脾气暴躁,此时已经炸起了一身毛,前爪趴伏在地警告一般的嘶鸣。被曲丛顾死乞白赖的抱起来了。谁知他要躲,少年却不让,未走出两步,这人又一个闪身挡住了他的去路。曲丛顾笑着问:“你有事吗?”少年说:“没有。”可曲丛顾往左走他就右,正好堵住他的路。曲丛顾便不走了,抬眼看他。少年抱臂抬起下颌,面色挑衅,俱是轻蔑。曲丛顾道:“我从不知,原来佛门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