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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静悄悄的回了炎都,随行的,还有一个清醒了的秦峥。秦峥初醒,身体大不如前,秦府也暂时不能回,便被靖珩悄悄带回了昭王府。且说那一日薄雾冥冥,马蹄落在青石板路上哒哒作响,桓澜撩开帘子,看见了等在城门口的某人,那人眉眼昳丽,身型修长,略弯一弯唇角满是溢出的温柔相思……桓澜几乎是跳下了马车,一下投入那人的怀抱,分离始知相思苦,近四个月的分离,哪怕是书信往来不断,却怎么抵得过怀里真真实实的人?思念如马,自别离,未停蹄。马车上的苏墨洵摇了摇折扇,“哗”的一下收起,拉住了纪涯的手,纪涯瞥了他一眼,倒是没有将手抽回。苏墨洵的眼中于是染上了真真实实的笑意……别离苦,还好,我们有漫长的以后……愿有岁月可回头,且以深情共白头。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到现在算是完结了吧……于是我还是没写多少啊哭哭……感谢追问的宝贝儿们么么哒,会有几个小番外哒~☆、归途纪涯是个大夫,云游大夫。自从他师父过世后,他便独自一人在江湖晃荡,久而久之,竟也混出了个“神医”的名头。后来,在江南的某个烟雨季节,他遇上了苏墨洵。那个男人有一张温和无害的脸,声音轻缓,喜着一身烟青色长衫,俨然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样。相识的过程很简单,为了救人。那个时候他已经收了一个孤儿做徒弟,就像他师父之前收养他那般,一身医术,总要有个继承衣钵的人。他要救的,是一个奄奄一息的孩子。那个孩子数九寒天里摔下了湖,高烧不退神智不清,便是纪涯,也花了三日才退了那孩子的烧。江南苏家书香门第,其两个女儿更是嫁入皇室,自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对于他救的那个孩子,纪涯心中自是有数的,只是顾不了那么多罢了。对,就在那个男人眼带恳求的找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之后的日子宛如一场美梦。他与他朝夕相处,二人都是少年时候,意气风发,情愫暗生时,只觉得无论刀山火海都不算什么。只是他们都忘了,有句话叫世事难料。苏家在死了一个女儿后不可避免地走了下坡路,苏家老先生闭门谢客,苏家老夫人缠绵病榻命不久矣,临终前唯一的愿望,就是看到自己唯一的儿子娶妻生子开枝散叶。苏墨洵躲避过挣扎过,只是看到自己母亲那张消瘦垂暮的脸时,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妥协。纪涯想过有一日苏墨洵会娶妻生子,却没想到,自己是最后一个得知这个消息的人。当他赶到苏家时,一派热闹。宾客来来往往,谈笑风生,他却好似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了,勉勉强强提起精神和出门迎客的苏老先生寒暄几句,再跌跌撞撞的离开,忽略了老先生看向他时歉疚的眼。苏老先生睿智了一辈子,又怎会看不出自家孩子的心思,只是面对恩爱了一世妻子,他实在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成亲当晚,纪涯带着自家小徒弟远远离开了江南,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成亲当晚,苏墨洵坐在桌边,沉默的握着一只香囊直至天明。成亲当晚,新娘子坐在床边,听着脚步声起,却久久不见有人掀开盖头,手中攥着的布料揉搓出条条纹路,最终化为嘴角一丝苦笑。成亲当晚,苏老先生看着相伴了一辈子的人,看着她含笑咽下最后一口气,沉默的给她擦洗干净身子,换上了崭新的衣裳,却还是忍不住红了眼……三年后,何家小姐无所出,苏何两家和离。苏墨洵自始至终不曾动过那何家小姐,何家小姐也明白,所以在接过和离书的时候,极为镇定,甚至还露出一丝解脱的笑来。苏墨洵自知对不住她,她却摇摇头,笑道:“何清本是何家庶女,嫁入苏家已是高攀,况且这三年苏家待我不薄,已经足够了。”那个女子有一张清丽温婉的脸,亦有一颗坚韧的心。大焱民风开发,女子再嫁之事时而有之,苏墨洵沉默半晌,开口道:“我欠你一份情。”何清轻笑着摇摇头,转身上了马车。再之后,便是寻找心上人的过程了。纪涯走时什么也没有留下,苏墨洵第二日看着空空如也的客栈着实是感到了心口处泛起的绵密疼痛。幸好,他终于找到了他。岁月如梭,终归是要找一处归途。否则这人生,也太过漫长无趣了。☆、斯人已归靖珩带着秦峥回了昭王府。马车上二人相顾无言。靖珩悄悄打量着秦峥,多月不见,对方消瘦了许多,那张总是朝气蓬勃的脸上也没有了血色,显得愈发憔悴。真是……看得人心疼。这么想着,靖珩终是忍不住,将坐在马车对面的人揽了过来,“为何不敢看我?”靖珩的声音竟有些隐约的委屈:“那么些时日不见,阿峥似是与我生分不少。”不说秦峥因为对方亲昵的动作与称呼而僵硬无措,单单是靖珩,经过这一系列的大起大落,也有些受不了了,将人抱在怀里,方才寻找到了一些真实感。“王爷不必如此的,毕竟,秦峥生死,皆是为了王爷。”秦峥面上露出一丝苦笑。毕竟对方先前对他的拒绝他都看在眼里,若说只是因为他的一次“身亡”而让对方起了什么补偿的心思,最终难过的,也只是他罢了。“那包糖果,一点也不好吃。”聪慧如靖珩,如何猜不出对方的心思,他也不急着表明心迹,只是安安心心将人抱着,低声道:“我去了天桥,逛了炎都,买了糖果,只是一个人,未免太寂寞了……”说到此,他轻声叹了口气:“那包糖,太苦了,可我舍不得扔。”秦峥一眼不眨的看着靖珩,仿佛怕错过什么。“我说过,我不会娶别的女人,若是日后真要有一枕边人,我希望是你。”靖珩笑道:“真的,只有失去过,才会明白当初的到底有多珍贵。”秦峥垂下眸子,低声道:“可惜秦峥是男子,无法绵延子嗣,若是日后……”“这些,便不必你cao心了。”靖珩低声道:“大焱靖氏,总不至于只有炎都一支血脉的。”秦峥笑了笑,便低下头。靖珩倒是一反往日的冷淡,一路絮絮叨叨净是些与秦峥有关的事儿。“我已经让人通知了你爹娘弟弟他们,今晚便安排你们见面……”“那柄断了的画戟被我讨了过来,工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