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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到什么叫自取其辱。半晌,听筒里的杂音骤然消失,一串脚步声过后,程德忠回房关了门,声音低得几不可察:“爸爸对不起你。”既然把话说破了,程默终于有机会告诉他自己的想法:“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只是做出了你认为对的选择,我也一样。”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礼貌一些,“所以我不反对你和赵阿姨再婚……与此同时,希望你们也别太在意我和应旸的事。”“我……”程德忠哑然,好不容易才挤出句,“我没法和你妈交代了。”程默垂下眼:“我们明天会去和她解释的。”面对他的坚持,程德忠思虑良久,到底还是妥协了:“好吧。我知道,我没资格管你。你们……高兴就行。”他说这话并不是为了赌气,而是切切实实发自真心。程默没有误会,他十分清楚爸爸虽然开过小差,但本质上依旧是个老实人,做不出反讽这种事,于是呼吸一下子被堵住,只能闷闷地点头:“唔。”程德忠踌躇片刻,终究不放心地交代:“听说他脾气不怎么好,你要是哪天受了委屈,千万别忍着。我这把老骨头虽然不中用了,但好歹……也能给你出出气。”程默明白他想说自己好歹是应旸“继父”,在名义上训训他也是无可厚非的。不过可惜之处就在于,应旸未必认可这层关系,实际上也不纯然算是他的继子。程德忠庆幸自己把话咽了回去,否则还真有些尴尬。父子俩相对无言,应旸却微微一笑,把电话接了过去,趁着程默还没反应过来,诚心保证:“放心吧叔叔,我不会欺负他的。”“……”“时候不早了,程默刚才就在犯困,再不睡明天估计又要起不来。”应旸毫不避讳地说,“我们该休息了,你也早点歇着吧,晚安。”“……晚安。”程德忠下意识回道。挂断电话,应旸把两只手机并排放到床头充电,再回过头来的时候,程默正巧发完了呆,贴着他钻进被窝。腰侧埋了一颗热乎乎的脑袋,应旸一时没能躺下,唯有缓缓抚着他的背,间或拍上一拍。程默原本并不想哭,被他这么一哄,泪腺忍不住就恃宠而骄了。衣角渐渐晕开一小片湿痕,那是他积压多年却无法诉诸于口的委屈,如今终于寻到宣泄的机会,抱着应旸哭了个痛快。过程中,应旸不住重复:“都过去了……”等程默发泄完,他更是脱了睡衣,大方地借他把鼻涕也擦在上面,随后扬手丢到地上:“哎,今晚又要裸睡。”程默登时笑开,眼睛红红地戳穿他,声音还有些喑哑:“你本来就不爱穿衣服睡觉。”“谁说?”应旸关了灯躺下,在他还很湿热的眼皮上亲了亲,语重心长,“我这可都是为了你。”程默不解:“我怎么了?”应旸照直道:“你不是就喜欢我这样么。我有时就算穿了衣服,你也会把手伸进去摸我腹肌,鬼鬼祟祟的,以为我没发现呢?”“……才没有!”程默即时否认,并把自己习惯性搭到应旸小腹上的手收了回来,“明明是你摸我比较多。”“嗯。”对于程默的指控,应旸非但不加以反省,还腆着脸问,“舒服么。”程默痒得拧了拧腰,拉开他的手,塞到枕下压着:“一般般。”柔软的枕芯减轻了脑袋的重量,应旸任他压了一会儿,并不算难以承受。倒是程默自己不舒服,很快又把它扯了出来,安置在身前。心脏感触着掌心的热度,程默缓缓合眼。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倾泻在枕边,为防程默睡不安稳,应旸趁机搂了回去,将他往怀里再带入一些,笑说:“你爸提醒了我。”“什么?”程默咕哝道。“我现在真是你哥了。”语气里透着一丝调侃的意味,程默心中警铃大作,猜想这人肯定没安好心,后面估计还有话在等着他呢,于是转过身去,大被蒙头。果然,应旸紧接着就凑在他耳后诱哄:“叫声‘哥’来听听?”程默捂着耳朵不说话。应旸捉下他的手,锲而不舍地sao扰他,直把他闹烦了,憋出句:“我不认,你算哪门子哥。”名义上的这层关系让人羞耻,比单纯喜欢同性还要背德,程默费尽心力隐瞒那么多年,为的就是减轻这份负担。应旸倒好,刚知道就开始扯大旗了,还有恃无恐地回:“情哥哥。”擦过热气的耳尖简直红得不能看,程默弓着腰往被窝里钻了又钻,脚跟蹭着他小腿:“你好rou麻!”等他停住不动了,应旸再将他一把提溜出来,牢牢压好:“叫不叫?”“不……”程默拼命扭头,晃得眼冒金星,瞌睡虫举家潜逃,希望应旸能看在苦rou计的份上放过他。可惜应旸这回突如其来犯了瘾,铁了心想听,程默不配合就下手挠他痒rou,把他整治得险些背过气去。“哈啊……别!”程默挣扎得背都湿了,喘息着交涉,“我,我说别的行不行?”“什么。”应旸大发慈悲地停下动作,顺便帮他脱去汗湿的睡衣。程默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就为了这个,支吾着退后一些,赤条条地敞开四肢,让空调带去身上的热气。要说什么他还没想好,刚刚那不过是情急之下的托词,毫无诚意可言。但应旸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也不喜欢出尔反尔。所以还是琢磨一下吧。得让他听了高兴,忘记叫哥哥这回事。想啊想,想啊想。晾了应旸好一会儿,程默忽然捕捉到什么,灵光一闪,咬着唇有些别扭地贴回去,捂住他眼睛。像是在等待猎物自己落入陷阱,应旸耐心地闭着眼,感受程默指尖稍显冰凉的温度,一动不动,无声暗示着他再近一些。程默是记吃不记打的性子,应旸给他耐心,他就报之以真诚。“我,”清了清嗓子,程默咬上应旸耳朵,开口时还是完整的音节,说着说着,却遭不住化成了气音,“我……也……爱……你。”应旸说更爱他了,他又何尝不是呢。胸中涌动着的情愫与日俱增,几近灭顶,饶是经年的时光都无法磨灭。那一瞬间,应旸只觉他和程默的处境换了过来,反倒是他陷入迷障,被桃色的风烟迷了眼,神魂颠倒,恍惚得分不清今夕何夕。就连程默什么时候收回手都不知道。神智略微回笼以后,应旸心想,他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傻,尽管蛰藏在黑暗里,有夜色做遮掩,也忍不住画蛇添足,另外用亲吻来描补。事实上,程默自己都臊得不行,哪还有心思关注他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