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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血痂。冷游急急忙忙把手掌翻了过去,只露出了光洁无伤的手背,他的确不太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伤疤,编理由会很麻烦,并且容易让别人看自己的眼神就像看想要自残的精神病患者一样。那样的眼神,他想想就受不了。但他不确定白乐言有没有看到。如果看到的话,应该会问他是怎么回事吧?但他没问。“冷游,过来一点。”白乐言把凳子搬到了病床跟前,冲着冷游招了招手。这时候其他人已经开始追忆大一往昔峥嵘岁月稠了。“来,我们握握手。”白乐言伸出手搭在被子上。冷游一脸凝重地看着那只悬在半空的手,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个动作像是在召唤小狗。白乐言见冷游盯着他的手半天没动静,叹口气承认道:“我想给你剪指甲。”说完这句话他顿了顿,却又不给冷游任何开口机会,重新飞快说道:“我不问任何东西,我就是想给你剪指甲。这也不算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吧,其实我们宿舍人都挺友好的,你今天见着了也大概有这个印象吧?每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有像予璋那样跳脱的,也有像扬以宣那样沉默寡言的……”白乐言见冷游面露迷茫,猜到可能是因为大家一拥而上的介绍,使得冷游没有把人和名字对上号,于是更加小声解释道:“就是住在四寝的那两个。”“他们俩性格超有反差吧?但他俩关系真的好,经常在一起来着……”冷游看了一眼在窗户边说话的林予璋和扬以宣,林予璋张牙舞爪地给扬以宣比比划划,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扬以宣就倚着窗台冲着他温温柔柔地笑。可能是感受到冷游的视线,林予璋向这边看了一眼,随即偷偷摸摸给他用手指比了个耶。冷游大概确认了——这两个人大概是一对儿。然后冷游看向正竭尽全力卖林予璋和扬以宣哥俩好兄弟情人设的白乐言的目光里,就难免带了些别的情绪,类似于看地主家傻儿子那样类似的情绪。“咋……咋了?”白乐言疑惑道。冷游急忙错开视线,摇了摇头。白乐言歪了歪头,便继续说道:“还有像一寝二寝这样子两人差不多性格的,一寝两人都是肌rou发达的人,二寝两人都是头脑发达的人,你看,他们也相处的很好。”冷游“嗯”了一声。“那……”白乐言用更加小心翼翼地语气说道,“那就是说,不管我们性格是相同的还是相反的,都可以好好相处,对不对?”原来绕了这么一大圈,在这里等着。冷游叹口气,这个结论得出的实在是太没有逻辑太没有依据了,十步一个大bug,五步一个小bug,不过他也没有去纠正了,在这个节奏快到爆炸的世界,谁会停留太长的时间听你那些无关他自身的话句呢?室友嘛……早晨有课叫着起个床,晚上谁睡得晚关下灯,这种交情足够维系室友这种关系了。干嘛要那样掏心掏肺呢?干嘛要给他讲自己那些破事呢?干嘛要把自己的性向给他坦白呢?“嗯”一声就完事儿了,皆大欢喜不是?然而冷游没想到,“嗯”一声并没有完事儿,只听得白乐言继续用他的逻辑得出结论:“那好好相处的话,我给你剪个指甲好不好?”原来……原来刚才绕了一大圈还没绕完?立意这么深远,举例举了三个寝室之多。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剪个指甲?9【第九章】gay达出故障了吗冷游听到这话,却是不由自主地更加紧张。所以,白乐言果然看到自己手心被指甲嵌出来的血痕了吗?“别把手握得这么紧啊。”白乐言取了指甲刀出来,又在床单上垫了张卫生纸,准备把等会剪下来的指甲包起来。冷游忍不住地把手一寸一寸地往后挪。“小朋友知道钩弋夫人吗?就是那个一直握着拳头的女孩子,结果只有汉武帝才能掰开她捏在一起的拳头,掰开的时候发现在女孩子的手心里躺了一枚玉钩。”白乐言曲起手指,用食指指节敲了敲冷游紧紧握在一起的拳头,“那你手心有什么宝藏吗?放心,我不抢。”冷游觉得白乐言给他说话,就像是幼儿园老师在哄不剪指甲不爱干净不讲卫生的小朋友一样。小朋友不想剪指甲了可以躺在地上三百六十度旋转哭闹,大可是喊大叫“我不剪指甲”之类的。但他……应该不太行。他已经长大了,如果想躺在地上满地滚,应该目前在病房这种站了七个人就没有其他多余落脚地的地方实现不了。冷游也不知道怎么拒绝,他知道白乐言在对他好,剪掉多余的坚硬的指甲,避免他下一次又把自己手心掐伤,他拒绝不了这种好意。然而正当冷游想要把自己的手重新挪过去的时候,就见白乐言脸色又变了变,深吸一口气似乎大受打击。怎么了?只见白乐言飞快低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说钩弋夫人就是信口开河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的,你别生气,我不是想说你是女孩子,我知道你不是女孩子的,就……我就是胡言乱语口不择言的,你别生气……好不好?”这个人的脑回路究竟是怎么回事?冷游就真的很想把他的脑壳敲开看一看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玩意儿。请问你脑子里装的是大海吗?晃一晃是不是全是水声?啊……也不全是水声?那还有什么?哦——还有鲸啸呀!白乐言偷偷瞄了一眼冷游,只见对方似乎依旧冷冰冰地看着他,眼睛在看着他,又好像没有在看着他,目光就像是穿透了他一样,飘在虚空之中。“小朋友?”白乐言担心自己把人家吓着了,急得不行,急急忙忙叫着他。冷游把目光定在白乐言的脸上,总觉得这个人奇奇怪怪的,如果自己不出声,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儿。等等……冷游突然觉得这种场景异常的熟悉,似乎在不久之前刚刚发生过。——“你摸摸看!”——“有喉结的!”——“是平的!”冷游飞快偏过头,他忍不住笑了,而白乐言能看到的,也就只剩下冷游有点扬起的嘴角。最后冷游还是乖乖把手递给了白乐言,对方小心翼翼地捏着他的手指,一点一点修剪他的指甲。平常时候白乐言有的没的、重要的不重要的叨叨叨能说一堆,这时候他却是什么话也没说,就认认真真地在那里剪指甲,或许是因为说话会分散注意力,担心会弄伤冷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