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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9

    继续道:“那人贩子一时疏忽,在还没到终点站时就把人给搞丢了,江画趁他上洗手间的空当跟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婆在呈桉市的站下车了。”

“那他后来——”

“这么小一孩子哪能认得回家的路?那老太婆还是个哑巴,什么忙都帮不上。”祝回庭摊手,“一个孤寡老人,就靠着点养老金和帮人修补衣物赚来的小钱过日子,白捡个小孩儿,生活负担必然加重,但好歹添了点乐子。”

许沉河脑袋嗡嗡直响,耳鸣似的接收不到清晰的声音,偏偏祝回庭说的话或远或近都灌入他耳朵里,再迟缓地输入他的听觉中枢。

“江画就是由老太婆给一手带大的,长大后他一直想找回自己的亲生父母,所以才想着成为出色的演员。”

遥远的天际一层层黯淡下来,湖面的霞光被扑灭了,天地间仿佛泼上了浓稠的墨水,前方的所有事物都变得不甚清楚。

许沉河按着心脏狂跳的胸口,有个确凿不移的答案浮在眼前,他却不敢轻易抹清视野。

与之而来的是童年时遭受过的幽闭恐惧,钉上木板的窗户,紧锁的门,还有父亲一遍遍播映给他看的拐卖专题纪录片。

忘了何时做过的梦毫无预警地冲入脑海,他在梦里对着一团虚影喊哥哥,明明看不清对方面目,却直觉那人是素未谋面的江画。

当时梦醒只觉离奇古怪,现在细细想来,一切好像有了合理的解释。

“听呆了?”祝回庭叩叩他的肩头,“江画的人生虽然很短暂,但经历得比很多人都丰富,只能说他最后的选择不是对生命的满意与否,而纯粹是想要个解脱吧,他太累了。”

听来只是个结局不完美的故事,许沉河却像被人在胸膛上破开一刀,四肢冰冷得压根没力气去反抗。

“他……”许沉河嗫嚅道,“是从哪里被拐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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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姐妹问到会不会二更,破万收的话保证二更,但估计不会有这一天?

第42章问他嫁过来后不后悔

晚上九点还有一场戏,在那之前许沉河想先补个眠养足精力,所以和祝回庭在湖边的谈话没持续太久。

对于他最后的疑问,祝回庭无从告知,最了解江画的人是顾从燃,很多答案兴许只有顾从燃才最明了。

跟组没几天,祝回庭就买票飞回呈桉市了,他新带了两个年轻艺人,刚入行的新人很多事不懂,他不得不在旁边时时紧盯。

夏季似乎格外漫长,和冷冬各有各的难熬。剧组里不分昼夜的生活对于许沉河而言已是常态,偶有半日空闲,反而会感到不习惯。

通过拍电影的机会,许沉河与组里的老戏骨熟识,他很喜欢和老一辈的人攀谈,聊文学、聊生活,或者下下棋、比比书法,偷得一刻清闲时有种回到榕憬镇的错觉。

他日渐自然的状态没再让乐于芩提起江画的曾经,某次对戏时乐于芩还感叹:“你好像比以前平易近人好多,希望你是真的走出来了。”

许沉河闻言微怔,抓不住心里匆匆溜走的难过,因此分辨不出自己是感同身受,还是又在为江画的离去而沉痛。

盛夏八月,组里有两个人在这个月生日,一个是饰演庄承颐的老戏骨雷慕山,一个是赵副导,二人生日仅差一天。剧组的工作人员私下计划搞个小趴体,恰逢衔接两天的夜晚要拍夜戏,在凌晨时分切蛋糕刚刚好。

这晚的戏份拍摄在一座洋楼里展开,讲述从歌厅回到家的庄十弦撞破自己魂牵梦萦的歌女云清梦竟是父亲情人的秘密。

细节道具摆放完整,打光就绪,演员各就各位。摄影、录音开机,场记打板。

庄十弦推门进屋,嘴里哼着曲儿,是昨晚在歌厅听云清梦唱过的歌。但他哼唱得并不着调,轻快的曲子被他放慢了节奏,甚至显露出几分忧愁。

他心里有点怨云清梦,前几天跟他搞暧昧的人,今天就不见了踪影,好友说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说不准是跑去了哪位达官贵人的床上。

大门在身后合上,偏厅那边传来一阵小小的sao动,半透明的水墨画屏风映出两具瞬间分开的人影,伴随着一声低低的惊呼。

庄十弦警觉起来,留洋在外多年,什么惊世骇俗的场景没见识过,当下就能猜出屏风后会是怎么个什么状况。

庄家上下十几口人,那么晚谁敢在偏厅搞事?庄十弦定在屏风外按兵不动,脸上端着猜疑,眼里净是看好戏的神色,姿势松散地依靠在沙发背上,猜测的同时想等那两人整理好出来跟他会个面。

却不想等来的竟是自己的父亲,庄家最是严肃冷面的庄承颐。

“爸?”庄十弦一下子站直了。

“戏看够了就上楼去。”庄承颐负手而立,自成威严。

庄十弦却是他最不听教的儿子,脸上虽然露怯了,但脚步丝毫没挪动:“我亲妈才走了没多久,你就给我找好后妈了?”

庄承颐也不是个善茬,对着其他几个儿子,他准该一掌扇过去了,对年纪最小的庄十弦,他好脾气地冲屏风的方向托托手掌,皮笑rou不笑道:“要不现在就让你认个娘?”

“免了!”庄十弦一甩手臂,沙发旁的矮柜上那只紫釉天球瓶被他摔落在地。

导演喊停:“这条情绪不到位,重来。”

道具重新摆放,许沉河懊恼地挠挠裤腿,清除杂念迅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花瓶来来回回摔了七八次,倒没真往地面摔,下边垫着软垫,镜头只拍上半身,道具花瓶摔碎的画面只需后期剪辑合成。

庄十弦气愤地冲上楼,走到一半觉得不解气,又从楼上跑下来。

顿在楼梯口的刹那,他撞见了他后妈的真容,全身的冲劲仿佛凝成冰,他瞪大眼喃喃地念出对方的名字:“清梦……”

一幕戏反复拍了十多遍,几个钟头流逝而去,在所有人凝神于最后一个镜头时,导演总算高声喊道:“过!”

夜戏分外艰辛,几位主演不约而同瘫坐在大厅中央的沙发上,各家艺人的助理纷纷递上水杯。

晚点儿还有几个镜头要补拍,大家休息归休息,但不敢长时间合眼,都担心过于短暂的睡眠对精神起负面作用。

一拨人想找点乐子提提神,不知谁先关了灯,大厅登时沉入黑暗中。这种把戏在剧组里很常见,又是私下传过消息的,大家都心有灵犀,只有许沉河在眼前捕捉不到光线时悄悄抓紧了自己的衣摆。

乐于芩的口红还没补完,她屈指在唇上一抹,愉悦道:“终于盼到这一刻了。”

工作人员推来两个点着数字蜡烛的蛋糕,两位寿星被拥到最前面,主导演先带头唱起了歌,原本困意满满的主创人员点燃热情,中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