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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怒地喘息:“你在说什么……”记忆不受控制地回溯,秘境山洞中那凌乱的一夜铺天盖地涌来,他忽然感到一阵深入骨髓的恐惧,还来不及深思,傅含璋已经继续说道:“孤险些忘了,师尊当时意乱情迷,怕是早已记不清发生的事。”他抬起修洁指尖,捻动着床头的红烛:“所以孤这次特地准备了残念烛,让师尊在幽心昙药力发作的时候,还能保持神志清醒。”那一夜……那一夜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话音未落,冰冷的气流就从林夜北上丹田溢出。他浑身发抖,脸上生出异样的晕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虽然意识清明,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眼睁睁望着自己伸出双臂搂紧了傅含璋,近乎贪婪地贴上去。“师尊,你看看你。”傅含璋不避不让,任由他动作:“你们这些自诩高洁的仙门修士,苟且起来也与‘污秽’的魔族没什么两样嘛。”“傅含璋!”林夜北的胸口剧烈起伏,耳畔轰然作响,那人口中吐露的每一个字都犹如尖刀扎在心口,刺痛而愤怒:“你怎能如此大逆不道!”“师尊”这个称呼在他听来只觉得讽刺,满腔的愤恨和屈辱无从发泄,只能狠狠地啮住对方的肩头。可他在幽心昙的影响下根本使不上力气,傅含璋眯眼感受着细微的刺痛,忽然收敛了笑容。“林夜北,你要知道,”他倾下身,“孤虽然唤你一声师尊,心中却从未当真过。”“更何况……比起你带给我的伤害,这点折辱又算得了什么?”说着他解开衣领,强拽着林夜北的手抵上了自己的心口。光洁的肌肤在这里被盘虬的伤疤截断,沿着心脏的位置蔓延开狰狞的纹路,似乎曾经被爆.炸性的恐怖力量贯穿。疤痕周围覆盖着大片红色痕迹,形状与林夜北右眼下的天堕痕类似,面积却要大得多。“师尊怕是不知道,天堕痕也能烙印在这里吧。”傅含璋笑得漫不经心:“孤被你一剑穿心,落入堕神台的风暴,那些恐怖的灵力钻入孤的心脉,留下了连太真神力也抹不掉的痕迹。”“若不是魔龙丹在孤体内觉醒,即使孤侥幸在灵力风暴里活下来,也会被魇魑海中的邪兽撕咬得粉身碎骨。”他五指铁箍般收紧,将那纤细手腕掐得通红:“你前世刺出的伤……还在疼呢。”掌心紧贴着与记忆中分毫不差的位置,粗粝的触感让林夜北的心抽搐着绞紧。他因为傅含璋的羞辱和折磨积攒的狠劲,一瞬间消散殆尽,双眼一瞬不眨地望着那处狞恶的伤疤,神情空洞。前世的自己曾经深深伤害过眼前这个人,践踏着一腔赤诚心肠,折断了他的修为和傲骨,再让他历尽艰辛,九死一生。比起那些痛苦,他所经历的一切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留意到林夜北态度的变化,傅含璋眯了眯眼,唏嘘道:“师尊是否会疑惑,为何孤明明保有天泪城的记忆,却不肯用自己的本名?”“因为元昭这个名字,是你将孤从西海龙宫领回珞奚山时,亲自赐的名讳。”“那些日子,孤只要想起你就会痛彻心扉……所以孤要忘了你,抹去你在孤身上烙印的一切。”他赤红的凤眸中有烈焰在燃烧,猎猎的火舌仿佛要将眼前人吞噬殆尽,“所以在被傅成泽纳为义子之后,孤随他改了姓名。璋是一种锋利的兵刃,孤顶着这个名讳,便是要将仇恨永远刻在心间。”可你的满腔仇恨,所付非人啊……林夜北浑身打颤,一口银牙几乎咬碎,才勉强克制着自己不呜咽出声。傅含璋的爱慕也好,憎恨也罢,从来都是针对那个将他打落堕神台的司曦。而不是眼前这个神魂缺损,依靠着幻境才找回零星记忆的林夜北。转世重生后就是全新的个体,这一切本不该属于他,也不该由他来承受。但除了自己,那个人又能找谁呢?炼狱中挣扎的灵魂,生杀予夺,全靠刻骨的仇恨支撑,才踏着尸山血海,成为了睥睨天下的魔君。若是知晓自己满腔恨意终究错付,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司曦感受到半分,他该有多痛苦,多绝望?“……你别说了……”林夜北身上实在疼得厉害,心口的抽痛也一阵紧似一阵,他喘息着,生理性的泪水从眼梢陆续往外流。“孤实在是太恨你,若是没办法亲手将自己经受的痛苦千倍百倍地还回来,便是神佛也无从救赎,冥河也不肯渡我。”稠丽的红唇挽起,现出一线齿关洁白如冰贝,傅含璋丝毫不在意他的挣扎,“不过好在苍天有眼,让孤再次找到了你,这一回孤便是万死,也绝不会再放手了。”“不要……”撕裂的剧痛越来越强烈,林夜北终究按捺不住,开始痛苦地闷哼。他手指深深嵌入傅含璋的臂弯,苍白的唇角溢出血珠,一滴接着一滴,无休无尽。看来……时机已至。刺目的猩红映入傅含璋眼底,他微蹙着眉尖,似乎作出了某个决定:“此生你修了无情道,不正是为了隔绝七情,将孤拒之门外么?可是……”“孤偏不会教、你、如、愿。”说罢他五指成爪,暗红的气流鱼贯而出,不偏不倚地刺入了林夜北的心口!比先前强烈千万倍的痛楚铺天坠落,林夜北失神地大睁着双眼,眼睁睁看着他手指化刃,深深刺入那枚雪白幼芽的根系,再毫不犹豫地全部截断、抬手拽出。整个过程由魔气入体完成,丝毫没有见血,躺在傅含璋掌心的无情根还在微微颤动,他却只是极轻极冷地翘了翘嘴角,然后收紧了指尖。啪。无情根在他手心化为齑粉。与此同时,林夜北也浑身巨震。他不用内视就能清晰地看见,内腑中的金丹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裂痕,随即崩解为万千碎屑。经脉中充盈的灵力也纷纷化作轻烟散出体外,一丝痕迹也没有留下。从无情根被废的一刻开始,他就注定了修为散尽,丹田俱毁。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呼吸间能感受到冲上咽喉的腥气,一大口鲜血几乎是从口中喷出,淅淅沥沥浸染了身下的被褥。意识如潮水般退去,他甚至来不及感受到悲伤或者绝望,就急速倒气,陷入昏迷。而在他失去知觉的刹那,傅含璋也猛然松开手,大喝一声:“温舒窈,快进来!”“得令,陛下!”一团缥色的影子从床尾的屏风后闪出,眨眼间掠到了傅含璋面前。来人是名少年模样的魔族,身高只到傅含璋的腰际。他臀后生着团毛茸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