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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4

    繁华之地弄得民不聊生乌烟瘴气。”先前说话的属下唏嘘不已。

“不过陈王的富贵命也就到尽头了。长生台还是送葬台谁知道?”副将语露嘲讽。

“不过说起来南州这位楚王也太神秘了吧?咱们此番都没见到他真人。传言倒是神乎其神的,也不知道名副其实吗?别是个空有名声的绣花枕头。”

“不可妄言。”

年轻男子淡声阻止属下的议论。

……

滚滚烟尘中,话语声傍着马蹄声远去。

谢相知慢悠悠地收了钓竿,又将竹篓里扑腾的鱼放回河水中,这才问不知何时出现的黑衣人情况。

河边不远处,一仗低调又华贵的仪仗队不知何时赶来,幡旗在风中烈烈,黑甲银刀的将士整齐肃穆地立于仪仗队两侧。

“青州的盐商联系好了?”谢相知一边整理钓线,一边询问。

他声音不高也并不威严,反而有种闲话家常的散漫感,但黑衣人不敢因此生出任何不敬之心。以弱冠之龄独掌四州王权、而无一人敢来犯、百姓敬仰臣子信服的人怎会是可以轻视之辈?

“已经联系好了。属下派了人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绝不会耽误主公大计!”

“嗯。”

“只是……”黑衣人略有犹豫,深思后方才开口,“陈王大寿,主公欲备何礼?”

谢相知闻言忽地叹了口气:“早知如此那尾鲤鱼倒不该放的。不过我来时见城郊梨花开得正好,便折一支给陈王祝寿罢。”

“是。”

这礼物选的轻贱,但属下也未觉得有半分不妥,毫无犹豫地应下。

“恰好白色的梨花也适合送人出殡。”谢相知勾了下嘴角,轻描淡写的语气勾勒出淡淡的残忍意味。

“那主公可有合适的祝寿人选?”

“我亲自去。”

谢相知给了回答,一点也不在乎他做出的是个什么样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重要决定,转身登上车驾。

“回城。”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要参加培训,下一次更新在明天晚上QAQ。

第58章帝皇图第二

三月初九,陈王大寿,于长生台设宴迎诸侯。

这位陈王本是前朝高官,虽非科举取士的正经途径出身,但奈何有个好颜色的meimei,趁着青春貌美占了君王十来年的恩宠,连带着地痞流氓出身的兄长也鸡犬升天,在朝中作威作福了十来年,一路高升到青州总督。

然后他又打着皇帝的幌子,将青州本地官员与他不是一派的以各种名义尽数贬谪或下狱,换成了自己的儿子和受宠爱的小妾娘家亲戚,将青州变成了他一言堂。又兼之青州连接南北,地理位置重要,各方彼此制衡,谁也不想对手独吞了这盘佳肴,这才在前朝灭亡后稳稳咬住了青州这块肥rou。

世人提及陈王也多讥讽他有个好meimei,才轻易得了旁人不敢想的泼天富贵。本人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软脚虾罢了。

陈王过寿本是件万家同贺的大喜事,他本也喜气洋洋,前一天夜里还幸了好几个美人,觉得自己重振雄风老当益壮,结果第二日早晨近臣愁眉苦脸告诉他燕王亲自来贺寿了,吓得陈王当即瘫坐在美人柔软的胸脯上,美人当即发出一声娇呼,陈王也顾不得安抚美人,手忙脚乱从美人身上爬起来,“燕王……燕王怎么来了?”

陈王过寿,也不是没有周边的小王亲自来贺,陈王也受的心安理得,甚至隐隐颇为自傲。但作为北方霸主的燕王亲自来给他贺寿,还提前没有一点消息,陈王可高兴不起来。

他虽没什么本事,但也没蠢到极点——燕王屈尊降贵来参加他的寿宴,谁知道到底是给他祝寿还是送他上路的?

近臣苦着一张脸回答:“燕王昨晚到的宣城,因王上您睡下了便没有通告。燕王他……他……带了玄铁骑来……”

近臣说到最后牙齿都在打颤。

燕王的玄铁骑素有威名——到一地,灭一国。平日轻易见不到这支骑兵出动,只有燕王要灭人家国时才作为先锋部队打头——“玄铁骑”这三个字的多数时候不仅仅代表玄铁骑本身,更是代表着它身后蠢蠢欲动的燕地大军。

青州虽富庶,但兵力并不强悍,若直接对上燕王军队必败无疑。

“唉!”陈王皱着脸一甩袖,“驻守边境的那群人都是干什么吃的?怎么就让燕王带玄铁骑进来了!”

陈王语调拔高,连气息都不顺:“为什么燕王打边境到王城没一个人通报?”

陈王气急败坏地踢了近臣一脚。

近臣忍下胸口的疼痛,重新爬到陈王脚边跪好方才敢回答:“燕王打南州借道,可楚王那边又不肯留人,说是怕盛情邀请燕王在南州做客却误了王上的寿辰担待不起。因着燕王只带了玄铁骑,驻守青、南二州边境的李大人就做主将燕王迎了进来。李大人写了文书快马加鞭送到宣城,但燕王行军速度太快,那急报……今早才到。”

陈王心气平复了些许。

燕王的领地和青州之间隔了一个祁地,祁地与南王、燕王的领地均接壤,青州又与南王楚王的地盘相邻,三方制衡之下,才叫祁王和陈王得以生存。

一听燕王是从南州借道过来,陈王反倒松了口气。南州是楚王的地盘,断不会允许燕地大军擅入,应当是只带了玄铁骑,护送燕王安危。

祁王不敢轻易借道,若叫燕王的兵马过去了,指不定祁王宫就要插上燕地旗了。从南州借道来青州才是正常路途。如此一想,陈王也就不慌了。

“叫人好好招待,万不该慢待。”陈王吩咐道,“今晚宴席安排……就将燕王席位与寡人……并列。”

虽是自己大寿,陈王是万不敢让燕王坐在自己下手的。

燕王裴渊虽出身一顶一的盛京门阀,但并不是品德高尚的名门士子,反而他少年从军,以兵权掌控裴氏命脉,坐上家主之位,又以裴氏在北地的影响力和手中凶残的军队刚柔并济,迅速占下北方数城,自立为王。

他的手上,亲自沾染的鲜血恐怕比陈王临幸过的美人还多。

陈王万不敢得罪这么个人的,生怕慢待惹他不快。

近臣眼神一闪,恭敬垂首应下:“是。”

当晚,寒夜绽烟花,宫阙衔北斗。

陈王六十大寿在白玉铺地、琉璃砌栏的长生台设宴。衣带飘风的宫娥手捧鲜果佳肴,窈窕腰肢自宴席中穿梭,雪肤皓腕配上千金一壶的梨花酿,自是良辰美景。

靡靡管弦声中,陈王举杯向裴渊遥祝:“寡人敬燕王一杯,薄酒以慰籍燕王远道而来辛苦。”

裴渊懒洋洋支颐看席间美人献舞,红色衣裙随步伐翻飞,下腰时雪白腰线惊鸿一现。

若是细看,便能发现他眼神并不落在舞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