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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罗伦斯是缠上自己了,东索兴抬起头,对着罗伦斯灿灿一笑,那笑说不出的做作。罗伦斯被那刻意装出的脸逗得笑出声来,伸手在东的脸颊上用力一捏,说道:「难看死了。」东被捏得痛呼一声,又嗔又怨的瞪着罗伦斯,没好气道:「你当我没神经吗?!痛死人了。」罗伦斯一下转为正经,凝声说道:「你要真有神经还舍得这么伤锦吗?!我知道你是气他伤害你,但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不是要齐格解了你身上扣环,他怎舍得这么待你?!你受折磨最痛苦难道不是他!?你知道那日他回来竟气闷自责的吐血吗!?你知道...」「我倒宁愿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和他回日本了。」东悠悠淡淡的截断罗伦斯的话。皱了皱眉,罗伦斯一时无法消化东突来的话语。「我快死了。」仍是淡淡一句,东佛彷说着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东脸上的平静淡然竟让罗伦斯看不出是真是假,但他知道东不会拿这事开玩笑。心里一急一疼,那里再顾得上其它,抓起东的手,急急说道:「别胡说,伤不都开始愈合了吗?!」东却没理会罗伦斯的问话,望着窗外处,自顾自的说道:「也好!爸爸mama在这个世界来不及疼我,到了另一个世界可不能再不尽责了。」罗伦斯被东的话吓得不轻,但想他一向调皮,这次不会又是...急急扳过他的脸来,想自他脸上找到半丝玩笑捉弄的神色,但见他眼神幽幽、神色认真,一点不像玩笑,心更加悬得高过喉头...沈了沈气,罗伦斯勉力挤出一丝笑容:「这里难道没人疼你吗?!」轻轻扯起嘴角,东的笑有些无奈却又有些甜蜜,随即又笑开,眼里闪着亮晶晶的光芒,横着罗伦斯,道:「知道你疼我,不过现在可有个更让你疼的人了。说来你还该谢谢我呐!」看东刻意转开话题,罗伦斯心更加沈了,对着东的笑脸却半点笑不出来,凝着声认真问道:「锦难道不疼你?!」垂下头,东的声音轻得几乎要听不见:「就是太疼了啊...」眼里是掩不住的苍凉,话里尽是落寞。那神情、那话语、那声调...震得罗伦斯半响做不得声。东把声调刻意放的轻快,却掩不住感伤落寞:「之前我是打定主意和锦回日本了,身体再怎么不济,撑个几年总该可以,说不定运气好,真落个长命百岁也不一定。谁知遇到这种事,该说我命差还是该说锦命不好?!」嘲讽的笑笑:「以前开玩笑说锦是我命里的灾星,没想到齐格才是我和锦的大灾星。」举起自己的双手,腕上精致华美的环已经取下,留下的是一圈丑陋的齿状伤痕,在东白皙的腕上更显狰狞刺目。「他这次可真把我送下地狱了...」没理会一旁的罗伦斯,东低声喃道:「但我怎能拖着锦一起走呢?!不如趁现在绝了他的念,宁愿他气我、恼我、恨我...」晶莹的泪随着未竟的话语一起落下:「也不要他再受那心碎之苦...」「...笨蛋...」虚弱的身体随着掩不住不舍的责难被拥入一个熟悉不已的胸膛。抬起泪眸对上的是另一双深邃氲氤的幽瞳。原来罗伦斯不知何时出了房间,现在在东床边的却是锦。见到抱胸斜倚在门外的雷,罗伦斯脸上的不快逐渐凝聚。「东说他快死了!」冷冷一句。「我知道。」雷的眼睛抬也未抬,情绪未见一丝起伏:「是我告诉他的。」「你不是说只要环扣拿下就绝对救得活。」不想惊动门里的两人,罗伦斯低声质问。「那也得要他想活。」罗伦斯显然被雷话里的意思吓住,怔了一会儿才道:「东...并没有寻死的念头。」「可也没有求生的意念。」雷终於抬起头来,对着罗伦斯道:「我没见过对生死看的这么淡的人,生也罢,死也罢,全然无所谓。」轻叹了口气,罗伦斯的声音倏地低沈黯淡:「你知道他的身体状况,他...也有自觉...」冷嗤一声,雷说道:「你们以前找的到底是什么庸医,救不了人便罢,乾脆帮病人洗脑吗!?」一向淡漠的他,话里竟也带着几分恼怒:「不过身体差了点,又那里不能活了?!」罗伦斯闻言不由又惊又喜,其实他对雷的医术高下并无所知,只不过几年来听多了让人失望的敷衍话,这时听到这一句,怎能不激动!「你说真的?!」冷冷瞥了罗伦斯一眼,雷连话也懒得搭。在他看似慵懒的神态下,罗伦斯察觉到他其实是聚精会神的听着房间里面的动静。「你骗他是另有用意?!」挑了眉梢,本来仍是打算不回应,但见罗伦斯眼中的急切关怀,雷终於解释:「我救得了他,但却需要他对生存的强烈执念。」「东并没有...」见到罗伦斯又想再辩,雷伸手阻去他的话,继续说道:「樱子夫人的死对东的影响比我们想像的大,恐怕连东自己都没察觉...他心中生死的天秤已经失衡...」说到这里,雷突然定定的望着罗伦斯:「我在赌,赌东和锦的爱情,只要他愿意为锦留下,我就有把握留他下来。但如果连锦也留不住他...」未竟的的话语,意思却是明白清楚。能吗?!真能留得下吗?!东看似任性妄为,其实心底柔软,事事顾全别人,倘偌知道自己要死,又怎可能拖累所爱之人...想到东刚才那句“我怎能拖着锦一起走呢?!不如趁现在绝了他的念,宁愿他气我、恼我、恨我...也不要他再受那心碎之苦...”,罗伦斯不由惶惶难安。「你...确定...没用错方法?!」谁能有把握?!罗伦斯的问题,雷早已自问不下百遍。樱子夫人临死前唯一的心愿,要东幸福。他的第二个赌注是─「有些地方,东跟樱子夫人真的很像...」「...我难道没告诉过你,地狱可不收像你这样的笨蛋。」锦紧紧把东搂在胸前,好似失而复得的珍宝,一刻也不肯放松。语带怨怼又似自怜:「你说过再不会推开我,但一遇事...你最先舍弃的还是我...」锦话里的苦涩无奈撞得东心头疼痛阵阵却丝毫无法反驳,原本不住挣扎翻搅的心也怀疑起自己的决定是否真的正确。看出东的迟疑,锦沈沈又加了一句:「你既知我终要心碎,不更该在这短短时日里好好补偿我吗?!」垂下了眼睑,东闪躲着锦毫无保留的深情注视,轻声叹道:「然后让你像mama那样,苦苦惦着一个影子直到死去。」「即便如此,我也甘之如饴。」锦的话声无半分犹疑,虽轻却坚如磐石。抬头望着锦,那清泓眼里的温暖一如以往,但在深情真挚的眸光中却多了点不容分说的坚定和执着。在这样的眼神注视下,东要说什么也再说不出口。轻叹口气,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