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文网 - 同人小说 - 【仙剑三/重楼飞蓬】中长篇合集在线阅读 - 第五章、痴心错付相决绝(剧情中H:为救属下牺牲/30年情事回忆/重楼心思/蛋番)

第五章、痴心错付相决绝(剧情中H:为救属下牺牲/30年情事回忆/重楼心思/蛋番)

    第三十六章、乱云飞渡仍从容

    照胆神泉之内,飞蓬灵魂上的伤口随着炎波异力被其主引走,一点点的渐渐愈合。于是,重楼看着飞蓬完好无损的胸口,轻轻舒出一口气,向后靠在了泉壁上。他想了想,弹指对外丢出一道灵气。

    困倦的飞蓬并未阻止,反而轻叹一声:“我现在关闭你的权限,还来得及吗?”

    “你可以试试。”重楼哑然失笑。关于九泉神器主人有控制神泉外围领地之事,他们也是在一起游历时发现。只不过,九天和骄虫的控制力远不及他们俩。

    同为神器之主,他们能将九天、骄虫拒于照胆、炎波神泉外。相反,骄虫和九天拿着神器,却无法阻止他们进入毒瘴神泉和无垢神泉。

    发现这一点后,飞蓬和重楼给了彼此最大权限,炎波神泉和照胆神泉始终欢迎对方进入,哪怕自己没有跟去,神泉本身也会接纳彼此的进出。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飞蓬说的自然是玩笑话,见重楼不接茬也没纠结什么,他只拖着下巴,语气含着微妙的笑意:“说好的无垢神泉荡涤魂魄,饮之一滴,心魂清澄数年,但非贞洁之女不得靠近呢?”

    重楼不经意地偏头,手上则灵巧地为飞蓬拢好了衣襟,漫不经心回道:“神泉有灵,说不定觉得老规矩太死板了,要换一换?君不见,女娇没神器,不也进去了嘛。”九尾狐一族随心所欲,她和大禹早过界了,只是自己死拖着不肯成婚,楞说还没玩够。

    飞蓬莞尔一笑,满不在乎地问道:“你刚刚是让瑶姬他们封印神泉,想把我封死在这里?”

    “对。”重楼淡淡说道:“当然,你可以强行冲出去,如果有这个实力的话。”

    飞蓬瞥了重楼一眼,心想你以为我没发现,你伤势也好转了嘛,轻哼一声道:“我是出不去,但如果我想,我能让你也出不去。玉衡无我,血覆无你,倒也算公平。”

    重楼没说话,只是再次运起灵力,炎波血刃在手心盘桓:“那就再来?”

    “不来了。”飞蓬反而摇摇头,缩进泉眼里伸了个懒腰,一副沐浴完打算休息的样子:“我待在这里,让九天他们误会一下也好。”他发了两个求援信息,一个给长老团,一个给九天。长老团置之不理不救援,而自己久久不回状似遇害,留于神树的九天、夕瑶她们铁定会炸。

    重楼心领神会,却更加不解:“你明知道,我和瑶姬先前所言,有挑拨离间的意思。”你不该早点回去,阻止神族高层内斗吗?

    “嗤。”飞蓬冷笑了一声,这是他在九天他们面前绝不会表现出的负面情绪:“你真以为我大方到……有人欲坑害我致死,我还打落牙齿和血吞?”

    自己和瑶姬的挑拨离间成功了。重楼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可他看着飞蓬吐出此言后咬紧的嘴唇,心中并无多少开心。

    半晌后,重楼蹲了下来。他试探性地抬臂,环住了坐在泉眼底部闭着眼睛抱膝的好友:“他们不值得你难过。”

    “我想不通。”飞蓬喃喃道:“之前就算了,这种关头他们怎么敢?真是一点底线都没有!”

    重楼安慰性地抱住飞蓬,重重拍了拍他的后背:“也就他们啊,神族那些元老不都很喜欢你吗?或许,你可以通过此事,让他们都倾向你?”

    “本来就这么打算了。”飞蓬闷闷说道:“我不能再纵容长老团了,尤其是在那位什么都不管的时候,必须下一剂猛药。”他抬手推了推重楼:“你走吧,瑶姬他们该急了。”

    重楼松开手,有些不放心的问道:“真不需要我再留一会儿?”

    “不需要!”飞蓬撇撇嘴:“我要闭关一段时间,再以全盛实力回归,最好赶上九天他们带领玉衡军对长老团发难的小尾巴。那个时候,已经被九天他们逼得走投无路的长老团,肯定以我非是正统神族出生,偏偏如斯险境安然无恙脱身为由,疑我于族不忠,意图倒打一耙。”

    重楼了然:“你再反手一巴掌,抽肿他们的脸?”

    飞蓬微微一笑:“别说的那么粗鲁,我只不过是会以正常手段,证明我的清白罢了。”

    重楼忍笑:“顺便,彻底解除长老团的兵权?”

    “是呀。”飞蓬落落大方的笑道:“看,我把我的一系列谋略都告诉你了。”

    重楼站起身来,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因为你用得是顺水推舟之计,还摸准了长老团的秉性,我兽族想阻止都阻止不了。”他们再有能耐,也管不了敌人内部有人作死啊。

    但想想飞蓬此计无法阻止,未来神族高层统一战线后,会爆发出什么样的战斗力,重楼头疼之极地叹道:“你真是我的克星!”

    “好说好说。”飞蓬打了个哈欠,往泉底一倒:“几年后,战场回见。”重楼了解他,他何尝不了解重楼?以对方的手段再加上瑶姬、赤霄的能力,布置的禁制绝对万无一失,要么神族高层能发现并打破禁制,要么他起码得突破到天级九重。

    当然,飞蓬觉得指望神族高层救他,可能性太低了。这倒不是他小瞧他们,而是这里有两位神农嫡系血脉。幼年时,飞蓬所学的阵法很多都能用鲜血布置,那样会有奇效,比如增强攻击,又比如增强防御,那想必彻底遮掩踪迹不成问题。

    飞蓬心中在想什么,重楼也不是猜不到。但完全相对的立场让他给不了飞蓬任何安慰,他只能转身就走。战争越发残酷的趋势阻止不了,那便只能让好友们赶紧提升实力,战场上除了拼计谋,更拼力量。他相信,以自己和飞蓬的实力,都会活到最后的。

    一切发展正如飞蓬所料,赤霄他们的手段足够高明,以致于封印无声无息无形无影,前来找他的神族战士搜遍了这一片土地,还派出能接近照胆神泉的心思纯澈的族人,也根本没发现他。于是,数月之后,神将飞蓬的死讯,传遍了盘古大陆。

    数年之后,飞蓬舍弃随意凝聚的rou身,冒险将自己的魂魄完全与风灵融合,一举踏破了天级九重的门槛。他才从照胆神泉内破关而出,便接受到了各地风灵送来的消息。

    “不愧是重楼。”此时,飞蓬的身影若隐若现、半虚半实,随时都能凝聚新的不受限制的身体,连境界都突破到了天级九重。他嘴角有着苦笑,语气不由自主变得沉重。

    算准自己的秉性,也算准封印非天级九重不可破,重楼这一回的算计困了他好几年,还把挑拨离间、出其不意的工作做得极好。

    哀兵必胜之下,失去自己这个统帅的玉衡军,这几年时间不顾上层命令。他们在疯狂和兽族硬磕的同时,极其善于隐匿踪迹,自保倒是勉强无碍。而远在神族族地联系不上玉衡军的九天、葵羽、夕瑶和沧彬、辰轩,也已经出于唇亡齿寒的悲愤,彻底和长老团撕破了脸。

    所以,在“杀”死自己的血覆战队首当其冲,三番五次被玉衡军不要命攻击,导致弱者完全被淘汰,而本身成员完全固定之时,忙于内斗和忙于劝架的神族高层,自然而然忽略了某些危险。

    羲和、常羲和句芒没离开神树,神族高层参战的除了蓐收,只有九位元老中的佼佼者五魔神。以他们的实力,又有五魔神独有的阵法,素来形影不离以防范蚩尤,本是不该出事的。

    风灵送来的画面,让飞蓬的心情无比糟糕。那是一座血流成河、急需援助的要塞,五魔神前去支援,本是手到擒来之事,却是个实打实的陷阱!因为要塞早已沦陷,守将是为了保命,才按兽族要求写信求援。五魔神一无所觉落入进去,迎来的是兽族以蚩尤为首的全部高层。

    绝望之下的血战,飞蓬几乎不忍再看,在沧溟自爆轰出一道活路,才让其他四位魔神逃脱时,他默默断开了自己和风灵的联系,只有一个情报最后映入脑海——那个守将是长老团一脉嫡系,甚至还是朱獳长老的亲传弟子,竟这般惜命怕死!

    这下子,神族赖以维持平衡的五魔神阵法,算是完了,人神联军本身也因为这次巨大失利,落入了劣势。另有一事值得一提,便是沧溟死后,原本蓐收麾下属于长老团的人马,已一个都不剩了。

    飞蓬并不想知道是怎么不剩的,可无论九天、蓐收他们用了哪种借刀杀神的手段,也不管死得是谁的嫡系,他们都还是神族的子民。飞蓬心中不无遗憾,而除此之外他又不自觉担心起自己的好友。沧彬是沧溟之子,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唉。”一声幽幽叹息被风吹散,照胆神泉中的那抹蓝影已彻底不见。还是先去帝宫吧,作为弟子,他有必要为自己这次战败所导致的结果,向师父请罪。

    出乎意料的是,帝宫内一个人都没有。飞蓬一头雾水站在里面,有点儿不知所措。他愣愣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帝宫。

    从云端落下足,飞蓬回到神树上,方有空细细打量。入眼依旧是流水潺潺,绿水点缀着鲜花,就是族人变得稀少了太多,他悄悄回到树屋的一路上,竟没碰上几个人。

    推开木门,飞蓬清楚看见了自己的桌案上,有着正摊开的神谱。上面的名字,早已经没了鲜亮的“飞蓬”。想不到女娲神力还有这个效果,飞蓬有些惊讶,难怪族人都不知道他还活着。

    飞蓬托腮思索,随意扫过几行,目光突兀凝滞住。神谱的顺序,是按照神族族人诞生时间排列,第一页赫然有了很多个和他一样的灰色名字,地位最高的是头一行的沧溟。飞蓬连忙向后翻,极快看到最后一页,大致统计了一下损失,脸色变得越发苍白。

    这损失比他原本想的大,也比风灵统计更多,想必有些战役太过激烈,是风灵无法接近的。但伤感之余飞蓬却心如擂鼓,他想到了一个问题——

    师父和女娲娘娘都不在,神农前辈在九幽不出,四位魔神重伤闭关,羲和、常羲和句芒前去护法,而长老团办公之处不在神树上,那自己身为天级九重,想必无人能发觉,他神不知鬼不觉去过禁地吧?

    飞蓬眼中闪过决然,转身便去了禁地。之前损失已经不小,那接下来能避免能挽回,自要尽力。他在神果上刻下无法诞生灵智的阵法,又刻下吸引命魂的阵法,并且将阵法与神谱相连。这下子,还无法攻克的难关,只剩下如何在战场上保住完整的命魂。

    随后,飞蓬终于决定去见自己的伙伴们,适才他就发觉,大家正聚在沧彬的屋子里议事。可飞蓬迎来的不是欢庆,而是一连串攻击,这让他吃了一惊。

    飞蓬瞬间跳了起来,动作灵巧地避开,意欲解释道:“等等,你们…”

    “不管你是谁!”出手最重的,竟是夕瑶和葵羽:“敢假冒飞蓬来此,便是自寻死路。”

    九天等人也分散开来,堵住了屋内所有能逃离的地方。

    在飞蓬发觉神树发出排斥之意,四周隐隐传来禁锢感时,终于放弃了用言语解释,专心动起手来。不得不说,这短短几年时光,同伴们皆有极大进步,已逼近天级九重,着实令他惊喜。

    天级九重和九重之下的差距极大,按理说几年时间绝对突破不了,这也是大家认定飞蓬是冒牌货的原因。所以,眼见联手都打不过这个假冒之人,九天立即对夕瑶使了个眼色。聪慧的玄女退出战圈,正欲出声喊人。

    不行,不能让消息传出去,师父伏羲不在,几位元老又腾不出手,要是让长老团知道他以天级九重归来的消息,怕是会一不做二不休,这只会令神族局势更糟糕。飞蓬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强行阻截了夕瑶的灵术,但也给了葵羽一个机会。

    于是,等他回过头,便撞上了一个神术。见多识广的飞蓬一眼便认了出来,这是攻击性神术中很特殊的一种,兽族神术之中有与之异曲同工的——自伤神术。

    这丫头……飞蓬头疼的要命,打断神术则葵羽受重创,不打断吧这神术足够自己被打断肋骨,身体也就才化形而已,挺脆的。不过,为了不让葵羽重伤,飞蓬还是硬接了下来,并终于使出了神剑。

    “噌!”一声剑鸣,打断了夕瑶即将出手的灵术。她和葵羽一道怔怔看着飞蓬手中的照胆,和大家一样愣住了。

    飞蓬无奈的擦了擦嘴角,将那点儿血迹拭去:“现在,能信我了吗?”

    “飞…飞蓬…”葵羽这才反应过来,手有点儿发抖:“对不起!”

    夕瑶已经来到了飞蓬身旁,开始默默运转治疗灵术,那双明眸隐隐含着些水光:“你还活着就好。”

    “飞蓬!”九天、辰轩和沧彬也围了上来,眼中都是激动。

    飞蓬轻轻笑了笑,拍了拍夕瑶汗湿的手,给葵羽投去一个安抚的目光:“没事了,别担心。”他微笑着道:“神谱上我的名字没有了,大概是因为我的体质吧,我是真正意义上唯一一个天地生成的神族。”

    “现在是个好机会,据我所知我们最近落了下风?”他的目光投向了沧彬,柔声叹道:“你父神的死,我已经知道。”

    沧彬的眼睛霎时间就红了,其他人赶忙上前安慰他。

    “沧溟前辈陨落了,陛下并未出手;那兽族几位元老若有人陷入绝境,地皇陛下也没理由插手。”飞蓬轻声叹息:“当然,不包括蚩尤和瑶姬。沧彬,我希望,你不要被仇恨所困,也不要做出不理智的选择。”

    沧溟默默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又忽然开口:“我很冷静,你们放心。”九天和辰轩惊讶的看了他一眼,沧彬苦笑一声:“真不冷静,我已经上战场了,而不是还守在这里。”

    飞蓬深深看了他一眼:“适当发泄是好事,不一定非要留在神树。”他想了想,说道:“你们几个也是,九天、夕瑶留下就好。”

    这时,夕瑶已经倒好了茶叶,九天正端着热腾腾的茶水,嫌弃了一句:“不如飞蓬那里的。”顺便,她还提出了异议:“夕瑶留下正常,为什么我也要留下?论实力,我也就仅次于你吧。”

    “长老团。”飞蓬澄澈的蓝眸略略一沉:“让他们放心。”

    这个话题,勾起了在场之人的怒意:“飞蓬!”

    “陛下现在不在。”想到自己落入绝境时的失望,飞蓬闭了闭眼:“我们需要一举镇压长老团。”已对长老团起疑的师父或许会向着他,但师父不在,所以想收拾长老团,没有切实证据是不行的,毕竟他们五人也是劳苦功高。

    他勾起嘴角,笑得狡黠而自信:“你们去战场带领玉衡军,我去见人祖女娲娘娘。人神联军,事关战事大局,女娲娘娘自然有资格插手。”

    “飞蓬,你有证据吗?”飞蓬未尽之语,几位同伴也能猜到。

    飞蓬笑容依旧,目光却冷冽之极:“我发了两个求援信号,你们收到过吗?”现场一片沉寂,飞蓬笑意不改,缓缓点头:“行,我知道了。”

    长老团在神族族地,九天他们在神树,求援信号必定是一起来的。重楼他们没阻截,九天他们没收到,便只代表一个可能——长老团收到求援后,不仅没有前去,反而毁掉了跟着来的、给九天他们的求援信号。而长老团能做到这一点,只不过是因为飞蓬的信任,他并未兵分两路送信号。

    “我去找刑罚之神,让他搜魂,再将我的记忆带给女娲娘娘。”飞蓬冷不丁说道:“沧彬、辰轩、葵羽,你们三个先去战场,就说奉我命令接管玉衡军,让他们先原地待命。”

    搜魂这个主意,没能得到所有人的支持,可飞蓬一意孤行的决定了此事,便也无人能阻止。最终,沧彬、辰轩、葵羽只能听令前去,并带着飞蓬的武器、所有人都以为被兽族当战利品捡走的照胆神剑作为信物。

    玉衡军险些暴动,而照胆神剑挣脱九天的手,当空划出了明亮的剑芒,还奉上了飞蓬一如既往的清朗声音:“原地待命,等本将回来。”

    “是,将军!”玉衡军的反应,沧彬三人多年后都还记忆犹新,那样的眼神就像是古井无波的深井之水一下子煮沸,从死寂变得无比沸腾。

    倒是刑罚之神蓐收这里,他给了飞蓬一个出乎预料的建议:“以我的名义召开会议,邀请长老团前来议事,明知道有诈他们也必定会来,他们舍不得军权。而且,也正好让句芒、羲和和常羲过来。”

    飞蓬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他的出现,像极了火上浇油,直接点燃了五位长老绷紧的情绪:“你竟还活着!”

    “是的,让各位失望了。”飞蓬冷淡地回了一句,看向蓐收道:“我神将飞蓬在此,控告五位长老见死不救、陷害同族,请刑罚之神示下。”

    蓐收假意训斥:“你说陷害就陷害?有证据吗!”

    “有。”飞蓬坦荡说道:“我既为照胆剑主,必秉行君子之道,内省不疚何惧人言?请您搜魂,我愿用己身记忆以证事实!”

    众神闻言都是愣住,掌握生命法术的句芒出乎意料的插言了:“搜魂不止痛苦难当,且神魂之力受损不易恢复,飞蓬你何苦如此?拿出记忆影像便是!”

    他和蓐收关系很好,同样看重飞蓬,相信这个年轻俊杰不会说谎,此刻看长老团的目光不由变得相当微妙。

    长老团内最阴柔多谋的夫诸眼神略一闪烁,可他还没来及说话,飞蓬就抢先一步道:“记忆影像由我自己取自神魂,易不辨真假。”

    “与其劳烦长老团的各位继续推脱,索性不如一次到位。”他的语气终于从平静变为讽刺:“也免得,各位又找到什么借口逃脱制裁,让晚辈甚至沧溟前辈的遭遇一再出现。”

    之前种种打压,飞蓬都能忍耐,但长老团这次的陷害触及了他的底线。这非是因他自己利益受损,而是长老团一而再再而三闹出事,有意无意地损了神族利益。

    所以,他难得话语锐利刻薄了一回,可在最后还是敛去锋锐,恭敬礼貌的对蓐收一礼。飞蓬的记忆中,是有些算得上罪名的行为,首当其冲便是神谱、复生之阵以及向重楼偷学兽族禁术。但他从未为了自身的利益,违背内心的道义,便没有什么记忆是不能给人查看的。

    再者,飞蓬和蓐收在战场并肩作战,对他相当了解,而战死的神兵多为神族元老麾下,相信他们这方面会赞同自己的选择,不惜触犯天道、遭受天罚,也不愿让族人沦为天道回馈灵气的牺牲品。

    于是,众神便见飞蓬步伐不轻不重,走得从容淡定,主动来到蓐收面前,阖眸放下所有抵抗。

    蓐收似乎很无奈地摇了摇头,手指亮起温和的白光,点在飞蓬眉心处,并设下坚固的结界避免打扰。

    羲和、常羲和句芒意味不明看了长老团五位长老几眼,啧,飞蓬这么干脆坦荡,把他们五个堵得可算是脸色清白交加啊。

    半晌后,蓐收收回手:“吾刑罚之神蓐收,以神格起誓,神将飞蓬所言无误,请天帝陛下、人祖娘娘示下。”

    “夺神职,暂囚于神狱。”那一霎,殿内传来的气势充分表明了,什么叫做神威如狱,就连最宽容温柔的人祖女娲,也有雷霆一怒之时:“由吾亲自动手!”

    话音未落,彩带般的神力环绕住长老团,他们这时才真正面如死灰。

    “娘娘息怒。”飞蓬第一个弯下腰,他还在忍着被搜魂的痛苦。

    明亮的神光中,难见女娲容颜,只能听见她无悲无喜的声音:“飞蓬,汝要为长老团求情?”

    “战事焦灼,我族内务极多。”飞蓬镇定自若回答:“几位魔神重伤闭关,日神、月神和生命之神必须护法,以防兽王突袭,能抽出今日这点时间已是难得。我等小辈又多半上了战场,族内实在没别人能顶上此等要职,还请娘娘允许他们戴罪立功。”

    女娲沉思少顷,神光忽然逸散,包围了飞蓬,而原地已无女娲身影,唯独一言久久回荡:“准。”

    “几位,请吧。”感受着被搜魂的痛苦和伤害渐渐好转,飞蓬回过头,直视着失败者的目光毫无鄙夷和得意,有的只有平静,还有一点点疲倦:“我送诸位回族地。”几位元老还会继续觅地护法,为了防范蚩尤,除了蓐收无人知晓他们真正的下落,飞蓬便没有追问。

    路上,飞蓬沉默,几位长老更沉默。回到办公地点,钦原瞧着飞蓬转身要走的背影,忽然开口问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飞蓬脚步不停:“我一贯认为,没有任何反对声的一族高层,本来就不会长久,因为容易犯错误不自知。”就像是蚩尤,他的一举一动都为典范,也就意味着决策只要错了一点,都可能让兽族万劫不复。只是不知道,蚩尤是没发现,还是有绝对的把握自己不会错。

    身后再也没传来声音,飞蓬离开神树后,立即奔赴战场。他回到玉衡军中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最快速度击败了玉衡军所有人,并点出了每一个人如今在战斗上的缺点,值得一提的是他还记得每一个人的名字。

    重新迎回主帅后,玉衡军就算整军完成了。再次登临战场,飞蓬周身气势可谓大变。若说他以前是一柄锋芒毕露、势不可挡的利剑,现在便是把藏锋敛锐、平凡无奇的宝刃,虽无名剑光华,却深不可测,给人以出鞘必石破天惊之感。

    这最大的表现,大概就是飞蓬不再自恃武力、亲自出手,而是仔仔细细阅读情报,冷冷静静分析战局。先前多年军旅生涯、三番五次的较量,以及险些丢掉性命之后,飞蓬更加敏锐了。

    至少,玉衡军的战士都发觉,自家主帅总是不动声色将全局了然于胸,看似随便调配点人力、施展点神算妙计,便能以最小的代价,搏得兽族一方最大的损失,事后还让敌军连他们的尾巴都摸不着。

    唯一的例外,也就是在撞上重楼与血覆的时候。其实,重楼也很无奈,飞蓬破关而出的那一刻,他和赤霄、瑶姬便发现了。奈何提醒了一圈,兽族战士们多半都很膨胀,并不把“过气”的神将放在眼里,非要等吃尽苦头,才承认飞蓬的厉害。

    而总体上,在现今神族军团各自为政的情形下,玉衡军的战绩无疑很是耀眼,比被八位元老放任不管丢在战场里的嫡系更强。

    当然,兽族战士们再也没傻到拿鸡蛋碰石头。玉衡军的对手,重新变成了血覆,短期内,这两方的战场再没任何神族、兽族愿意踏入。

    【重飞的战场,搀和进去真的很容易炮灰啊~】

    第三十七章、欲擒故纵先诈降

    这是一片血腥杀戮的战场,人族、神族、兽族的尸体遍地都是。重楼满身狼烟痕迹,气势凛冽而锋锐,他面色看似平静、实则怔然,身边立着面无表情的赤霄、骄虫,还有瑶姬、女丑和女娇。

    大家眼神都带着些许茫然,直到背后响起族人尤带沸腾杀意的汇报,言明己方胜利,并已为族人收敛尸骨,才缓过神来。

    重楼扫视一周后,状似平常般发号施令,掩饰住发自内心的疲倦:“走!”披风一甩,血覆战队以他为首撤离了战场。

    数十年前,飞蓬“陨落”,血覆战队第一时间就对蓐收下了手,重点便痛击他麾下属于长老团的军兵。见状,九位神族元老不可能坐视不理,经常性出手救援,偶尔也会去救和血覆战队纠缠的玉衡军。

    值得一提的是,飞蓬不在后,玉衡军的过激战术让血覆吃了不少亏,自己却亦会落入下风,只是大多数情况下,都因提前有布置而逃走。

    对此,只统帅战局、不曾亲自出手的重楼,再三强调自己只是不屑于恃强凌弱,而赤霄他们完全左耳进右耳出,十分清楚重楼一方面是不想彻底和飞蓬结仇,另一方面也是战场上那么多敌人,他不想对着玉衡军那些眼熟的同辈们下手,好歹都是认识的。

    神族高层兵分几路的救援次数越来越多,可蚩尤一直并未动手,便渐渐降低了他们开始的紧张戒备,殊不知蚩尤始终在默默观察。于是,他抓住了这个时机,直接除掉水魔神沧溟,并重创了其他四位魔神,彻底破了兽族最忌惮的五魔神阵法。

    自那以后,剩下的八位神族元老伤重的伤重闭关,无伤的又要治疗和守护同伴,唯有蓐收一人在外统军,方使得人神联军渐渐落了下风。当然,蓐收不避着蚩尤,是因为他作为刑罚之神最擅长的除了本职和战争谋略,便是预知和逃跑。

    蚩尤多年前和蓐收交过手,见识过他总能提前感知危险的能力,又兼蓐收太过谨慎,既然没一击必杀的把握,也就不愿犯险,免得反中陷阱。不过,人神联军落败的趋势也就只持续了几年,因为飞蓬一出关便大杀四方。

    兽族几个元老不是没舍下面皮以大欺小,结果飞蓬一而再再而三断后,总是让玉衡军逃出生天。他们以为,这样总能拿住飞蓬了吧?可飞蓬孤身一人,就直接自爆rou身、魂魄融入风灵,法术速度再快都打不到人,物理性攻击又对风灵无效,惹得兽族元老们相当郁闷。

    这种事发生三次,每次新的手段都终被飞蓬破去,欢兜终于忍不住找上蚩尤。蚩尤以自己不能以大欺小,一把年纪去对付个年龄不足自己零头的孩子为由,义正言辞拒绝了。

    事后,躲在一边没被发现的重楼,笑着趴在蚩尤的桌案上:“父神,你这理由太不走心了。”

    “那你说为父能怎么办,啊?”蚩尤没好气的敲了一下重楼的额头:“天帝都没公开你那个竹马的身份,我怎么敢随便说出去!”

    重楼嘴角微扬,眉眼间有几分与有荣焉的自豪:“飞蓬也不容易,没人知晓他的身份,他都能凭自己得到神族元老们的全力支持。”完全忽略了神族长老团,重楼坏笑道:“不过,欢兜长老怕是有意,专门为此召开战时会议了吧?”

    “还不是你。”蚩尤摇了摇头:“你要是愿意牵制飞蓬,起码能让他不那么纵横沙场、无人能敌。可你呢,怎么都不肯让血覆和玉衡正面为敌。”

    重楼耸耸肩,并未答话。

    接下来的会议上,一切发展都没超出重楼预料。兽族几位元老确实想把牵制玉衡军的任务,交给正好和飞蓬一个战场的血覆战队。

    这个决议,被重楼驳回了:“如今我们是为了逸散灵力而战,玉衡军和血覆战队没多少人,战事焦灼只会让伤亡减少,不如主动避让。”

    “两族最强的刀转移战场,各自划分地盘,欢迎敌人前来围剿。这样虽会多造杀孽,但逝去之人变多,逸散灵气也就会很多,应该对尽快结束战争有利。”赤霄跟着解释了一句,这也是他们血覆战队高层参会前商讨的结果。

    蚩尤没说话,欢兜和貔貅合计了一下,觉得这话亦是挺有道理,于是便同意兽族年青一代自由行动。

    自此,血覆战队以赤霄的传送阵为特殊手段,在三族战场上神出鬼没,晃一枪就换个地方,令人更难以捕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