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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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误会?”鸣人茫然地重复了一遍。 看鸣人一副傻乎乎的模样,佐助发觉他今天叹的气比以往一年份还多。恐怕就算跟鸣人解释,交友界限模糊到有些乱来的鸣人也根本意识不到问题所在。 “我去客厅睡,你让日向宁次睡客卧,你自己睡主卧。” “……哈?”鸣人满头雾水,“为什么?” “除非你打算和他发展出什么可能,否则就按我说的去做。” 他记得日向宁次曾亲眼目睹鸣人毒发时的状况,无论对方原先如何看待鸣人,都多少会受到那些画面的影响,这种情况下还与人同床共寝,鸣人实在太缺乏防备了。 想到这,佐助以不容置喙的口气道,“而且以后也不要随便同意男人进你房间。” “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鸣人露出了佐助意料之中的困惑神色。他完全没法理解,为什么佐助突然提出要宁次去睡客卧,甚至特意跑来门前来告诉他,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竟然值得这恨不得缝上嘴的家伙主动挂心? “你过来一下,我们单独说,”佐助一把抓住鸣人手腕,把人拉进走廊边的浴室里,并关上了门,因为空间狭小,两人只能挤在洗手台前,佐助认真看着鸣人的双眼,“鸣人,你既然已经记起往事,渣滓们都会做哪些龌龊事,无需我再向你强调。虽然你现在已经完全具备反抗能力,但难免有意外,如果你真的没有那种想法,就应该尽量避免给人留下可趁之机。” 鸣人脸色古怪地看着正对他说教的佐助,难道佐助忘了,他自己不也做过“龌龊事”,骂得这么义正辞严,仿佛跟他毫不相关。 “没错,我也是渣滓。”佐助像是料到了鸣人的腹诽,直接道。 “……”鸣人噎了噎。 “所以你最好不要轻信任何人。” “可是……”鸣人犹豫着,佐助说的道理他不是不懂,但他也有他的难处啊,“我不敢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是我拜托宁次陪我睡觉的。” “……什么?”佐助神色一滞。 “叩叩。” 浴室里的回音效果放大了声响,身旁突兀响起的敲门声吓了两人一跳,让他们同时扭头看去。 “鸣人?你还好吗?” 宁次担忧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啊我等会儿就出来!”鸣人扬声回应。 这便是暂时别来打扰的意思了,宁次在走廊里踟躇片刻,干脆靠站在墙边,打算就这么等着鸣人出来。 “从什么开始的?”佐助收回视线,皱着眉端详鸣人,回想近来与鸣人相处时的点滴,“……是记忆恢复之后?” 说着,佐助察觉鸣人的脸色已经很苍白,而且全身都在不受控制地细细发抖。 佐助立即反应过来,直接伸手握住门把手打开了浴室门,带着鸣人离开那封闭空间,视线扫及正等在门边的宁次,他脚步一顿,“我们一起聊聊,关于鸣人目前的情况。” 宁次看了眼两人交握的手,面色不改地点了下头。 三人重新回到一楼,在茶几旁围坐,每人各占据了一边。 鸣人尴尬地坐在两人中间,觉得佐助有点太小题大做,只是不敢一个人睡觉而已,也算不上什么值得特地商讨的事吧? “那什么,”鸣人双手撑在身后,“佐助你刚才说的我已经明白了,不过宁次是我非常信任的朋友,你不用担心他会……呃,反正,过几天应该就会好了,我还需要些时间去适应那部分记忆。” “什么记忆?”宁次问道,虽然还未完全理清状况,但他直觉地意识到此时的话题很可能与昨天鸣人的异常有关,那样浑身冒血地站在浴室里发愣,怎么看都是很严重的事态,而且更让他在意的是,鸣人自己竟表现得十分不明所以。 佐助没有回答宁次的提问,而是对鸣人道:“如果几天之后情况没有好转呢?鸣人,尽快去医院就诊,你需要专业的建议。” “那怎么行?万一被发现……”鸣人话音一顿,“总之你不需要多想,阳翔半年前不都还需要大人陪床吗?我感觉我也差不多,只要有人在边上,我就能安心了,你不要大惊小怪的,把事情搞那么复杂。” 佐助眯了眯眼睛,“只要有人在边上?那么我来陪你,你敢睡吗?是你想得太简单了,如果木叶的医院不方便,那就去外面另寻,这种问题得尽早解决,你越是积压,就越难以排解。” “为什么非要解决不可?”鸣人皱起眉,佐助的强硬态度让他开始感到烦躁,“我不想跟其他人描述那些事,我已经在尽量避免去回忆了,你就不能让我自己安静地呆一段时间吗?我只是需要缓一缓。” “缓不过来呢?你要一辈子找人陪你睡觉吗?” 鸣人怒瞪佐助,“怎么可能,你当我是傻瓜?” 佐助深吸了一口气,“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这件事。” “我现在就很冷静,是你自己在那里一惊一乍,本来我都要睡觉了,”鸣人撑着桌面站起身,“宁次,我们走。” 宁次站起身,沉默地跟在鸣人身后走上楼。即使吵到这个地步,两人也没有具体提及发生了什么事,那便是非常刻意地在进行隐瞒。走过楼梯转角处时,宁次侧过脸瞥了眼仍坐在茶几边的人影,那人正支着额头,显露出疲惫之色。 深夜,鸣人在被子里辗转反侧。 他当然知道佐助是在关心他,但他根本不需要这种关心,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他完全自己可以处理好。 佐助的愧疚他也不是没有感受到,甚至都说要无条件满足他的一个要求来作为补偿了,其中的诚意,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得到。 但他讨厌佐助用这种亏欠他的态度来对待他。 就好像……他变成了佐助的负担一样。 鸣人气哼哼地又翻了个身。 当年的事是很恐怖,非常恐怖。但他现在一切都好好的,还因祸得福有了阳翔,这个世界上他最亲密的家人。他何必回头去看那些苦痛、自寻烦恼呢? 所以只要等他缓过来就好了。 他所需要的,只是时间罢了。 这么出神地想着,鸣人没能留意到身后的轻微动静,于是等背上突然复上一层体温时,鸣人猛地吓了一跳。 “睡不着吗?”宁次在鸣人的来回翻滚中自然也是难以入睡,思索一番后,决定挨近一些,顺便跟鸣人聊一下之前的话题。 却不想只是些微的靠近,就让鸣人反应剧烈地浑身一颤。 “怎么了?”宁次撑起上半身,探长脖子去看鸣人的表情,“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回音。 “……鸣人?” 宁次正要坐起身,身前背对着他的鸣人突然转过身,一双在夜幕月光中熠熠生辉的眼睛,直直盯向宁次。 即使看过再多次,宁次依然会为鸣人眼中折射出的澄澈光彩而感到惊艳,他愣了愣,再次确认道,“你还好吗?” 但鸣人依然没有回话。 “你……嗯?” 宁次的手背被鸣人握住了,并缓缓抬起,然后朝前贴上一片结实的胸膛,宁次眼睛瞬间睁大,怔愣地感受着掌下温热光滑的肌肤,以及那滑过掌心的柔嫩软粒。 宁次整个人都呆住了,无法确定鸣人此刻在做什么,直到他的手掌被带着一路摸向鸣人腰后,沿着那两瓣浑圆的挺翘,滑入一道深邃的沟壑,即使宁次再难以置信,也不得不明白过来这是何种暗示了。 宁次手腕翻转,手掌反抓住鸣人的手腕,“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他不相信鸣人会突然毫无缘由地如此引诱他。 但鸣人似乎回到了昨晚曾短暂出现过的那种木偶状态,一言不发,任由摆弄也毫无抵抗。 宁次从床上起身,弯腰将鸣人驮在背上,走出房间直奔客卧的门口。 “鸣人不太对劲,”宁次对开了门的佐助道。对方应该比他更知道该如何应对。 然而门后的佐助却露出了疑惑探究之色,“他怎么了?” 宁次一愣,顿时觉得自己可能找错了人。 但佐助终究比他更了解鸣人之前发生了什么,宁次只能顺着佐助让开的位置先暂时进了客卧,将鸣人放在床上。 “刚才鸣人突然……不说话了。” 佐助弯下腰去查看鸣人的脸色,见鸣人眼睛虽睁着,却似乎感知迟钝,呆滞的视线只在触碰到他时才稍微凝聚起焦点。 “鸣人,你感觉怎么样?”佐助试着去探鸣人额头的温度,却被鸣人小幅度地偏头躲了一下。 佐助的手停滞在半空。 但紧接着,鸣人却又自己伸出手,直接搭上了佐助的脖子,佐助被脖子后的重量压得弯低了腰,在瞬间的犹豫后,还是顺着鸣人的力道继续俯下身,直至彻底覆到鸣人身上。 鸣人在发抖。 他终于想起来了鸣人这前后举动的缘由。 原来这也不是他过去以为的幻觉。 鸣人曾真的这样如抓住救命稻草般又惧又怕地贴附于他。 而他那时是如何做的? 佐助不忍再回想,他跪上床,侧躺到鸣人身边,手掌按住鸣人的后脑,将人抱在怀中。 然后锁骨处传来了一片湿意。 佐助闭上眼睛,一掌轻缓揉按鸣人的后颈,一掌伸入鸣人的睡衣下摆,在腰背处来回抚摸,试图安抚鸣人的情绪。 “今晚先让鸣人睡在这里。”佐助道。 在旁静待许久也没理出足够头绪的宁次暂时压下心中疑窦,走出客房并关上房门。 鸣人的表现像是梦游症,或某种精神障碍,症状并不轻微,确实应该如佐助说的那样积极进行治疗和控制,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鸣人的态度十分抗拒。 而且这两人之间,似乎已经不容他人再插手了。